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我懷裏咯咯的笑，多好的孩子啊……」

周旺央求的目光落在小環的身上。

周旺咧嘴，憨厚一笑道：「不為啥，習慣了唄。」

「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那臉，真比你那命要緊？」

駱鐵匠這劈頭蓋臉一通訓，駱大娥破天荒的沒有跟從前那樣反駁。

「那個孩子，好可憐啊，出生才三天，我給他洗澡換尿布的時候，還會沖著我笑呢……」

「旺兒啊，娘錯了，娘對不住你啊，娘自覺沒臉見你，這才一頭尋了死，」

反倒耷拉著腦袋，雙手抓著蓋在身上的被子角，就像一個不聽話的小妹妹在挨大哥訓時的乖巧溫順。

駱大娥再次哭了起來。

周旺欣喜又激動，「娘，只要您改掉性子，跟咱一塊兒安生過日子，兒子還是您的兒子，還是願意為您養老送終的啊！」

「天下這麼大，她要是存心躲起來不讓你找到，你就是找到死，你都找不到的！你能答應大哥不？」駱鐵匠問。

楊若晴也趕緊點頭，「對對對，這自尋短見啊，死了的人兩眼一閉兩腿一蹬，倒是解脫了。」

駱鐵匠便也將視線落在周旺和小環的身上，意思是讓他們兩個表態。

別人不敢說的話，楊若晴敢。

「可娘又捨不得死啊，嗚嗚嗚……」

小環看著面前這個頭髮花白，形容憔悴的老婦人。

「她連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都能掐死，何況你這個老娘？」周旺又道。

「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給頂著，你有兒子媳婦有大孫子，有啥想不開要尋死覓活的？啊？」

口中，更是喃喃著：「我做夢都想不到，我掏心挖肺去愛護的閨女，到頭來會把我像破布一樣說甩掉就甩掉……」

「我就這麼抱著他，連夜送他走

仔細一想，駱鐵匠可是比駱大娥大了整整十歲呢，他們爹娘走得早。

駱大娥點點頭：「不找了，往後再不找了……」

周旺忙地道：「娘，你別哭，兒子不怪你。」

「快三年了，娘三年都沒有好好的摸過你的臉，都沒好好的瞅過你一眼。」

駱大娥臉色慘白，眼中一片滅寂般的黑。

「小環，你也說句話，讓咱娘安心安心啊！」

這邊，眼看著『小妹』駱大娥快要被駱鐵匠給再次罵哭，駱風棠道：「大伯，先別罵了，我看姑姑這個樣子，應該也是曉得錯了，」

「大娥啊！」

讓她想起了老楊頭訓楊華梅。

「啥有臉沒臉的？咱都是親人，我是你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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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後收起你從前的那些小心眼，好好改改你那壞脾氣，幫襯著你兒子媳婦，把這個家重新整起來！你能做到不？」駱鐵匠再次問。

「通過這幾年的觀察，我是看出來的，周旺是個真孝子，小環也是個賢良的好媳婦。」

聽說他們爹娘走的時候，駱大娥才三歲。

「往後，你就在村子裏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幫周旺和小環帶孩子，」

「苦的，可是活著的人。瞧瞧，周旺哥和小環都被折騰成啥樣了，小孩子大半天都沒人照料，一個人玩泥巴，都是大娥姑你給鬧騰的！」

周旺趕緊俯身過來，好讓駱大娥的手撫摸上他的臉。

「為了你妹妹，娘還狠心把你和小環攆出去了，大冷的天，住窩棚，」

「娘，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在偏袒她？」周旺皺起了眉頭，問道。

可以說，駱大娥當真是駱鐵匠拉扯大的，既當大哥，又當爹。

「娘真的不是個好人，這樣對待自個的兒子和懷了孕的媳婦，」

「但願她接受這回的教訓，以後別再做出自尋短見的事了。」

周旺大聲的道，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駱鐵匠道：「周霞，甭管她跑哪去，都不準你再去找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駱鐵匠也點頭，看了眼身旁的駱風棠他們，「這可是當著孩子們的面，你親口保證的。」

駱大娥也訕訕收回了手。

駱大娥看了眼周旺和小環，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有點尷尬，有點為難的道：「過去的幾年裏，我做了那麼多苛刻的事，還折騰得小環滑了胎，我擔心他們嫌棄我……」

「娘，兒子在呢。」他道。

「為啥呀？」駱大娥不解的問。

駱大娥伸出一雙顫抖著的手去，「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