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八成是從彭氏那邊傳過來的。」長根道。

回去的路上，長根嘆息道：「要是這孩子不犯病，好好的，我老哥家這日子還算有盼頭，只可惜這孩子的病，哎！」

「指不定是彭氏那邊親戚有，彭氏本人沒有明顯的瘋病，但體現在腦子和手腳上，她就比別人要差。」長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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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氏乾巴巴的笑了：「就咱家這條件，吃的鐵定清淡啊。不過這辣的要忌口就有些難了，李茂就是愛吃醃辣子……」

這可把楊華明給樂壞了，收工回家吃了夜飯，正打算去村口楊華忠家嘮嗑，剛巧楊華忠和孫氏從李老根家那邊過來，沒有急著回家，而是順帶來老宅看譚氏。

道觀休沐，袁道長宣佈大傢夥兒歇息三天。

去的時候，李茂是綁了手腳嗷嗷叫著放在馬車裏去的慶安郡，回來的時候，他完好無損，坐在李老根身旁，言行舉止跟往常沒犯病的時候無異。

「那天雨夜突然犯病，掀桌子還打人，是因為飯桌上我老哥和嫂子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兒拌嘴了，刺激到李茂了，這才發作。」

譚氏的腿經過這段時日的精心治療，已經能夠靠坐在床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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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氏都這把年紀了，除了幹活說話沒有別人家婆娘伶俐，可也沒做過啥出格的事啊！」孫氏忍不住質疑。

長根點頭：「聽到耳朵裡小人說話，之前好久他就失眠，食慾底下，心煩氣躁，易怒，這些都是這病的早期癥狀。」

「天哪！」楊華忠眉頭擰在一起。

李老根道：「我腦子笨，大夫說的話拗口，我記不住，長根你來跟老三這說說。」

李老根在旁邊補充：「小雨侄女給李茂請的大夫，據說是慶安郡的名醫。」

「這病好了回來了，往後好好過日子。」楊華忠道。

「鑒於這回的誘因是李茂耳朵裡有小人說話，那叫幻聽，開了一些安神靜心的葯回來吃。」

桂花也在一旁提醒道：「大夫還特別叮囑了，讓回來後吃食這塊得忌口，辛辣刺激，還有油膩的都要盡量少吃，要清淡。」

因為楊華忠和孫氏他們從李老根家過來，所以聊天的話題多半都是圍繞李老根家的事兒來展開的。

楊華忠曉得李老根這是故意支開李茂，於是主動問李老根和長根：「慶安郡的大夫怎說的？」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華忠接過茶，笑著連連道好。

李老根一行在慶安郡待了七天就回來了。

李茂於是跟楊華忠和長根他們這告罪了一聲，出了屋子去後院幫李小蓮幹活去了。

「大夫說，這種病的病因比較複雜，因為是從腦子裏出來的，很難把握準確。」

大傢夥兒頓時都不知該說啥好了。

長根點頭：「是的，這位大夫跟寧家走動頻繁，寧府有人有啥頭痛腦熱的都是這位大夫給瞧，四十開外的年紀，經驗和醫術都到位。」

裡正都發了話，村民們有的散了，有一些少數婦人還站在不遠處指指點點，探頭探腦。

「肚皮也爭氣，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第三胎一下子得倆呢，了不起！」

彭氏點頭。

李老根吩咐李茂：「你妹妹在後院打掃豬圈，你去幫她一把。」

「有四個兒子傍身，這腰桿要多硬有多硬，瞧瞧，直接就派了兩輛馬車接，去慶安郡那種大地方治……」

楊華明砸吧著嘴道：「呀，原來是有妄想症呢，怪不得當初還妄想做我女婿，幸好我沒當真。」

此刻已是夜裏，兄妹兩個就著月光在院子裏掃院子，整理旁邊的農具，有說有笑的。

楊華忠在村口大路邊接到他們，左右一打量這神色，懸了好幾日的心也落了下來。

再看李老根和長根他們，也是神色輕鬆。

長根道：「大夫說，這種病六成的情況都跟遺傳脫不開乾係。」

「我看李茂這孩子長得也蠻精神的，從前人也機靈，腿腳也麻利，怎好端端的後生突然就得了這種病？」

楊華忠睜大眼：「遺傳？你們老李家上三代就沒聽說誰有這種病啊，等等，難道是……」

於是楊華明也端著一碗飯後茶優哉遊哉的來了對面東屋一塊兒聊天。

「在慶安郡醫館的那幾天裏，每天都扎針了，扎針的第二天就不再幻聽了，第三天恢復了正常，又觀察了四天，確定沒有複發這才回家來慢慢調養。」

「李茂這病，用家裏話說叫失心瘋，用醫書上的話來說叫妄想症。」

「大夫明確說了，這個病想要治斷根，太難了，只有靠吃藥壓著，全家人耐心哄著，稍微刺激下就容易犯病。」

長根讓桂花把院子門一關，隨便外面人探頭探腦，幾個人進了老根家的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