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冬天，一盆冷水潑下去，周生打了個激靈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又驚又恐。

「二弟，你怎這副模樣？」

「你穿著睡覺的單衣，還是濕的，啥情況啊？該不會是跟弟妹吵架被趕出來了吧？」周強趕緊問。

原來，竟是鳳枝埋下頭照著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但要是鳳枝失了理兒，咱也不能跟著瞎起鬨。」周強道。

「你就這副模樣還能去辦事？不要命了？」周強的眼睛瞪了起來。

周強沒好氣的對婦人喝道：「讓你拿衣裳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周生道，抱著肩膀，穿著還沒來得及換的濕漉漉的衣裳出了屋子。

家裏老爹死得早，老娘是個婦道人家，帶著哥仨。

鳳枝道：「你要是我男人，你要不是個慫蛋，甭管啥情況站你媳婦我這邊挺我就行了！」

周生卻不吃。

，抽著旱煙，沒好氣的問。

「哎呀，這大冷的天，二弟你怎搞成這副樣子啊？」婦人問。

「我被人欺負成這樣，還被人推到了水塘裡，你不幫我出氣，在家睡得跟頭死豬似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鳳枝當初嫁給你，真的是瞎了眼了！」

「嫂子，你怎曉得的？」他又問。

「你個慫包男人，不敢去給我討公道還叨叨這麼多廢話？」

周生還沒說完，就慘叫了一聲。

「當家餓了沒？鍋裡的稀飯正熬著呢，我把這桶衣裳晾起來就給你烙餅子去哈！」

這個月歸周強家照料，周強剛牽牛去村後的河邊喝水回來，就看到周生抱著膀子站在這風頭上。

……

周生滿臉窘迫，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婦人趕緊拿衣裳去了。

周生的大哥周強牽著一條牛從那邊過來，這條牛是周家三兄弟合用的。

鳳枝喊了一聲，看周生沒回應，惱了。

婦人被打發走了，這邊，周強對周生道：「到底啥情況，你跟哥一五一十的說來，你是我兄弟，要真是你們受了委屈，真是弟媳婦受了委屈，咱周家兄弟齊心，沒有不幫的理兒。」

娘兩個吃了窩窩頭，喝了雞蛋羹，吃飽喝足都不見周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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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扯了扯嘴角，「快別提了，早上鳳枝在村口池塘跟晴丫頭打起來了，我就在邊上，勸不住，也攔不住，最後還被你家鳳枝給噴了一頓，說我為啥不幫她打晴丫頭，還說往後咱兩家不要做親戚了，你們去年欠咱家的錢也別指望還了……」

那鼾聲，都要把這屋頂給震翻了。

長兄為父，周強比周生大個五六歲，很是照顧周生還有另外一個弟弟。

他走了過來，一把拉起周生，「來我家，我先讓你嫂子給你找套衣裳換上。」

「到底是誰欺負了你？你跟我說，我去給你打回來！」周生氣呼呼的道。

「我五個哥哥都說你懶，沒出息，是我瞎了眼，鬼迷心竅了非要跑來嫁你，你這個慫蛋！」

男人嘛，都一樣，明明就巴掌大的屋子，眼皮子底下就是找不到自己的衣裳。

周生愣了下，隨即為難的苦笑了下。

鳳枝打發兵兵出去耍，自己則站到院子門口張望，豎起耳朵聽附近的動靜。

鳳枝把周生往屋門口推。

鳳枝回到家的時候，周生還沒起床，卷著被子在床上呼呼大睡。

鳳枝抬起頭來，一張臉都扭曲了。

「啥情況啊？」他又問。

「好好好，我去我去！你趕緊回屋換衣裳去吧，別凍壞了。」

周強媳婦扭頭看了眼走在前面牽著牛的周強，笑吟吟道。

鳳枝衝上去，掄起拳頭照著周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直接把周生給打懵圈了。

周生漲紅了臉，嘴角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開口。

周強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周強拉著周生進了自家院子，剛好周強婆娘洗完了衣裳正在院子裏晾曬。

鳳枝換好了衣裳，又去灶房給自己和兒子兵兵各煮了一碗雞蛋羹，蒸籠裡蒸了玉米面揉的窩窩頭。

周生道：「鳳枝讓我去給她辦點事兒……」

周強黑著臉剮著婦人：「婦道人家懂個啥？少說幾句，回灶房烙餅子去！」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