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盤著腿坐在床尾，一張臉鐵青。

「這會子親耳聽到，當真是鬼上身啊！」

從前對這塊沒有太關注，只知道李家村有個李神婆，十裡八村誰家有個啥事兒，都喜歡拿點米和雞蛋啥的去問問。

『王栓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但那嘴角卻咧出一個很怪異的弧度。

這邊，劉氏第一個出了聲，「搞不好不是女鬼，是那山裏的精怪也說不準哦！」

栓子娘給床上的那個東西磕頭，砰砰砰磕得作響。

「咱這十裡八村沒有其他神婆，就去別的地方找。」楊若晴道。

所以李神婆是這十裡八村公認的神婆，『精神領袖』啊！

「李神婆去瞭望海縣城，他女婿在望海縣城擺攤做小生意，摔斷了腿，閨女打發外孫來接她過去好好的掐一下，設點法子震場子，少說得半個月才能回來。」

楊華梅說著說著，抱著膝蓋嗚嗚的哭了起來，傷心得不能自己。

經過那些夫人們添油加醋的演繹，原本就夠邪門夠詭異的事，被傳得更加陰森恐怖。

「那咱這周邊還有其他的神婆嘛？」楊若晴問。

「你曬呀，老娘躲在這病秧子的驅殼裏，就是不出來，你拿我沒轍！」

曹八妹和趙柳兒楊若蘭幾個站在長輩們身後，一個個都臉色凝重，凝重中夾雜著恐慌。

陌生的女人的聲音。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可是這說話的聲音，讓屋裏屋外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栓子』終於開口說話了。

床邊的凳子上，孫氏，鮑素雲，劉氏她們幾個都在。

以至於青天白日，大傢夥兒都不敢從王洪全家門口經過了。

「搶大白的糖，是整個的吞到喉嚨裡的，吞下去之後就開始對大白翻白眼，把舌頭拽出來，都快拽到脖子上了，」

至於王栓子這邊，只能接著把他的嘴巴塞起來。

尼瑪的，竟然是個女人的聲音。

「那黃皮子啊，聽說月圓夜還會拜月，跟人似的站在石頭上，捧起一雙前爪拜著。」

「你笑什麼？再不說你是誰，我就把你拎到日頭底下去爆嗮，曬到你魂飛魄散為止！」駱風棠威脅道。

像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傳到屋裏和屋門口眾人的耳中，那感覺感受得緊。

王栓子被女鬼上身這事兒，很快就傳遍了全村。

寧可繞個大彎子都不敢從這經過。

孫氏她們每年正月十五以後，還會去給李神婆拜年呢！

「要不是公公和大伯他們衝進來製服了他，我都恨不得跟他拚了，管他是哪個墳頭跑出來的孤魂野鬼，我也要跟他拚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啊，有家不能回……」

楊華忠道：「要是生病了，咱就找大夫。要是中邪了，咱就去李家村找李神婆！」

……

「太傷心了，成親這麼多年，他的手從沒上過我的頭的，」

「山裏的精怪？」楊華梅抬起一雙淚眼看著劉氏，等待她的下文。

「晴兒，棠伢子，這可怎辦啊？這是鬼上身啊！」王洪全顫抖著聲音道。

「我聽說那黃皮子，老鼠精，蛇精，還有那些古樹，它們在山裏面的日子長久了，吸了這日月的精華，都跟人似的，有那啥了呢！」

「快要變成人的時候，逢人就問：你瞅我像人不？」

楊若晴也過來了，端了一把凳子坐在床邊。

老楊家東屋，譚氏的屋子裏。

小兒夜裏不好好睡覺，啼哭不止的，找李神婆設點小法子，效果顯著。

子裏很安靜，只有楊華梅的啜泣聲不時響起。

「咱這山裏，啥怪東西沒有？」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王栓子』咧開嘴，「桀桀……」

「姑奶奶，我不曉得你是何方神聖，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家栓子吧！」

屋子裏，栓子娘被栓子兩個姐姐扶著進了門，婦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晴兒，棠伢子，你們怎看？」他又問。

他的笑聲，無法形容，不像人，也不像動物。

王洪全和老楊頭他們來到院子裏，發現楊若晴正跟駱風棠站在灶房門口，兩口子臉色都不好。

床邊，駱風棠突然俯身，將那塊塞在王栓子嘴裏的布條給扯了下來。

王洪全道：「李神婆不在家，早上鬧出這事兒的時候春花就去了一趟李家村。」

其他人也都看著劉氏，就連眼瞎的譚氏都破天荒的沒有阻止劉氏的話。

「一邊分人去找，另一邊再派人去縣城那邊找下李神婆，看能不能把她接回來。」她又道。

老漢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顫抖著手掏出旱煙杆子來塞到嘴裏猛抽了幾口。

「我家就這一個兒子，還是個病秧子，姑奶奶，神仙，你要啥你跟咱說，咱燒給你，只求你離開我家栓子的身吧……」

「把我家大白嚇得可憐哦，孩子差點哭得背過氣去，我自個也是又怕又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