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八妹搖搖頭，「三嬸，我不想吃了，一點都不餓。」

「永智不是那樣重男輕女的人，他一準稀罕這二丫頭，你呀，就放心吧！」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屋門，吱嘎一聲開了。

楊若晴心道，開始埋頭狂吃起來。

穿著小衣裳躺在小搖籃裡，睡得很香很香，露出衣袖外面的小手指，握成了小拳頭。

要是再有一碗甜豆花來搭配一下，就真的太完美了。

孫氏從外面進來，臂彎裡挎著一隻籃子，籃子裏放著一隻大碗，碗上面還倒扣著另一隻碗。

大安前幾日來信了，說學堂裡課業緊，清明節就不回來了。

「又瘦又小，前平後板，跟一塊棺材板似的。」

「別哭別哭，男娃女娃，都是自個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沒啥區別。」

「這小手指，比筷子還要細啊，嫩到都跟透明的似的，天哪，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你不吃麵條，奶水就下不來，孩子餓了怎辦？」孫氏又勸。

曹八妹再次把臉埋在被子裏哭了起來。

曹八妹點點頭：「那是我應該的。」

「來，我給你煮了麵條，先把麵條吃了。」

經過孫氏的一番哄勸，曹八妹的情緒終於好了一些，埋著頭在那吃著麵條。

眉毛很淡很淡，睡著的時候，眼睛閉在一起，眼線很彎很長。

「小孩子太神奇了，這世上，當真有這麼小的小人啊？」

孫氏微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到趙柳兒放下的那隻木桶上面，「衣服都洗完了？」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根來咬了一口，哇，這口感，也一樣啊！

他們兩口子聽說郡裡有賣豬葯的，想去郡裡買更好的豬葯回來。

在楊若晴有滋有味的享用著這皇宮禦廚們做的大油條時，千裡之外的長坪村，老楊家老宅。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觸碰著這小女嬰的小臉蛋兒。

孫氏便趕緊收拾好大安的衣裳，讓小花帶著，跟鮑素雲一塊兒去了郡裡。

這邊屋子裏，曹八妹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三弟妹，多謝你，幫我洗那麼多臟衣服，又是血又是啥的……」曹八妹道。

「吃啥啥不夠，做啥啥不行，」

這邊，孫氏和曹八妹對視了一眼，看到趙柳兒這副樣子，都忍不住笑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只可惜，這個時代，豆子都是用來炒，或者煮，或者燜或者燉著吃。

「進門都好幾年了，都沒能給永智生個兒子，我真的沒臉吃這麵條，嗚嗚嗚……」

同去的，還有大孫氏夫婦倆。

在孫氏的一番哄勸下，曹八妹抽泣著接過了碗筷。

「趕緊吃，二丫頭打從生下來一個多時辰，就喝了兩口糖水，」

「柳兒啊，還是你厲害，總算把八妹給逗笑了。」孫氏道。

孫氏放下碗，趕緊拿來帕子給曹八妹擦拭眼淚。

床邊的小搖籃裡，一個小孩子蜷縮在一團被褥裡，睡得正香。

可是曹八妹還是下不去口。

趙柳兒好奇的伸手握住小女嬰的小手，自己的手，跟這小毛孩的小手一比，

不一會兒，趙柳兒也進來了，手裏挎著一隻木桶。

趙柳兒笑了：「二嫂，怎跟我說這些客套話呢？咱是一家人啊，將來我生孩子的時候，少不得也要勞累二嫂你幫忙啊！」

「你這剛生下孩子，怎能哭呢？待會哭壞了眼睛，可是一輩子的事，快些別哭了！」

碗裏是鬆軟的麵條，上面鋪著兩隻荷包蛋，一看就好誘人的樣子。

這邊，曹八妹抬起頭來，對趙柳兒投來感激的目光。

小鼻子塌塌的，小嘴兒緊緊的抿在一起，頭上的頭髮看不見，因為戴了一隻小小的八角帽子。

孫氏把籃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從裏面把裝著麵條和雞蛋的大碗拿出來，端到了曹八妹的面前。

好吃，太好吃了，久違的味道。

「三嬸，我真的好沒用啊，頭胎生個閨女，二胎又是閨女，」

「快別哭了，月子裏的人，哭多了會把身子哭壞，眼睛也不好，到時候可就真的是給永智和兩個閨女增添負擔了……」

「你三叔已經去縣城找永智了，下晝的時候永智就能到家了。」

「掃把星，瘟神，光吃糧不下蛋，沒用的東西……」

趙柳兒道：「嗯，都晾曬起來了呢。」

剛生過孩子的曹八妹頭上裹著一塊布，靠在床頭，雙手捂著嘴，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譚氏的咒罵聲，從後院源源不斷的傳來。

趙柳兒打量著，喃喃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