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屋門『砰』一聲被摔上，堂屋裏的三人才總算回過神來。

楊華梅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楊華梅眨巴了下眼睛，問道。

兩口子都滿眼茫然，外加莫名，目光齊刷刷從譚氏臉上移到坐在譚氏對面的王洪全身上。

王洪全呵呵了一聲，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道：「實不相瞞啊親家母，我這人也有一個暗疾，就是一到黑燈瞎火這耳朵就不好使，別人說啥都聽不見……」

旁邊人還是沒給予回應。

「好吧，那我送你去。」楊華梅道。

楊華梅也識趣的不多問，「娘，你上了年紀消化不好，雞肉我不敢給你吃，這雞湯你多喝點，精髓都在這湯裏面了。」

「啪！」

「親家公，我這人有個毛病，一到黑燈瞎火就有些喜歡胡言亂語，先前我說了啥，你可別往心裏去哈！」譚氏突然道。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卻被譚氏甩開手：「用不著，就欺負我是瞎子，我自個成！」

「爹，到底啥情況啊？你就別賣關子了，沒看梅兒都急壞了麽！」王栓子也壓低聲道。

當初一百七八十斤的大胖媳婦嫁到老王家，如今瘦到一百斤不到，王栓子心裏著實心疼。

譚氏忿忿轉身，抬起手裏的拄拐敲擊著腳前方的障礙物，一寸一寸

王栓子把自己的雞腿放到了楊華梅的碗裏。

「哼！」

譚氏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黑著一張臉。

她呢喃道：「早曉得這樣，我就該留在堂屋，這……」

「公公，你白日裏要打理莊稼活，你多吃點。」楊華梅道。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王洪全看了眼那扇緊閉的屋門，壓低聲跟他們兩個道：「先前黑燈瞎火的時候……」

譚氏突然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了，手一摸，扯到了一片衣裳角撚了撚，一顆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公公，你怎坐在我的凳子上啊？哎呀，原來公公的凳子倒了，栓子，快些幫公公把凳子扶起來。」

譚氏詫了下，忍不住抬手去碰了碰楊華梅的胳膊，「娘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啊？」

王洪全趕緊把自己碗裏的雞腿放到譚氏碗裏，然後，朝楊華梅使了個眼色。

譚氏『嗯嗯』的應著，臉色老大不好。

邊上沒有動靜，只有壓抑的呼吸聲。

「娘，你不吃，待會夜裏餓了怎整？」楊華梅趕緊起身扶住譚氏，關心的道。

「公公，娘，我們回來了！」

「娘，公公，你們到底在說啥呀？跟打啞謎似的，我怎一句都聽不懂呢？」

王洪全抬眼瞄了瞄，提醒楊華梅道：「梅兒，那雞腿上的肉我看燉得鬆軟，入口即融，你娘可以吃。」

聽完王洪全一字不落的轉述，楊華梅和王栓子大眼瞪小眼，兩人都不知道該說點啥了。

正在舀湯的楊華梅頓住了，她看了眼王栓子。

「吃啥吃？搞得好像誰沒吃過雞腿似的，我不吃了，沒胃口！」

「公公，這……這到底怎回事兒啊？」楊華梅來到桌邊，壓低聲問。

譚氏鼻孔裡哼了一聲，調轉方向，總算是摸到了屋門。

楊華梅愣了下，突然，好想明白了什麼。

尤其是回想起自己先前在飯桌上給娘舀雞湯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楊華梅就覺得臉頰發燙，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臉……

「待會吃完飯，梅兒你再給你娘弄點其他吃的送進屋去，長夜漫漫，啥都不吃會半夜餓醒的。」王洪全又叮囑。

「不吃了，沒胃口！」譚氏沒好氣的道。

撂下這話，譚氏黑著臉起身，摸索著往屋子那邊走。

好尷尬啊！

她霸道的把雞腿塞給了王栓子，王栓子不依，兩人在飯桌上推來推去。

「用不著懂，吃飯吃飯，不吃就冷了。」王洪全瞪了王栓子一眼，率先拿起了筷子埋頭扒拉飯菜。

「娘，今夜燉了雞湯，我給你舀些湯水來喝啊！」楊華梅道。

王栓子老實搖頭：「我也沒懂。」

譚氏再次扯了扯嘴角，搭在腿上的雙手緊了又緊，此時要是有個地洞，她真想鑽了。

譚氏沒好氣的道：「一宿不吃也餓不死，我要回屋睡覺。」

雖然公公前兩年跟大平娘好過，走了一段彎路，好在公公迷途知返，這兩年小心謹慎，田間地頭打理得兢兢業業，楊華梅都看在眼裏呢！

半響後，楊華梅搖了搖頭，有點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