孫氏溫婉一笑，「應當的，爹你多吃點，煨了快兩個多時辰了，應該爛了。」

罷了，反正自己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無愧於心就好。

「既然有為啥不給你爹吃？捨不得啊？」屋子一角一直不吭聲的譚氏突然出了聲。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孫氏耐心的解釋道：「不是我不裝，而是這豬蹄煨黃豆吃多了我怕爹肚子裏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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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孫氏將孫氏這些舉動全看在眼裏，忍不住道：「妹啊，接下來這三個月，你和老三要受累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伺候一個癱瘓在床的老漢，可不是件容易事。」

大孫氏送豬蹄過來給孫氏，順便站在一旁跟孫氏說話。

大孫氏點點頭道：「這段時日我家的豬肉，排骨，豬蹄，全都是你們買了，就拿今個這豬蹄來說吧，你們買了也是煨來給你公爹吃的吧？」

「還有不？」老楊頭抬起頭問站在床邊的孫氏。

「而那個偷雞摸狗的人，卻因為村裏來了個強盜，他打跑了那個強盜被全村人誇。」

臨近晌午的時候，孫氏端著煨好的豬蹄黃豆湯送去給老楊頭吃。

孫氏道：「瓦罐裡還有呢。」

「這人啊就是這樣，從前咱晴兒吧每年都請他們看大戲，他們不當回事兒，都習慣了，覺得到了這個點上就該有戲看，今年沒有了，嘿，這一個兩個的四下打聽。」

「晴兒娘，你別說了，趕緊去給咱爹端來吧！」楊華忠打斷了孫氏的話，道。

楊華忠在一旁笑呵呵道：「爹，這是豬蹄煨黃豆，晴兒娘曉得你愛吃，專門跟她娘家姐姐姐夫那打了招呼，送過來的新鮮大豬蹄呢！」

孫氏笑了笑：「那又能怎樣呢？誰讓我嫁給了老三？便要做好一個媳婦該做的事，人都有老，都有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

長坪村。

吃在嘴巴裡跟吃糍粑似的，吧嗒作響。

「咱家啊，從前請唱大戲就像那個老實人似的，今年不請，我看蠻好的，也晾晾他們。」孫氏道。

「就好比從前聽過的一個故事，說是一個村裏有兩個人，一個人呢是個老好人，又勤快，每天天還沒亮就起床幫村裏人家挑水，」

聽到道觀裡香火那麼鼎盛，孫氏眉開眼笑。

「怎？沒有？」老楊頭又問。

但老楊頭卻無所謂的擺擺手道：「多慮啦，我最喜歡吃黃豆子了，炒的燉的都行，有多少吃多少，從不漲氣。」

「香，忒香。」老楊頭動了動鼻子，眼睛追著孫氏手裏的碗。

老楊頭很是高興，擼起袖子直接拿起長柄杓子乾，並且還招呼著譚氏也坐到了床邊，老兩口邊吃邊喝，呼呼啦啦，吃得津津有味。

「而另一個人呢，則偷雞摸狗，每天弔兒郎當凈做壞事。」

方才這句話是老太太這幾天來主動跟孫氏說的第一句話。

孫氏露出一絲遲疑之色。

黃豆吃多了漲氣，還容易放屁，這是常識。

往年正月裡，因為楊若晴他們在家，所以總會請戲班子來村裏唱大戲，狠狠地熱鬧幾天。

「娘，你誤解我了，這豬蹄就是專門為我爹煨的，怎會捨不得給我爹吃呢？」孫氏道。

孫氏沒轍，隻得去了灶房，不一會兒就連著瓦罐一併端來了。

說話的當口，孫氏已把手裏的豬蹄伺弄乾凈，然後放到瓦罐裏面，抓了一把黃豆子，切了兩塊薑片在裏面，再添上清水，蓋好蓋子塞到灶膛裡去煨。

而親戚們呢，也都做好了隨時過來看大戲的心理準備，可是今年，這個規矩被打破了，這讓大傢夥兒還真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大孫氏點頭，「那回頭我選好了日子，過來喊你和素雲，我們幾個一塊兒去道觀燒香。」

「真的啊？」孫氏也愕了下。

自打那天孫氏發了飈後，這兩日譚氏一直在跟孫氏冷戰，賭氣不說話。

孫氏溫順點頭。

「公爹喜歡吃豬蹄，昨日喝排骨湯的時候念叨了一句，這不，今個就給他煨了，希望他能多吃兩碗飯。」孫氏道。

兩口子在旁邊看著，看著老楊頭把滿滿當當一海碗的豬蹄煨黃豆全吃到肚子裏去了。

幾年下來，似乎養成了一個規矩，所以每年正月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人家就忙著收拾客房，去接親戚過來看大戲。

譚氏哼了聲，「既是這話，那你為啥不去給你爹再裝一碗來啊？」

孫氏一邊清理著豬蹄子，邊微笑著跟大孫氏這道：「也不能全怪他們，人嘛，可不就是這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