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楊若晴也提步跟了上去。

「朵姨，你對我可真好，啥都慣著我，比我娘還慣我呢！」駱寶寶道。

「不聽笑話，我娘說了，睡覺前要保持心情平靜，不能憤怒，不能太過歡快，不然都睡不著覺。」駱寶寶糾正道。

楊若晴微笑著道：「好的，我去弄水，給你們洗澡。」

楊若晴沒轍，隻得撒手。

邊上，正在泡腳的楊華忠道：「我們把他送過了『一棵樹』那個上坡，望著他下坡後，我們兩個菜回來的。」

小朵笑了，「成，你說啥就是啥，姨說不過你，你想聽故事那咱就說故事，好吧？」

小朵道：「寶寶，今夜你跟峰兒都和我睡一屋，我給你們講笑話聽。」

來回回的時候，我駱大伯要送我，我也是攔下來了的，我這身手，一頭牛都能打死，怕啥！」

「娘，我困了。」駱寶寶突然跟楊若晴這道。

駱寶寶又道：「娘，我今夜懶得回去了，想留在嘎婆家這邊睡覺，可以不？」

楊若晴和小朵帶著倆孩子去了後院洗澡去了，前院堂屋這邊，老孫頭他們都回去了，駱鐵匠和項父也沒再喝酒，收拾完了碗筷正坐在一塊兒抽旱煙聊天。

楊若晴還要再『掙扎』一下，楊華忠也發話了：「晴兒，聽你娘的，我這也泡好腳了，馬上就跟你娘一塊兒收拾。」

楊若晴笑了：「爹，不用送，這幾步路呢！」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等到孩子們睡著，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孫氏笑著搖搖頭：「說啥呢，我照顧你，天經地義。何況，還有晴兒跟朵兒兩個閨女幫我分擔呢，我一點都不辛苦，兩個閨女許是辛苦了，晴兒就沒睡好過，朵兒白天黑夜都要帶峰兒，要是沒有她們兩個在我身邊，我恐怕還真是有些應付不過來呢。」

「勝男他爹今晚喝了好多酒呢，他一個人能走嗎？之前不是說在咱家留宿？」楊若晴又問。

楊若晴點點頭，『一棵樹』是當地的一個地名，是一個坡地，有些陡峭，一邊挨著河，河的對面就是眠牛山。

很多人都是葬在了『一棵樹』那邊，關於那邊鬧鬼的傳聞，便隔三差五的從十裡八村村民們那裏傳出來。但這些東西有些玄乎，也有些虛無縹緲，沒有實見，都不好說。

楊若晴抬手揉了揉駱寶寶的腦袋，「當然可以呀。」

小朵笑得更歡了，「那必須的呀，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呢，我不慣你慣誰！」

「那成，我就先回去了，寶寶跟朵兒一塊兒睡覺去了，我明日再過來。」楊若晴說道。

孫氏便溫柔的看著楊華忠，「是啊，我也能睡個踏實覺了。」

楊華忠已經擦起了腳，「等下，爹送你。」

牛販子大伯？他之前不是跟項勝男一塊兒回去了麽？怎又回來了？難道是專門過來送風燈？

楊華忠也看著孫氏，「晴兒娘，這段時日，實在是辛苦你了。」

楊華忠也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今個請大傢夥兒過來吃了一頓酒，這下我心裏頭擱著的事兒全落地了，今夜也能睡個踏實覺。」

「啊？親家母病了？啥病啊？嚴重不？」楊華忠趕緊問道。

楊若晴點頭，「娘你坐下吧，燒了一天的飯菜，肯定累了。」

駱寶寶開心的抱住小朵的手臂撒嬌。

「爹，當真不用，前幾天夜裏我來

楊華忠不顧她的話，埋下頭拔鞋子。

父女兩個一齊出了院子，才剛拉開院子門，就看到一個人影急吼吼朝這邊走來，手裏拿著一盞風燈。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而且……還好像是先前朵兒送給項勝男的那盞。

不至於這麼急吧！

一旁的峰兒也揉了揉眼睛：「姑姑，我也困了，想覺覺。」

說到這兒，兩口子一齊將目光投向楊若晴，看到楊若晴眼底淡淡的陰影，兩口子都心疼死了。

「爹又不是不能走路，爹如今病好了，走，爹送你。」

「晴兒，這剩下的東西讓娘來收拾，你今夜早些歇息去。」孫氏再次過來，堅持著從楊若晴手裏重新奪下笤帚。

楊若晴重回前院堂屋，發現孫氏正在掃地，楊華忠則坐在一旁泡腳。

聽到駱鐵匠也是這樣待閨女的，楊華忠心裏多少寬慰了幾分，但今夜，他還是要送。

孫氏道：「說話有點大舌頭，但走路還行，你爹是要留他住一宿啊，可他是個倔性子，死活要回去呢。說是明日一早還要去誰誰家做啥事兒，視線約好的，不能耽誤了。於是你爹也就沒有強留，跟你駱大伯一塊兒送了勝男爹一段路。」

孫氏道：「孩子們都睡了嗎？」

『一棵樹』那個地方聽說很久以前是個亂葬崗，不太乾淨，十多年前的那一場洪澇帶來的瘟疫，讓十裡八村死了很多人。

楊若晴猜到楊華忠心裏所想，笑嘻嘻道。

「娘，你去歇著吧，這些我來收拾就可以了。」楊若晴走了過來，奪下孫氏手裏的笤帚。

那邊，楊華忠已經跟牛販子碰到一塊兒了，不待楊華忠出聲詢問，牛販子已經跟楊華忠這打聲道：「老三，勝男爹該不會還在喝酒吧？勝男娘病了，我來催他回去呢！」

孫氏抬手揉了揉後腰，確實腰酸背痛呢。但楊若晴的話語和行為，讓婦人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