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頭坐在輪椅上，抬頭看到面前幾人，視線徑直落在廖梅英抱著的孩子身上。

……

道：「我不曉得將來我對大寶的孩子會不會喊出口，反正這會子我是打死都喊不出那些稱呼來。」

廖梅英擦了一番自己的手指頭，也恢復了平靜。

老楊頭略鬆了口氣，「那就好，孩子小，這會子又正是要入冬的節氣，永仙不在家，你一個人得多照顧著孩子，用點心。」

孫氏搖搖頭：「不曉得是去了長根家還是大牛家耍去了。」

「也不曉得永仙那身體能不能熬得住，早曉得這樣，我就該跟去照顧他……」

廖梅英點頭。

老楊頭又道：「那這十五天永仙應該就是住在長淮州，等結果出來了才能回家。」

廖梅英笑了笑：「沒有，他是在三嬸家吃飽了點心，這會子犯困呢，沒有哪裏不舒服。」

「老三在屋裏不？」老楊頭又問孫氏。

老楊頭推動輪椅轉身就走。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不止開了眼界，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想到這些，廖梅英心裏七上八下，連給兒子餵食都顯得心不在焉。

老楊頭這才作罷，廖梅英趁此機會抱著孩子趕緊走了。

鮑素雲道：「從前我還以為老爺子不苟言笑，是不會說那些膩歪話的，方才聽到他喚永仙家那孩子的稱呼，我真是開了眼界。」

估摸著最後一天應該也考完了，老楊頭又過來找楊華忠：「老三啊，這試應該是考完了，接下來就是等放榜了對吧？」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肝肝，肉肉……

老楊頭眯著眼笑，眼中都是期待。

楊永仙在長淮州考了多少天的試，老楊頭就在家裏掰著手指頭算了多少天。

孫氏也順著這話道：「爹，你放心吧，我們自個都是生兒養女的人了，不會胡亂給這麼小的孩子亂吃東西的。」

永仙的身體一直都很文弱，從她進門，這些年來每到倒春寒，深秋入初冬，稍稍保養不善他都會生病。

「這話怎說？」孫氏問。

趕緊把手指抽回來，拿出一塊乾淨帕子為孩子擦拭嘴角。

孫氏勸慰著，「那號舍既然是為學子準備的，那裏面的條件應該還不錯，要知道這些學子們一旦考出來，將來可都是國家的棟樑呢。」

鮑素雲也笑著

「爹你不進來坐會啊？」

楊華忠再次點頭：「那肯定啊，中間也就十五天，一來一回的耽誤工夫，索性在那裏住著等更好，當初大安也是這樣的。」

廖梅英解釋道：「爺你不用擔心，三嬸家的點心是專門從縣城買回來給峰兒吃的，是好點心，而且我給孩子吃的也不多，他每天到了這個時辰點就會犯困，跟點心其實沒啥乾係……」

楊華忠點頭：「是的，考完之後十五天就能放榜了。」

廖梅英再次點頭，心道我是孩子的娘，這孩子是我喝了那麼多草藥，扎了那麼多銀針好不容易懷上的，我怎可能馬虎呢？

為啥？

如此一番安慰，廖梅英的心稍稍定了一些。

老楊頭這話，楊華忠不敢接。

不一會兒，孩子吃點心吃飽了開始犯困。

這老三真是越來越推卸責任了，讓他去打聽下結果怎了？這都還沒讓他去走關係買通考官給永仙照顧照顧呢，真是小家子氣！

「他這是怎啦？怎有氣無力的？莫不是身上不舒服吧？」老楊頭的神色立馬緊張起來，語氣有些嚴肅的質問廖梅英。

老楊頭還是不放心，最後又叮囑：「點心那些東西小孩子腸胃不好消化，吃那麼飽待會喝了風肚子痛，往後還是少給孩子吃點心。」

「今個我真是開了眼界了。」她跟孫氏這笑著道。

可惜孩子懨懨欲睡，壓根就不搭理老楊頭。

廖梅英回過神來，滿臉羞窘。

他的腳底板容易出汗，每天早中晚最起碼得換三雙鞋襪，不然，寒氣從腳底板入，也會生病的……

楊華忠可不想去做那種事，也沒那個膽子。

「梅英你不要太擔心了，那麼多學子去考試，那些堅持不住的也就寥寥幾個罷了，咱永仙雖然是文弱的念書人，可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還是耐心等放榜吧！」他敷衍了句，轉身做別的事去了。

「放到我床上去睡吧？在這裏打瞌睡容易著涼。」孫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