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倒泔水，說白了就是從孫家上回蓋屋子的時候，劉氏厚著臉皮非要蹭個差事。

工地灶房外面的棚子裏，小琴和玉枝正在那裏給工匠們裝稀飯，拿饅頭啥的，鮑素雲趕緊過去幫忙。

「女子雖弱，為母則強，你看今天，都是我一個人在那裏跟鳳枝懟，你一句話都不敢說，這可不行。」

劉氏道：「切肉哦。」

「娘啊，你還說五嬸，你自個呢？你自個可是長坪村第一包子啊，哈哈哈……」楊若晴打趣道。

可當說這話的人是孫氏時，楊若晴笑了。

這邊，楊若晴把肉放了回去，又走回了劉氏身旁。

是一坨肉。

說白了，就是讓她也拿份工錢，算是照顧她。

劉氏的臉上立馬堆起了笑容來，一邊跟楊若晴這寒暄著，一邊將肉放回邊上的菜籃子裏，把刀和案板也推到一旁。

只是支支吾吾的道：「那啥，我也搞不清楚，八成是先前切髒東西的時候隨手就塞到了衣裳裡，忘記拿出來了吧……」

楊若晴目光掃過四下，獨獨不見一個人。

「四嬸，我代表五叔五嬸正式告訴你，從這一刻起，你被辭退了。」楊若晴很平靜的道。

楊若晴笑了，這就好，她相信鮑素雲可以做到的！

「你為我們著想？那這半斤五花肉怎說？」鮑素雲指著那肉問。

「四嬸，我問你話呢，」楊若晴再次出聲，「切菜這些活計都是小琴和玉枝她們的事，你怎在這切肉了？再說這會子也不是切肉的時候，你到底在幹啥？」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劉氏整了整衣裳，趕緊往灶房門口走，從楊若晴身旁過去的時候，楊若晴突然一把拽住她，抬手往她胸口一摸。

鮑素雲也有點意外，自己也是說幾句不高興的話，還沒想過要辭退她呢，那就有點撕破臉了。

劉氏也有些詫異鮑素雲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那啥，五弟妹你多想啦，我真的不是那種人，我也是掏心挖肺的為你們著想。」劉氏道。

……

楊若晴俯身把那坨肉撿了起來，在手裏掂量了下。

「好啦，今個的事過去了，都不提了，往後五嬸你適當的強硬一點吧，」楊若晴道。

「正是因為我自個是做包子過來的，我才勸你五嬸別跟我一樣做包子啊，啥事兒都是憋在心裏面，自個委屈自個，不好受。」孫氏接著道。

要是換做別人來對鮑素雲說這個話，那倒沒啥。

「我們信任你，你就是這樣來坑我和老五的？」鮑素雲問。

她牢記先前楊若晴說過的那些話，做人不能一味的隻做包子，該爭取的利益要爭取，該明辨的道理要去明辨。

等到鮑素雲收拾好了，楊若晴陪著她一塊兒去工地上吃早飯。

「你這順手就拿走半斤，其他的東西也順手拿一點，回頭擺上桌菜不夠工匠們吃，你讓我和老五的臉面往哪擱？」鮑素雲接著又問。

劉氏道：「晴兒，要是沒啥其他事兒，我就先出去啦！」

「四嬸，這是啥情況？你也不給個解釋嗎？」她似笑非笑的問劉氏。

聽到楊若晴的這番話，鮑素雲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會記住的，再有下回，我也不會再軟弱了。」

劉氏驚叫了一聲後，一團東西從她衣裳裏面掉下來，發出『啪嗒』一聲響。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呀，是晴兒來了呀？你早飯吃過了沒？要不要吃個饅頭啊？」

劉氏目光閃爍了幾下，道：「我曉得是她們的差事啊，這不，我看到那塊大肉上面有一些髒東西，就順手給切了，省得她們看了鬧心。」

「不管什麼時候別忘了，你是大寶的娘！」

劉氏大驚，猛地抬起頭來望向楊若晴。

劉氏也想跟著一塊兒溜出去，被楊若晴伸手攔住。

「身後跟著一幫子人拿手指著他，說那些話，這是我的過錯，我卻不想禍及孩子……」鮑素雲輕聲道。

「哦？」楊若晴挑眉，點點頭。

「你為啥要切肉？這是小琴和玉枝的活計，你的活計是倒泔水啊。」楊若晴又道。

孫家人抹不開這面子，隻得給劉氏單獨安排了這麼個差事。

這個

「嗯！」楊若晴點頭。

劉氏賠著笑解釋道：「五弟妹，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是無心的……」

這當口，剛好小琴和鮑素雲一塊兒回了灶房來取饅頭，看到這一幕，又聯想到劉氏的為人，鮑素雲和小琴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有些怪異，也有些尷尬。

鮑素雲蹙眉，不說原諒的話，也不說不原諒的話。僵持在原地。

「我擔心的是她們當著大寶的面說那些話，孩子還那麼小，我不喜歡他跟其他孩子們在一塊兒玩耍，」

楊若晴一把推開了灶房門並進了灶房。

鮑素雲道：「我一直想著與人為善，其實，她們怎樣背後說我，我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