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再次被楊華安的咳嗽聲給覆蓋住。

「今個夜裏找你們過來，有兩件事要合計。」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聽到是這麼回事，大家的臉色都變了。

前面幾輛囚車的囚籠裡，收押的是一幫子女人，後面則是一幫子男人。

「你是嚇唬娘的吧？你大哥，他、他得了啥病？」

「哦，她是我們在衛城無意間救得一個姐妹，也京城人氏，跟我們一塊兒進京。」

……

「我這麼小的孩子，本身就最容易生病，要是被傳染上了，你讓我怎整？」

「你做妹子的，不去探望生病的親哥，親哥這好不容易上你家來做客，你還嫌棄。」

老楊頭抬手，製止住了他們的問。

從上會的大瘟疫中僥倖活下來的眾人，現在對傳染病這一塊嚴防死守。

而屋子裏的譚氏和楊華安也傻了眼。

「老大，你莫這樣訓你妹子啊，她不是那個意思……」

「爹，我娘她……」

「客棧我已找好了，這幾日便先行歇下。」

老楊頭當機立斷下了命令：「老三，你和老五趕緊把你們送家去。」

楊華明則去跟王翠花那問詢了情況。

老太太受不住楊華安患病的打擊，回來就病了。

一場好好的百日宴，就這樣草草而散。

「你們娘，上了年紀，這會子又受了你們大哥這個打擊，怕是也熬不過多久了。」

「省得回頭人斷了氣，還得趕著打那玩意兒，不吉利！」

一家從外面看起來，就很是氣派的客棧。

「你們甭問我了，我啥都不曉得，你們去問我爹和三哥他們吧！」

馬車在寬闊的青石板路上四平八穩的行駛著，車窗外面，叫賣叫賣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老三，老三你們快來啦！」

「這頭一件呢，就是打製『長生』的事。」

大傢夥兒都繞過老楊家大房走。

譚氏哭喊起來。

莫說是嚇得哇哇大哭的兩個雙子，就連楊華梅自己也嚇懵了，抱著小雙腳下往後退。

「梅兒，你方才說啥？」

「晴兒，風棠兄，那日兄，路上辛苦了！」

楊華忠道。

「我不是肺癆，我才不會得那種怪病，我就是咳嗽！」

然而，就在眾人下了馬車，快要進客棧的當口，前方路口傳來一陣騷動。

哭哭啼啼，朝這邊緩緩過來。

夜裏，楊華忠和孫氏他們全都聚攏到了老楊頭和譚氏的東屋裏。

順著人群往前望去，楊若晴看到那邊路口過來了一群官兵。

楊華忠抬起頭來，聲音有點沙啞，眼底更是遍佈沉痛。

他看到了跟蕭雅雪一左一右，攙扶著拓跋嫻的芸娘。

譚氏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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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姑娘好面生，晴兒，她是……」他隨即問。

楊華梅咬著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趁著油菜麥子還沒熟，稻穀也還沒插秧，這段空閑裡你們趕緊再打製兩副棺木吧。」

「他特地吩咐我，先好生招待著你們，待他忙過這幾日，再來接見你和風棠兄。」

他邊說著，邊邀請楊若晴一行進了城門。

很長一段時間後，馬車抵達了目的地。

楊華梅被楊華安這一通數落，委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老楊頭擺擺手：「我看也不久了，當著她的面，我也是這樣說。」

譚氏顫聲問。

「爹，我娘調養調養就沒事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啊……」

「生了兩個孩子的人了，還是跟從前一樣不懂事！」

「恩師張大人這幾日正忙著皇陵的督造公事，無暇接見你們。」

「我有一副，是上回六十歲生辰的時候打製好的，你娘，還有你大哥都沒有。」

楊若晴也看了眼身後低著頭，一臉怯怯的芸娘。

楊華梅撥開譚氏的手，「我大哥得了肺癆，那病沒得治。」

「啥？你說啥？」

老楊家的男人們，都沒功夫和心思留在老王家吃飯，就剩下劉氏和鮑素雲她們幾個婦人孩子在。

「娘！」

沐子川點點頭，收回視線，沒再多問。

「日子不多咯！」

楊華安又驚又氣，一張臉蠟黃蠟黃，就跟那捎給死人用的黃香紙似的。

譚氏在一旁聽到這一切，急了。

頓時，先前還跟楊華安坐在一塊兒閑談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趕緊家去忙著洗臉洗手換衣裳。

官兵們推著車子，車子上架著一隻隻的木製大囚籠。

「你說，你還有良心嗎？」

一時心急，楊華梅把心裏的擔憂脫口而出。

「還有啊，老三你回頭給晴丫頭和棠伢子他們捎個信去，讓他們儘快趕回來給她奶奔喪。」

京城，南大門。

楊若晴對他道：「沒事沒事，我們趕路慢，邊走邊看風景，也不是很累。」

甚至找出了去年鬧水災時用剩下的消毒水來仔仔細細的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