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孫氏和翠兒娘她們怎勸，兩個老哥倆的手就是捨不得分開。

「我先給大嘎公準備個紅封，等會見了給他老人家壓歲。」楊若晴剛走到院子門口，突然想起這事兒。

姑嫂兩個約定好了往紅封裡裝相同的銀兩數目後，幾人便一塊兒說說笑笑著去了孫家。

因為小順子也在，所以楊若晴和小花她們多半都是在邊逗弄小順子邊聽她們聊天。

翠兒靦腆一笑，什麼都沒說。

「翠兒我來吧！」黃毛正在那聽婦人們說那些趣事兒聽得正起勁兒，

再好的造化都不如閑下來看會小說

人到了這個年紀，每一次見面都是一種奢求，見一回便少一回。

老孫頭當即就用兩根手指撚了一縷煙絲兒在指尖揉成團兒，塞到旱煙杆子的孔眼上，吧嗒著抽了起來。

嘎公紅光滿面，臉上堆滿了笑容，而半年不見的大嘎公則明顯又蒼老了很多。

當時嘎婆的棺木到了孫家溝，從進祖宗祠堂，到入土為安，

「這煙葉子是我自個種的，茶葉也是家裏做的，老火茶。」大嘎公道。

翠兒娘正要再開口，視線一轉，看到楊若晴和小花幾個過來了，翠兒娘的臉上露出驚喜，率先跟楊若晴那邊喊了一聲。

楊若晴扭頭先朝婦人們這邊笑著點點頭，然後，帶著小花幾個徑直去到桌邊給大嘎公問好，雙手送上紅封。

自從嘎婆走後，嘎公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開懷大笑過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桌邊，老孫頭恨不得把這桌上所有從外面大地方買回來的新樣吃食全塞到哥哥肚子裏去，老哥哥呢，也忙著把從老家帶過來的煙絲兒，還有那些茶葉獻寶似的拿給老孫頭。

這其中大嘎公一直在盡心儘力的幫著張羅，利用他兒子，也就是翠兒爹是村裏裡正的身份，去號召家家戶戶出力過來幫忙。

尤其是當他們離開孫家溝的時候，大嘎公緊緊抓著嘎公的手，兩個人的手都佈滿了老年斑，如同枯枝。

剛走進孫家的院子，便聽到前面的堂屋裏傳來老孫頭那久違了的熟悉而爽朗的笑聲。

加快了腳步進了堂屋，堂屋裏，大嘎公和嘎公這對老兄弟面對面坐在八仙桌邊。

得到了弟弟的誇讚，大嘎公也笑得露出豁了門牙的嘴。

翠兒便撿起來，耐心的，小心翼翼的給小順子穿到腳上。

大傢夥兒熱熱鬧鬧，吹吹打打的把嘎婆送進了祖墳。

吐出幾口大煙圈，被嗆得咳了好幾嗓子，笑著對邊上探著脖子一臉期待的大嘎公道：「哥啊，還是你懂我，我就好這一口，老滋味，夠嗆，過癮！」

兩個晚輩給長輩準備紅封是應該的，過年嘛！

黃毛原本是在小順子的下巴處放了一塊柔軟的棉布來遮擋口水，結果這布都被小順子給磨蹭得掉到了地上。

大孫氏和孫氏她們則在招呼著翠兒娘，聽翠兒娘說著孫家溝那邊過年時候的趣事兒。

於是那嘴上的口水就全塗抹到脖頸和胸前的衣裳上去。

「鬆軟，香甜，入口即溶，你吃吃看嘛，弟弟我還會忽悠你不成？」

孫家溝誰家的兒子娶媳婦了，媳婦是哪個村的，誰家的閨女嫁人了啥啥的。

而小朵和小潔則不需要。

「她除了不會給小孩子餵奶，其他事兒都一

楊若晴的腳步頓了下，抬頭望著那傳來歡聲笑語的堂屋，

翠兒紅了臉，朝她娘那嗔了一眼道：「娘，你瞎說啥呀！」

小花道：「幸好姐姐你提醒，我也該準備一個。」

把好手。」

都是天南海北的瞎侃，婦人們說話，她們這些年輕人就在一旁陪著聽。

這邊，楊華忠他們陪著翠兒爹在那說話，詢問著這過來時路途上的情況，走哪條山路過來的，路上可還順利啥啥的。

當她意識到小順子把鞋子蹬掉正要去撿的時候，翠兒已經給小順子穿上了。

「翠兒，你這穿鞋子還真是麻溜啊，比我厲害啊！」黃毛忍不住誇讚道。

也許別人過來幫忙，都是有著很多的目的性和功利性，但大嘎公，是真心的捨不得弟妹過世，更捨不得自己的這個堂弟從此孤單了。

大嘎公客套了一番，不想收，嘎公出面道：「既然這是孩子們的一點心意，哥哥你就收下吧，過年嘛，圖個吉祥！」

看起來也更瘦了，頭髮幾乎全白了，顴骨凸起，眼窩往裏面陷下去。

看到這麼漂亮的小姑手裏還拿著這麼可愛的布老虎晃啊晃的，小順子就本能的咯咯咯的笑。

翠兒則挨著黃毛坐著，手裏拿著一隻做工精良，活靈活現的布老虎正逗著小順子。

而且，從頭到尾，大嘎公還一直顧及嘎公老孫頭的情緒，跟在身旁盯著，勸著，老哥哥非常護著老弟弟。

楊若晴她們來了婦人們這邊，坐下說話。

接過小順子卻去主動逗翠兒了，朝翠兒那瞪眼，小嘴巴咕嚕咕嚕的吐泡泡。

老孫頭道：「大哥你絕對放心，這糕點就是家裏孩子們專門去買來給咱吃的，」

小順子今日很開心，一直在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