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在去喊她的時候，就已經把老楊頭的意圖告訴了劉氏。

楊華明說完，轉身就朝院子外面走，被老楊頭喊住。

老楊頭卻沒笑，而是看著劉氏的比劃：「你先前說孩子多長來著？」

鮑素雲結果銀子，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屋子。

「爺，我今夜不想回去了，我想留在這裏陪著綉心和孩子。」楊永仙道。

這個孩子，幾步是廖氏的嫡出，也不是曾孫裏面的長。

「爹，這孩子也落地了，也曉得是個男娃，那我們就回去吧，沒必要再跟這裏站著……」楊華明提議道。

楊華明和劉氏兩口子離開後，又過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孫氏總算是抱著還在從產房裏出來，站在堂屋裏招呼眾人過去看。

撂下這話，楊華明轉身出了院子，劉氏趕緊屁顛著追了上去，月光下兩口子一前一後的離開。

「好，好，今夜你們都辛苦了，等回頭小娃娃做滿月酒的時候，你們都上桌多喝幾盅喜酒。」老楊頭道。

「不過，再怎樣像老鼠，那也是咱老楊家大房的曾孫。」說完，老楊頭忍不住伸出手來在小娃娃毛茸茸的小臉上輕輕碰了下。

鮑素雲微笑著點點頭：「母子平安，許是太累了，昏睡過去了。」

楊華忠道：「爹，我也不急這一時半會的，既然來了，我也想看一眼我這小侄孫再走。」

老楊頭恍然，老漢抬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子，「瞧我這記性，當真是開心得壞了，差點忘了這茬。」

老楊頭道：「嗯，這二兩銀子你幫我轉交給李母，讓她買兩隻老母雞回來燉，給李綉心補補身子，也好讓我老楊家的曾孫孫有奶水吃。」

老楊頭也跟劉氏這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我們晚些再走。」

老楊頭看了眼楊華明還有駱風棠，道：「你們幾個先回去吧，我要等親眼看過了我的曾孫子我才回去。」

駱風棠道：「我也不急，我等晴兒還有嶽母她們。」

老楊頭點點頭，大傢夥兒來了堂屋，圍著孫氏懷裏抱著的孩子一番打量。

曾孫裏面的長，是楊永智的兒子鴻兒。

然後，老楊頭又跟楊華明那裏叮囑：「路上別犯怪，好生帶著你媳婦回家去，要是敢犯怪，仔細我回去收拾你！」

楊華明怔了下，隨即無所謂的擺擺手：「用不著用不著，我一個大老爺們，行得正坐得端的，我才不怕那些東西呢！」

老楊頭連連點頭，心情大好之下，看劉氏這個兒媳婦竟然也比平時順眼了幾分。

楊華明伸了個懶腰道：「這李家沒幾個人，好多禮數也都顧不上，咱這說起來也是做長輩的，硬生生在這院子裏站了大半宿也沒個人出來招呼下，」

「太小了，裹在這包被裏跟一隻老鼠似的。」老楊頭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老楊頭對這個孩子的看重，落在邊上每一個老楊家人的眼中。

差不多妥當了，李母和李家舅媽一塊兒來了院子外面跟老楊頭這寒暄了幾句，然後老楊頭一行人告辭。

老楊頭這下是真的笑不出來了，「這孩子……怎這麼小啊？咱老楊家的男丁們生下來，哪個都是長長大大的啊，這是種子的問題！」

「今夜是中元節，要不……你還是等一會兒，跟咱一塊兒回去吧？」老楊頭問。

孫氏點點頭，抱著孩子進去了。

老楊頭又問還站在門口的鮑素雲：「李綉心怎樣了？」

楊華忠他們也都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劉氏對這種目光最受用了。

「好了，孩子也看完了，趕緊抱回他娘身邊去吧。」老楊頭道。

楊永仙道：「爺，你忘記了嗎，我兒子可是提早了兩個月呢，自然是小啊。」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說完了沒啊？還走不走啊？」那邊，楊華明在催促劉氏了。

楊永仙迫不及待的湊到劉氏跟前：「四嬸，我兒子長什麼模樣啊？你能跟我這說說麽？」

是因為這孩子的爹份量重，所以這孩子也便跟著水漲船高。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大家心裏都很震驚，即便是楊若晴，在震驚之餘還有些不解。

趕緊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跟眾人道：「皺巴巴的一團，大概這麼長，腦袋這麼大，屁股上一大片青的，額頭上都是皺紋。」

四嬸這說話的藝術很高明啊，這麼一說，搞得好像今夜是她在產房裏面扛大樑似的，這牛吹的，都快要吹跑了。

所以劉氏出來後，徑直就來到了老楊頭跟前：「爹，那我就跟老四一塊兒回去了，哎呀，今夜這接生可把我給忙的，可算是生下來啦！」

「爹，這孩子是不足月的，身子也小，抱到院子裏來怕驚風，還是咱去堂屋裏面看吧。」楊華忠好言開導道。

「罷了罷了，你們要守著你們接著守，我困了，可是要回家去睡覺的。」

此時已經接近凌晨了，月亮就在頭頂，大傢夥兒一路走著，都在談論小娃娃的事兒，一個個情緒都很高漲，加上人多，連孫氏和鮑素雲都不覺得今夜是中元節而有什麼怕的，大家邊走邊說說笑笑，似乎一切邪魅東西都因為這喜氣得事情而不敢近身。

楊華明翻了個白眼，道：「這今夜真是個功臣啊她，我哪裏敢招惹她這個功臣？走了走了！」

楊若晴站在一旁聽著，嘴角忍不住輕輕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