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還很開心，覺得爹娘雖都不在了，可我還有一個對我好的媳婦。」

武掌櫃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他的故事依舊在繼續：

楊若晴勾了勾唇，不知該說點啥。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聽著武掌櫃幾近紊亂的喃喃自語，楊若晴悄悄側過身去，抬手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我的錢全都被她給花光了，鋪子裏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她甚至還把我做煎餅的秘方偷給了諸葛慶。」

「我爹娘都不在了，要是連她都走了，那我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他的雙手都在顫抖，臉上的肌肉都跟著抽搐起來。

「這麼一圈跑下來，沒有一兩個時辰我是回不來家的。」

「正是！」他道。

「什麼人蔘鹿茸血燕這樣的上等藥材也都吃了個遍兒，家底都快用去四成了，我娘還是在隔年春天撒手人寰……」

「最後，她自己也卷著首飾和家裏值錢的東西跟諸葛慶跑了，諸葛慶不敢把她安置在家中，就把她放在今天大酒樓後院金窩藏嬌的養著……」

「而且我娘私下裏還跟我說，這女子長了一張狐媚子臉，就算我娶了，也不一定能鎮得住。」

「我覺著有蹊蹺，就從後院的院牆翻了進去，院子裏到處都靜悄悄的，大廳裡，宋婆那個老貨坐在那裏吃餅，喝酒，擼肉串。」

「這樣本分又標緻的好媳婦兒，我怎麼捨得休掉呢？何況，她還是個苦命人，對吧？」武掌櫃問楊若晴。

「可我當時真的是被她的美色給沖昏了頭腦，素來最聽娘話的我，第一回跟娘頂撞了，強行娶了那王蓮蓮。」

「我相信她還是對我有情分的，不然也不會嫁給我……」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姓諸葛，是景天大酒樓的東家的兒子……」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武掌櫃點頭。

「王蓮蓮每天都在我娘的床前伺疾，可是我娘的病卻越來越嚴重，為了給我娘瞧病，我花了大筆銀子請了京城有名有號的大夫來家中。」

說到此處，武掌櫃悲從中來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哽咽起來。

武掌櫃這頂『堅強帽』戴的可真是穩啊！

她的視線忍不住往武掌櫃的頭上瞟，直覺讓她感受到了一片清新的綠色即將撲面而來……

「武掌櫃，這裏的事情……就不用說了，你深呼吸，深呼吸，別太激動……」楊若晴道。

「而每回當我回到家，就會發現她洗了澡，換了衣裳，屋子也收拾了，飯菜和酒也都準備好了……」

「我哪裏肯聽我娘的話？何況，剛進門的王蓮蓮賢惠，樸實，勤勞，話也不多。」

「不！」武掌櫃猛地抬起頭來，淚眼模糊的雙眼中竟已灌滿了血色。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武大郎

「那個老貨還撲過來抱住我不讓我上樓，我一把就推開她衝上了摟……」

「這青天白日的不就下雨了嘛，怎就不開門做生意了？」

「景天大酒樓？」楊若晴驚呼出聲，然後，她指著大街對面那家絡繹不絕的大酒樓：「可是那家啊？」

「隔三差五的屁顛著出去幫她買東西，還都要到她制定的布莊去扯布料，布莊在城南，脂粉鋪子在城北，香水鋪子在城東，零嘴小吃在城西……」

「沒有過去，這只是一個開始！」他咬牙切齒道。

「鋪子裏人多了，她就躲到樓上去，給我洗衣做飯，縫縫補補，幾乎一整天都不下樓。」

「我覺著奇怪啊，大白天的就算我出去，我也會交待夥計們事情，即便來了客人他們也能獨當一面。」

武掌櫃眯起了眼，雙手也攥緊了拳頭，「我娘死後，我漸漸的發現那個王蓮蓮開始打扮了。」

「我就納悶兒了，你說她這整天都是足不出戶待在閣樓裡，又不出去見人，在京城除了宋婆這個遠房姑姑，」

武掌櫃搖了搖頭，「光天化日，那個賤人她竟然在家裏跟野男人私會。」

「我他麽的也真是沒出息，聽到她要走，我又服軟了……」

「到了鋪子門口，我發現鋪子門竟然是關著的，幾個夥計也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