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要強了一輩子的老漢了，被人看到這一幕肯定不好。

屋裏的兩口子睡意蕩然無存，楊華忠披著一件外衣，手裏舉著燈籠趕緊去開門。

楊華忠嘆出一口氣，忍不住跟孫氏這感慨道。

老楊頭被駱鐵匠和楊華忠兩個撐著，像一隻巨大的吊腳蛤蟆似的掛在他們兩個的肩上，褲腿底下還在淅淅瀝瀝掉汙穢，雙手卻捂住了臉哭了起來。

楊華忠也想去好好吐一吐，可屋裏傳來了譚氏驚惶的哭聲，其間還伴隨著老楊頭痛苦的哼聲。

接下來擔子全都落到楊華忠一人肩上，楊華忠帶老楊頭去了隔壁屋子洗澡，換衣裳……

「不行了不行了，這又要拉了，老三啊，快些搭把手……」

「我怎變成這副鬼樣子了啊？還不如死了算了啊，嗚嗚嗚……」

這時候，孫氏和駱鐵匠也都進來了，兩個人雖然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眼前這『狼藉』給震驚住了。

「啥動靜啊？」楊華忠迷迷糊糊問孫氏。

身後，孫氏也穿戴整齊跟了上來。

是老楊頭在放屁，一個個大屁清

老楊頭一天要撒十來泡尿，每天晌午之後穩穩噹噹一泡屎，全都是楊華忠扶上扶下。

邊上的譚氏已經劈裡啪啦開始數落起了楊華忠：「你這個不孝子，當著兄弟們的面拍著胸脯保證要好好伺候你爹，瞧瞧，你爹鬧肚子全都拉在床上，我嗓子都喊破了也喊不來你們，你們是存心要讓我們倆老的死在這屋裏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我原本還以為你們會聽到，就沒過來，可聽了好一陣老太太都在喊，實在等不下去隻得親自過來走一趟，看看啥情況！」

再好的造化都不如閑下來看會小說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此刻，老楊頭是真心想死！

楊華忠點點頭，「沒錯，再難都要撐住，做父子，有今生無來世的，不能讓老人家寒心。」

老楊頭在經歷了釋放帶來的短暫舒爽之後，便是無盡的尷尬。

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讓駱大哥幫忙搭把手啊。

帳子垂下，孫氏也在帳子裏穿衣裳。

前院老楊頭的屋子裏，楊華忠剛進門就被一股撲面而來的惡臭熏得差點摔倒。

孫氏道：「好像是隔壁院子泰迪在叫。」

「還愣著做啥呀你們？還不快些收拾床啊？」譚氏在邊上豎起耳朵沒聽到動靜，再次催促起來，一聲比一聲急。

差點被暈過去。

楊華忠一臉錯愕，「駱大哥，這大晚上你怎過來了啊？莫不是有啥急事？」

沒得猶豫，楊華忠硬著頭皮衝進了屋子裏。

兩口子接著睡，又過了一陣，外面傳來了聲響，竟然有人過來拍門了。

兩口子太累了，一會兒就都睡下了。

老楊頭嚷嚷了起來，朝楊華忠伸出手來。

楊華忠和孫氏面面相覷，這爛攤子都不曉得該怎樣收拾了。

「這伺候人的差事當真不好做啊，從前爹娘能跑能走的時候我還沒怎領教到，這會子落到自個頭上了，當真沒有想的那麼簡單啊！」

作為兒媳婦，孫氏都不曉得該從何下手來收拾！

孫氏輕輕為楊華忠捶腿，聞言無奈一笑道：「要不然為啥有句話叫『久病床前無孝子』呢，可再辛苦，到了這個份上咱也要咬著牙上啊！」

楊華忠沒有心思去理會譚氏那番劈裡啪啦的數落，只聽到了那句鬧肚子上面。

楊華忠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先前迷迷糊糊之際泰迪狗的狂叫聲，莫不是娘的叫聲驚動了那狗？

在這過程中，老楊頭又那啥了兩回，楊華忠還找出往常家裏人鬧肚子的時候吃的藥粉給老楊頭喝了，折騰了大半宿，老楊頭終於消停了，重新躺會了乾淨鬆軟的床上睡覺。

「哪個啊？」楊華忠問。

瞧見楊華忠進來，老楊頭掙扎著道：「老三啊，爹要死了……」

駱鐵匠道：「我還沒顧得上去呢，在門口就遇到了你娘，你娘好像是要出來喊你們，可不曉得為啥摸錯了方向，一個人在前院裏打轉。」

駱鐵匠道：「老三，你們兩口子這睡的也太沉了吧？你家老太太在前院喊了大半宿，把我都給喊醒了。」

「爹，娘，你們這是怎啦？怎這麼臭啊？」楊華忠來到床邊驚問。

他走上前來把蓋在老楊頭身上的被子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