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過程中，大兒子已從張癩子那裏大概知曉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是又驚又怒，跺著腳大罵張祥子糊塗。

加之三個閨女出嫁，大兒子也成了家，就剩下小兒子沒娶親，祥子娘心寬體胖，一個莊戶人家的婆娘，生生長成了膀闊腰圓的壯婆娘。

張祥子被張癩子這一聲吼終於回過神來，他哆哆嗦嗦著跑出了屋子。

過門檻的時候還摔了一跤，門牙磕掉半截，滿嘴的血，又酸又痛，差點暈過去。

「娘你不要罵行嗎？你這會子罵到天上去人家也聽不到，窩裏橫有個屁用？」張祥子忍不住朝他娘吼了起來，凶神惡煞的樣子，恨不得將他娘掐死。

他來到張祥子的屋門口，黑著臉，瞪著面前這扇關緊的門。

張癩子大驚，趕緊朝床邊嚇傻了的張祥子的大吼：「畜生還看？快些去請福伯！」

眾人點頭，「對，還是桂玲說的對，咱管不了那麼多，只要那個張祥子經過這回的教訓，往後別再賣孬就行！」

祥子娘深吸了一口氣，「兒子甭怕，有娘在呢！我去開門。」

今日楊華忠和孫氏夫婦都在鮑素雲家吃晌午飯，因為蔣母和蔣桂玲過來了，所以鮑素雲準備了幾個菜招呼。

「聽說張祥子的牙口都被張癩子給打沒了，祥子娘八成是想護犢子，張癩子便連著她一塊兒打，拆下屋門來砸，把祥子娘砸得滿頭滿臉的血，當時就直挺挺躺下去了呢……」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很快，福伯父子就提著藥箱過來了。

祥子娘站在那裏啐罵，張祥子卻是煩躁得不行。

今日被楊華忠找去說那些事，他恨不得刨個地縫把自己給埋了。

「砰！」

最後，大媳婦跑去請福伯，大兒子幫著把張祥子弄到了床上，又和張癩子一塊兒合力把祥子娘送回了屋。

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村口的楊家五房。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祥子娘來到門口後，雙手剛抽開門閂正要拉開，門外的張癩子突然抬腿一腳踹了過來。

「我是為了誰去受那個委屈的？你不安慰我幾句還反過來吼我，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跟你爹那個老沒良心的一個德行，我打死你打死你……」

「你爹被楊華忠找去了，也不曉得這會子怎樣了……」

張癩子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門口面有人。

就算婆娘做了錯事，老子那樣不管

太丟人現眼了，祖祖輩輩的臉面都給丟光了。

孫氏笑了：「咱不計較那些，你只要招呼好親家母就行了。」

鮑素雲一臉驚恐：「張癩子打人好凶啊，拆掉門來砸？這不是要出人命麽？」

她慘叫一聲，當即暈死過去。

不顧的往死裡打，做兒子的是不是也跟老子差不多？

從前家裏孩子多，日子不好過，後來張癩子進了運輸隊苦幹了七八年，家裏日子漸漸好過了一些。

單薄的木門應聲而倒，祥子娘腳下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仰背摔倒在地，門不偏不斜壓在她的身上。

張祥子不耐煩的伸手推了她娘一把，沒推動，手指頭卻戳到了她的眼睛。

祥子娘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冷靜下來之後還是忍不住為這件事兒懸心。

老張家的動靜，再次將周圍鄰居吸引了過來，張祥子嚇得趕緊關緊院門屋門，在屋裏對他娘求饒告罪，再把婦人從地上扶起來。

幸好她家綿綿是不會嫁到那種人家的，太可怕了。

「娘，我爹回來了，怎辦啊？他會不會打我？我出去還是他進來？啊？」張祥子怕得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她下意識看了眼綿綿。

祥子娘愣了下，頓時委屈得眼淚嘩一下就出來了。

祥子娘聽到張祥子的話，也傻眼了。

張癩子黑著臉道：「他是個畜生，糊塗，你娘是個老糊塗，跟著出餿主意，等他們兩個醒了，這筆帳我還要接著算！」

這一圈圈下去，砸在張祥子身上還真是有些痛。

孫氏把先前在池塘邊聽到的消息帶到飯桌上，桌上的人都驚呆了。

這動靜驚動了隔壁的大兒子媳婦，小兩口趕緊跑過來，看到這情況也是傻了眼。

他趕緊上前來把門掀開，便看到祥子娘人事不醒，臉上一團血。

她抬起拳頭照著張祥子的身上就是一通亂砸：「你個小沒良心的，還學會吼你老娘了？今個老娘為了你都被人家砸了雞蛋，拿笤帚趕。」

「至於張癩子是真打還是失手，有沒有打出人命來，那都是他們張家的家事兒，跟咱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