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孫氏愣了下，看了眼面前這一張張好奇的面孔，聲音帶著一絲嗔怒道：「這怎說起這個來了？」

「誰在茅廁裏面？」大孫氏問。

小潔也趕緊挪開了雙手，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大孫氏，期待她後面的話。

曹八妹愣了下，隨即道，「那你們就站在門口說話，不準走啊。」

大孫氏點點頭道：「也許是命不該絕，衣裳被崖壁上伸出去的一根樹杈子給勾住了，救了上來。」

說曹操曹操到，大孫氏很快就從那邊過來了。

「大舅媽，那後來呢？人救起來了沒？」小花顫抖著生意問。

大孫氏道：「嗯，剛好我也想解個手，等會咱一塊兒過去。」

「剛好這當口，他看到半山腰處他娘給他送飯來了，他不想娘爬這麼高的山路累，就趕緊飛奔下山去接，」

「先前吃飯的時候，我看那個劉大娘倒是個喜鵲似的人物，從咱拿起筷子到放下筷子，她那嘴兒就嘰嘰怎怎說個沒停。」小朵道。

外面楊若晴和小花小朵小潔四個人站成一圈，把茅廁門擋了個嚴嚴實實。

曹八妹憋得不行，先上。

小潔道：「她打小就是那樣，我六歲以前是在孫家溝長的，那時候我們幾個同齡的女孩子一塊兒玩耍，她一個人就是不合群。」

「八妹，用不著這樣，我們這麼多人站在門口替你把風呢，不會有人過來的。」她道。

「她娘一抬頭，看到兒子老遠就這麼沖了下來，還提著斧頭，以為這是嫌自個送飯送晚了又要打？」

「後來他老娘想要抱孫子，可是這村子窮成這樣，你大嘎公又是全村最窮的，哪裏有好人家的姑娘樂意過來吃苦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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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閃身進了茅廁。

曹八妹道：「茅廁在後院，咱一塊兒去解決一下，等下到了祠堂就犯不著為這個煩心了。」

小花小潔小朵三個聽得嘴巴張得老大。

「那個小男孩的爹娘都死掉了，親戚們都不要，後來看你們大嘎公孤單，就把那孩子送給了你嘎公讓他帶回來養在名下，將來好歹也能養老送終。」

楊若晴搖頭，關於孫家這塊的親戚關係，她真的不是很清楚。

「你大嘎公怕是看著看著突然就醒悟了吧，想到了自個還在娘胎的時候爹就過世了，是自個的娘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也是像這老鳥護幼崽這樣護著小鳥的。」

小潔已經迫不及待的拉住大孫氏的手臂問：「娘，咱正在這說大嘎公的事情呢，晴兒姐說大嘎公年輕那會子不孝順是整個孫家溝出了名的，後來為啥變成孝子了啊？」

小花道：「可她閨女卻又是個悶葫蘆，咱跟她打招呼，都不敢抬一下，怕生得緊呢。」

大孫氏點點頭，想了下，道：「關於你大嘎公，聽說是有一回他在上山伐樹，歇息的時候坐在樹底下歇息，抬頭看到樹上一個鳥窩。」

她正在四處張望，小潔趕緊踮起腳朝她那邊招手：「娘，這裏呢！」

「當時跑得太急，手裏的斧頭都沒扔掉，加之那跑起來跑得臉色都變了的樣子，瞅著有些凶。」

「不過啊，我印象裡，她那模樣卻是我們幾個女孩子裏面最出挑的，就是不曉得這七八年過去，她有沒有長殘，先前也一直垂著頭，我壓根就瞅不見。」小潔轉而又道。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嘎婆去世，這邊灶房大權是翠兒娘在操持，聽說帳房和其他喪事那塊也是翠兒爹在打理，也不曉得這翠兒爹娘跟咱嘎婆家是怎樣的親戚關係哦？」小朵問。

楊若晴幾個都紛紛點頭：「憋了一上晝了，就等這句話呢。」

「嘶……」

「最後沒法子，你大嘎公眼瞅著要打一輩子光棍了，後來或許是老天看他改過自新了吧，有一回他去別的山村裏幫別人家幹活，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鳥窩裏面住著一窩小鳥，那麼熱的天，那老鳥一趟一趟的飛出去找吃的，銜回來輪番的餵給窩裏的小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