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若晴一行進了院子，老楊頭目光一亮，三步並兩朝這邊過來。

聽到楊若晴的打聽，老楊頭和福伯對視了一眼，都笑了。

聽完老楊頭的這番話，楊若晴也是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聽聽，都來聽聽，這好幾天了，都叫成個啥樣啊？」

「晴兒奶正在裏面，她瞎了個眼，啥忙都幫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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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鄭婆啊，是我的表姐，從前我那醫術就是跟我這表姐的爹，也就是我的舅父學的。」

楊若晴和趙柳兒剛出屋子，楊華明就帶著福伯過來了，跟著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面生的婦人。

「等會生下來要是個小子，就過去跟我那說一聲，要是丫頭片子，就別去煩我！」

孫氏點點頭，「你們去吧，一會兒福伯就要來了。」

趙柳兒去後院抱柴禾去灶房，楊若晴則跟老楊頭這打聽那個鄭婆。

鄭婆的身高面容，完完全全是成熟的臨近五十歲的婦人。

聽到福伯這話，老楊頭驚訝得睜大了眼，他看了眼鄭婆垂在身側的雙手，眼珠子睜得更大了。

「哎呀，你們這一輩的年輕人是不曉得啊，當年，這個鄭婆可是這一帶的名人呢。」老楊頭道。

她時而平躺著，時而蜷縮著，那肚子大得跟皮球似的。

但是從現代的醫學角度來看，這空氣不流通，才是滋生細菌，影響健康的罪魁禍首。

「做農活和洗衣裳啥的有些欠缺，可是她有一門絕技。」

福伯連連點頭，陪著老楊頭一塊兒站在院子裏等。

「只要這個鄭婆的小手兒啊，往裏那麼一掏，保準把娃兒給掏出來。神奇呀！」

這邊，孫氏三人來到了床邊，此時，小娟已經痛得視線模糊，滿頭滿臉都是熱汗。

撂下這話，譚氏蹬著小腳出了屋子。

「爹，鄭婆，你們能不能等會再敘舊？那屋裏，正生著孩子呢，咱趕緊進去吧！」楊華明打斷了這二人的話，心急如焚的道。

就跟沒有發育似的，太不可思議了。

那肚子，都不敢看了。

然後，楊華明帶著鄭婆進了屋子，臨走前，鄭婆對福伯道：「表弟，你先就甭進來了，等會要是有啥情況用得著你過來搭把手的，我再喊你！」

這是這一帶的風俗，說是生孩子的屋子裏，容易招惹那些陰氣。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孫氏連連點頭，轉身進了小娟的屋子。

「帶個啥樣的女人不好？非得帶這麼一個嬌氣的女人回來。」

「我表姐也學了，學的是接生這塊兒，今個剛好她過來我家串門，我就把她給一併帶過來。」

「在接生這塊啊，我表姐可比我在行多了呢，他們那邊的十裡八村，一大半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福伯道。

孫氏看了眼小娟那高高鼓起的肚皮，一動一動的，確實有點嚇人啊。

好吧，飄遠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現在最迫切的事情在於那邊床上，正痛得死去活來，又活來死去的小娟。

「痛，好痛啊……」小娟呢喃著，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可是那一雙手，又小，又白又嫩。

楊若晴道：「老天爺為你關上了一扇門，必定再為你打開一扇窗，這話當真不假呀，我今個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奇特的小手。」

為啥？

因為門，還有前後的窗戶全都被關得死死的。

那手，估計就跟一個六七歲孩子的小手那般大小，還白嫩嫩的，手指頭彎曲在一塊兒就顯得更小了。

「我是瞎了眼，老四是瞎了心眼。」譚氏沒好氣的聲音在屋子裏乍響。

「三嫂，是三嫂來了嘛？」

老楊頭的眼中露出一抹追憶，和昔日的崇拜。

「那就是幫人接生，十裡八村，就沒有她不能接生的。」

「怎辦啊，這都叫了好一陣了，還是沒半點動靜啊！」老漢道。

「老四去喊村醫去了，一會兒就來……」

鄭婆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四說的對，咱先做正事要緊。」

肚皮上，那妊辰紋一根接著一根，如同活了的蚯蚓似的隨著她呼吸的動作而起伏，掙扎。

福伯正在那裏跟老楊頭這介紹呢。

「再困難的產婦，甭管你是胎位不正呢，還是怎樣的原因一時半會生不下來，」

老楊頭咧嘴笑了，「哈哈哈，我當然曉得你啊，三十年前，你還在鄭家村做姑娘的時候，可是咱這一帶的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