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綉心這屋裏也亮著燈火，門是半遮著的，搖籃裡修兒在睡覺，守在搖籃旁邊的人卻是廖梅英。

看到楊若晴這麼快就去而復返，廖梅英也詫了下。

「嗯，是不妥當，大夫來了也得自個拉啊！」鮑素雲也道。

而孫氏，會去哪呢？上茅廁嗎？

但是又放心不下孫氏，楊若晴跟廖梅英這裏打了聲招呼，硬著頭皮往後院去了。

王翠蓮道：「你四嬸沒說太多，就說是你奶的事兒。」

楊若晴更加愣了，「她們母女去看戲，留你一個人在這看孩子？大嫂你難道就不想去看戲嗎？」

「也不曉得綉心母女啥時候回來，我這長孫媳婦不過去關心下，也說不過去啊……」

「我快要不行了，使不出半點力氣啊……」

而且，還有驚心動魄的聲音傳出來。

卻發現陪著左老夫人的只剩下王翠蓮一個人。

面對譚氏的怒喝和質問，劉氏也是叫苦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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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是譚氏扭曲了的聲音。

「修兒的嘎婆過來了，她娘陪著她嘎婆去看戲去了。」廖梅英道。

這是孫氏的聲音。

剛走出側門，一眼就看到東屋裏燈火通明，幾個人影被燭火投映在窗紙上，人影跑來跑去，忙得不可開交。

楊若晴腳下戛然而止，壓根就不敢上前，可以想像出譚氏此刻的表情，估計都扭曲了。

「怎樣？咱奶的問題解決了？」廖梅英問。

東屋裏的對話讓楊若晴聽得遍體生寒，胃裏面更是一陣翻湧，她捂著嘴巴轉身就跑回了前院堂屋，又回到了廖梅英這屋子裏。

顯然是大堂哥在溫習功課呢。

楊若晴一手捂著胸口，另一手朝廖梅英擺擺手，示意她現在別跟她說話，別問，啥都別問。

廖梅英站在一旁，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前段時日我跟著永仙他們吃喝，好得很，元宵之後跟了你們四房吃喝，就出了岔子，你個黑了心肝的婆娘快些說，到底給我吃了啥不乾不淨的東西！」

楊若晴趕緊擺手：「千萬別過去，我娘和五嬸她們已經掉進火坑了，我都不敢去撈她們出來了，我奶太可怕了！」

楊若晴道：「嗯，我確實是來找我娘的，不曉得這大晚上的我奶怎把我娘給找過來了。」

「先前我也在的，後來綉心她們母女要去看戲，三嬸和五嬸也都過來了，修兒沒人照看，我才回來的。」廖梅英解釋道。

老娘耶，長在您老的屁股墩兒上，我又不能替你使勁兒去拉，還得靠您自個加把勁兒啊！」

而裏面的場面，只要一想像，楊若晴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不待孫氏和鮑素雲表態，譚氏已經掙扎著開罵了：「就曉得給老娘吃藥，是葯三分毒，你個黑了心肝的。」

廖梅英腳下輕踩著搖籃的弧腳，手裏還在做著針線活，聞言抬頭朝門口這邊望來。

「請大夫可以用藥啊，一包瀉藥下去，保證老太太立馬拉得暢快……」劉氏又道。

一想到那個畫面，楊若晴就覺得嘎噁心了，都不想去後院。

「大嫂，怎麼就你一個人？李綉心呢？」楊若晴探了個頭進來，輕聲問。

「不行，老娘沒勁兒了，你給老娘摳下來，摳不下來我就讓老四休了你這個不孝順的東西！」

「哎喲我的

「三嫂，這樣下去不行啊，老太太拉不下來這活人真的要給屎尿給憋死啊，要不請大夫吧？」

「來，喝口熱茶壓壓。」廖梅英道。

譚氏？

焦急中透出緊張，怎一聽，楊若晴還以為自己跑錯了片場，趕上了婦人生孩子，催生婆的台詞跟孫氏的台詞真的很雷同。

前幾天孫氏和大孫氏也都在的，這兩天小潔的害喜反應更加嚴重了，大舅媽估計是留在家裏陪小潔所以不能過來。

老楊家老宅。

孫氏和鮑素雲的聲音就比較清晰了，顯然是沒做半點防護措施。

這聲音是劉氏，聲音嗡嗡的響，顯然是口鼻出捂著帕子，聲音從帕子後面傳出來的。

「不怪你怪哪個？老娘現在拉不下來，你就說該怎整！」

廖梅英笑了笑，「沒事兒，我明天再看也一樣，修兒嘎婆今個剛過來……」

楊若晴回來的時候，途徑村口戲枱子前，便打算去左老夫人和孫氏那邊打聲招呼，等晚些時候散場的時候再來接她們。

「卡住了啊，怎整啊，出不來啊，我快要死掉啦……」

孫氏的聲音卻很清晰：「男女有別，為了這種事去請大夫……不太妥當吧？五弟妹，你說呢？」

茶葉的清香馥鬱飄入鼻息，楊若晴才終於緩過一口氣。

廖梅英再次笑了笑：「晴兒，多謝你關心我，我沒事兒的，你是不是過來找三嬸的？三嬸和五嬸在後院爺奶的東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