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卻是抬著自己泛紅的手掌心細細瞧著，嘴裏喃喃自語：疼？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我是真的醒過來了？

小朵驚叫了一聲，猛地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坐在床上，這還是一個夢！

耳邊突然響起項勝男的聲音，小朵猛地睜開眼，看到面前落下來的帳子，還有睡在自己身旁的項勝男，她氣喘籲籲，「我、我做了個噩夢！」

小朵氣得恨不得擰他，手抬起來又放了下去，終究是捨不得擰。

就在快要收回視線的時候，目光突然頓了下。

「朵兒你怎啦？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那人影站那一動不動，小朵詫了下，又加大了聲音喊了一聲：「勝男，你做啥呢？我叫你呢！」

她偏要親手把這窗給關上！

怎啦？又做噩夢了？」

而且對面西屋裏，隱約還能聽到大伯咳嗽的聲音，家裏人都在，她的膽氣更足了。

勝男鼾聲如雷，小朵連推了他好幾下，都沒推醒，而且還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睡。

小朵說完，往勝男懷裏鑽。

小朵尖叫！

小朵看著他這副體貼的樣子，心裏還是很快慰的，目光一轉，她發現那窗戶還是開著的。

「朵兒，你怎啦？」項勝男見小朵不做聲，只是坐在那裏呼啦啦直喘氣，更擔心了。

這下睡意是半點都不剩，他捂著臉一臉錯愕的望著小朵：「媳婦，你這是怎啦？睡魔怔了麽？」

小朵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帳子被風吹得不時掀動起來。

「這幾天你也累壞了，都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待會洗漱下去睡一會兒吧。」她勸著。

勝男就在屋裏，她也沒啥好怕的。

小朵下意識就朝院門口那個人影喊了聲。

夜風從洞開的門窗灌進來，桌上的蠟燭被吹得跳躍不定，差點熄滅。

夜裏。

「我夢到他就站在咱家的院子門口，背對著這窗口，我以為是你，連喊了兩聲他都沒回頭，然後我就醒了，勝男，我好怕！」

小朵抬手抓住項勝男的手臂，驚魂未定的道。

小朵搖搖頭，這才發現自己額頭上竟滲出了一層冷汗，她下意識撩開帳子望了眼窗外，發現門和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朵兒，你也躺一會兒吧，這幾日你也沒少受累。」

帳子撩開，勝男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帳子外面，肩上披著外衣，看這情況，應該是起夜去了。

身旁，項勝男也被驚得坐起了身，睡眼惺忪。

從前嘎婆去世的時候，娘幾乎是一閉眼就能夢到嘎婆，後來漸漸的少了，所以小朵也就沒把昨夜的夢當回事。

「我，我方才又、又夢到你哥了……」

「啊！」

一隻白得嚇人的手就搭在那窗的底部，手背上一塊塊黑色的大斑塊，順著那手臂，小朵看到死了三四天的金南就站在窗邊，目光直勾勾的望著她……

小朵扭頭看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勝男沒提防，嘴角被打出血來。

還是自己去關吧。

於是，夏朵下了床來到了窗邊，眼睛習慣性的往外面掃了一眼，院門關得緊緊的，院子門口啥都沒有，她鬆了一口氣。

勝男便轉身去到那邊桌旁，從一排小罐裡挑出一只出來，揭開蓋子，拿長柄的木杓子從裏面舀紅糖放到手邊的空碗裏……

勝男愣了下，隨即安撫道：「你是前幾日幫著料理我哥的身後事太累了才老是夢到那些，等過段時日就好了，我給你泡碗糖水壓壓驚。」

當她來到窗邊，微微探身出去關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啥不對勁。

「勝男，可是你站那兒？」

「這個混球，大晚上的也不關好門窗，待會看我不罵死他！」

「朵兒，我在呢我在呢，你喊我做啥？是渴了麽？」

小朵點點頭。

這幾天她留意了下，公爹幾乎全程走路都是被人攙扶，啥事兒都張羅不了，親戚們那塊，法事那塊，全都是大伯在操持。

……

為何你總是喜歡一邊看小說一邊吃屎

項勝男卻搖搖頭：「這幾天一直在那邊忙活，都沒好好陪陪你，這會子我隻想留在家裏，哪都不去。」

小朵卻還沉浸在方才那個夢裏面，太真實了，根本就不像夢，就像是真的。

「我方才、好像、好像夢到了你大哥！」小朵回憶著夢裏的場景，一臉的後怕。

「做啥噩夢了？」項勝男也趕緊坐起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