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套？」裡正媳婦問。

大志起初好像有一點小小的抗拒，不太想被折騰著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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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裡正道：「這話先不說，大家先吃飯吧。」

婦人抬起頭來，一臉的忐忑，「這世上，都是男人休掉女人，哪裏有女人蹬掉男人的理兒？」

所以，當大志看到抱著自己把尿的人是楊若晴時，孩子只是眨巴了幾下眼，有點好奇，並沒有哭鬧，或者掙扎。

也就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遮羞這一說，不然，真是啥春、光都遮不住了。

一道乾脆利落的聲音，從屋門口那邊傳來。

「就算不生，這六個兒子，白送的，誰家不稀罕啊？」她道。

楊若晴則在那把大志抱起來，給他把尿。

酒鬼媳婦將那小衣裳給抖開來，楊若晴看到了那衣裳，忍不住眉頭皺了下。

「是他爹用火摺子給燙的。」酒鬼媳婦輕聲道。

乖乖趴在楊若晴的懷裏，微眯著眼，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可是，在楊若晴的耐心哄勸下，不知不覺小衣裳就被脫了。

「是我沒用……」

楊若晴看著這衣裳，暗暗搖頭。

楊若晴皺眉，也想到了，只不過還是想要求證一下。

楊若晴俯下身摸了下孩子的額頭，燒退得差不多了，額頭出了一層汗。

而楊若晴，一邊給大志擦拭著脊背，鼻子感覺酸酸的。

楊若晴撇了撇嘴：「男人可以休掉女人，女人同樣可以休掉男人！」

酒鬼媳婦的眼眶就紅了。

他乖乖的尿完了尿，然後任由楊若晴將他抱起身。

嗯，等會他醒了，就該給他弄點熱水擦洗下，再換身衣裳。

「而且，照著酒鬼那樣的性格，她越是去護孩子，估計他打得更帶勁兒。他腦子有病，心裏也是扭曲的。」

是楊若晴，從大志睡覺的那屋裏出來了。

「這些疤痕……是燙的？」

楊若晴對他勾唇笑了笑。

酒鬼媳婦道：「帶了一套，在簍子裏。」

「我怕……我怕酒鬼不願意跟我和離，他到時候發起瘋來，想想都怕啊……」她囁嚅著道。

「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還隨時可能被他砍個半死。」

楊若晴忍不住問一旁的酒鬼媳婦。

「要是嫁個男人，你還能生的。」

吃過了飯，婦人幫著裡正媳婦去了灶房收拾碗筷，楊若晴則回了屋子裏接著觀察大志的情況。

這還不止，孩子的腿上，手臂上，有好幾處指甲殼大的疤痕。

這孩子實在是太瘦了，脫掉衣裳，這肋骨一根接著一根，外面就是一層皮給包裹著。

許是這笑容是發自內心的親和，而孩子又是最純潔的心靈，你對他友善與否，他能夠憑著本能去感受出來。

聽到楊若晴問，她回過神來，視線也隨即落在大志身上的那些疤痕上。

「你一轉身，六個孩子說不定被他全送走了，你想要活下去，護著孩子們，再嫁，是唯一的出路！」

「這孩子，真招人疼啊！」

小胳膊細細的，就跟豆芽菜似的，那屁股上，都沒有肉，腿也是瘦得可憐啊。

楊若晴道：「怕啥？我幫你撐腰！」

「畜生啊！」裡正媳婦咬牙切齒。

酒鬼媳婦搖頭，「六個孩子，除了最小的這個身上沒被燙，其他五個身上都有傷。」

一個人在被子裏翻著身，小手塞在嘴巴裡，吮吸著手指頭哼哼唧唧。

裡正媳婦和楊若晴兩個人配合起來，給小孩子擦洗這一塊，楊若晴現如今是做得駕輕就熟啊。

聽到這話，婦人一臉的窘迫，低垂下頭。

對他的喜歡，和親近的感覺，又增加了幾分。

很快，裡正媳婦就端著大半盆熱水回來了，楊若晴問酒鬼媳婦：「有大志的乾淨衣裳不？」

把尿的時候，大志努力的側過小腦袋，抬起頭來看身後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然後溫熱的帕子覆蓋在肌膚上，孩子估計是覺得很舒服，就不再抗拒了。

酒鬼媳婦一臉的窘迫，「孩子多，大孩子穿小的衣裳，都是給小孩子穿。這衣裳，是老五小時候的……」

酒鬼媳婦的目光也一直追著楊若晴的手看，婦人神色複雜，眼睛裏，有感激，有感動，還有很多糾結著的東西。

婦人感激的笑了笑，但還是一臉的為難之色。

「酒鬼這種男人，不僅靠不住，還會讓你們母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這孩子，真心的乖啊，感覺這性格跟辰兒也是極其相似呢。

「誒，好嘞。」

三個女人分頭行動。

吃飯之前，這孩子醒了一回。

她喂他喝了一些葯，又喝了一點水，孩子昏昏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不哭不鬧，翻個身又接著睡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