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長坪村老楊家的人嗎？那個在鎮上開了大酒樓，搞運輸隊和採藥隊的晴兒姑娘也來了呢！」

陳彪娘看到了老楊頭等人，也是如同遇到了主心骨似的，朝這邊撲來，下跪，磕頭，嚎啕大陸。

而且家裏穿孝衣的人越多，哭的人越多，過來弔喪的越多，白事酒席擺長長一條街，就越證明這個逝者是個有福的人，兒孫滿堂。

披麻戴孝，咱也算是十裡八村頭一家了。」

「這還沒成親呢，就去送了喪禮，閨女就跑去

「啥？我沒聽錯吧？跟老陳家的誰啊？」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啊！

「整個清水鎮炸油條麻花的攤販全都請過去了，看戲的男女老少，那油條麻花隨便吃，管飽！」

在她的概念裡，讓逝者安靜的離開才是正確的呀。

「……」

那個陪著陳彪娘的婦人看到這大部隊浩浩蕩蕩的進來，竟然有些驚喜，趕緊對陳彪娘道：「大姐，你快看啊，老楊家過來了！」

這回，是派媒人上門，趁著熱孝讓陳彪和菊兒趕緊把婚事給辦了，不然，守孝兩到三年，難等。

所以，才冒出了一個新詞兒，『看熱鬧』。

「就是陳彪啊，我聽說陳彪跟老楊家四房的一個姑娘有婚約呢，那個姑娘是晴兒姑娘的堂妹，也晴兒姑娘拉的紅線……」

這個時候，跟在隊伍裡的女眷，楊若晴和劉氏就趕緊上前來，一左一右扶住了陳彪娘。

而大安就不同了，考中了狀元，幾乎整個大齊都知道了。

耳邊一直都是這些聲音，楊若晴暗暗勾唇。

陳彪走過來對楊若晴道：「晴兒姐，你能來下院子裏不？我有點事兒想跟你說。」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陳彪在晴兒姑娘的酒樓裡做事，這做東家的怎還帶隊伍過來弔喪了啊？」

整個陳家村的人都來了靈堂看熱鬧，靈堂裡頓時就不冷清了。

除此外，還有三兩個過來幫忙的，總之，清冷，單薄就對了。

原先擺床的地方也空了出來，整個家裏，院子裏，看起來都顯得空蕩蕩的。

真的應了那句話，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是有這麼回事兒，我家有個親戚就在長坪村，過來接我們過去看戲去了，那三天裏我差點沒被油條給撐死……」

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站定，陳彪從身後掏出一個東西來雙手奉到楊若晴的面前。

棠伢子的轟動在朝堂和對南蠻子，黑蓮教那些敵軍的震懾中。

隨著大傢夥兒一塊兒進了靈堂，靈堂的佈置也很是簡陋。

不過，礙於今個是陳彪和菊兒的好日子，婦人還是強撐著，摘下了頭上的白花，進進出出準備晌午招待媒人們的飯菜。

老楊頭道：「會的，一定會的，陳彪也是個好孩子，我看出來了。」

楊若晴作為媒人之一，跟長庚叔和大牛叔一塊兒來了老陳家。

「哎呀，陳彪這小子有點本事啊，在酒樓裡做夥計，竟還把東家的堂妹給勾搭上了……」

可是這裏的風俗卻是背道而馳，大傢夥兒都覺著，人走的時候，一定要熱熱鬧鬧，敲鑼打鼓。

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摸爬打滾，累積了那麼多的財富。

陳彪爹的頭七剛一過，楊華明這邊就開始再次行動起來。

「騙你死全家，二月頭上狀元郎衣錦還鄉的時候，整個清水鎮都炸窩了，」

楊若晴滿頭黑線。

老楊頭道：「沒法子，這就叫閨女大了不由人，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菊兒，菊兒會懂的。」

楊若晴微微一笑，把手裏的瓜子放回了桌上，起身跟他一塊兒來了院子裏。

「還別說，今科狀元就出在咱清水鎮長坪村老楊家，就是這位晴兒姑娘的胞弟！」

陳彪的舅舅舅媽，以及那天跟他一塊兒披麻戴孝的兩個表弟表妹也來了他家，跑進跑出的幫著端瓜子啥的。

白色的帷幔上面掛著一個大大的『奠』字，帷幔後面是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的四角都點著桐油燈。

「啥叫勾搭上了啊？你說話文雅點，人家年輕男女，情投意合……」

「哎喲，這麼文縐縐的，酸死了，你文雅你怎不去考狀元呢？」

所以，楊若晴只能跟著掉眼淚。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陳彪娘頭上戴著一朵白花，跪在棺材邊，往火盆裡燒紙錢，抽抽搭搭的哭。

紙紮的轎馬，紙紮的屋宇和庭院，一溜兒的花圈，狀元郎大安親手寫的輓聯……

大人，孩子跑來跑去，尤其是一些老太太們，更是從家裏端了小馬扎過來坐在那裏一本正經的看熱鬧。

眾人在靈堂坐了一會兒，唏噓了一會兒，又幫著把帶來的那些東西擺好。

陳彪和陳彪娘瘦了好幾圈，尤其是他娘，整個人憔悴得好像老了十多歲。

大家都喜歡熱鬧，都害怕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