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啊，你把孩子們帶回去吧。」

老楊頭咕噥著，推著輪椅往門口去。

後面的話，福伯沒再多說，因為小花看到楊華忠醒了，驚喜的喊了一聲『爹』。

楊華忠被這話再次傷到了，「爹，你到底是誰家的老漢，到底是站在哪邊？」

小花點頭，帶著倆孩子走了。

「……老三性子急，脾氣硬，受不得刺激，尤其是這腦袋更是個脆弱的東西，氣血上湧……」

駱鐵匠和小潔爹正在跟福伯那細細詢問情況，楊華忠除了聽到婦人們的抽泣聲，還聽到福伯壓低了的聲音。

婦人衝上去，可是她的力氣卻不足以扶起他，小花在後院照看孩子，聞訊也慌忙趕來。

楊華忠慚愧的看著孫氏，「是我不好，讓你跟著我，擔驚受怕……」

「多少年了，都沒有像這樣病過……」

大傢夥兒全都圍攏到搖椅邊上，福伯對楊華忠道：「老三啊，你原本就病了，怎能著急上火呢？血都衝到腦子裏去了，這樣容易猝死，往後你千萬要心平氣和，再不可這樣了！」

楊華忠僵在原地，望著老漢離開的背影，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精美的書文總需要無數的屎來鋪墊

「若是村裏其他跟老張家關係近，或是老張家的親戚暗中給的錢讓張祥子逃，這不稀奇，人都有私心。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面前，是孫氏和小花哭紅了的眼，大孫氏和鮑素雲也在。

孫氏也覺得在理，對小花道：「你爹的顧慮在理，咱家這會子已有一個病人了，若是孩子們再有啥閃失就更不好了。」

「可你先前……真的把我嚇死了。」孫氏道。

楊華忠點點頭，目光又投向峰兒和福娃。

「晴兒爹，你要是有個啥好歹，你讓我怎整？讓這個家怎整？嗚嗚嗚……」婦人捂著嘴泣不成聲。

孫氏剛好從堂屋裏出來，看到這一幕，驚得大叫起來。

心口突然一陣絞痛，眼前也天旋地轉起來，漢子高大的身軀摔倒在地，如同巍峨的山峰轟然倒地般。

慰的事兒。

夜裏臨睡前，楊華忠靠坐在床上，孫氏坐在床邊喂他喝葯。

楊華忠汗顏，點點頭。

因為跟楊華忠是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熟人，福伯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叮囑。

楊華忠紅著眼眶，用力點頭：「放心，在我心裏，他已經不再是我爹了。」

「啥事兒？」孫氏問。

婆媳兩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楊華忠扶進屋，讓他躺在搖椅上，掐人中，灌糖水，請福伯，好一陣手忙腳亂後楊華忠方才緩緩醒來。

尤其是這個小孫女，養得白白胖胖的，看著就討人稀罕。名字取的也好，福娃。

楊華忠接著道：「上一回這樣躺床上讓你伺候，應是十幾年前我摔斷腿的那回吧？」

孫氏還在後怕，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

她伸出另一手來，改為雙手緊握住楊華忠的手，「老三，你答應我，往後甭管咱爹說啥，你都不要理會，不要去聽，聽到了也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可這錢袋子偏生是咱老楊家的，這我就不得不琢磨琢磨了，到底是咱老楊家的誰在這裏面胳膊肘往外拐！」

屋裏只剩下楊華忠和孫氏二人，楊華忠跟孫氏這道：「這兩日我養病的時候，都在琢磨一件事兒。」

輪椅停下了，沉默了片刻後，老楊頭頭也不回的道：「我就一個瘸了腿的老漢，我站哪邊又有啥要緊的呢？人老了，啥都不是了……」

峰兒也坐在床尾處，手裏拿著一塊點心吃，大眼睛眨巴著望著爺爺。

楊華忠伸出手來緊緊握住孫氏的手放到自己胸膛處，聲音虛弱不堪：「別怕，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不會有啥事兒的。」

老張家的喪事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據說黃氏一直昏迷著，發著高燒，滿嘴的胡話，壓根就不能參與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