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慚愧的笑了笑，「讓大伯擔心了，方才我四叔過來了，我跟他說了幾句話。」

「老三你到底怎回事兒？今個都當著全村人的面把四房除名了，打從今個起四房的事兒跟咱老楊家一點乾係都沒有，你為啥還要帶人去給四房修繕屋子？你這是明擺著跟我和你娘對著乾是不？」老楊頭怒氣沖沖的問。

小朵接過峰兒，又偷瞟了一眼臉黑如鍋底的老楊頭，趕緊帶著峰兒去了後院灶房找孫氏說這事兒去了。

要是一碗水端平，即便偏心，也正大光明的偏，跟大傢夥兒講清楚，徵得大家的理解，大家心裏也要好過一點。

楊華忠皺眉，一臉懇切道：「爹，你別這樣說，我曉得四弟他們做的事寒了你們的心，你和娘現在是在氣頭上，我也不幫四弟他們求情，沒啥好求的，但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幾個侄子侄女在外面挨餓受凍。」

……

「何況，這話都放出去了，白字黑子立下了字據，還送去了衙門備案，我要是再留他們在老宅裡，那我將這些規矩置於何地？我自己這老臉也是打的啪啪的！」

楊華忠嘆口氣，又抬手拍了拍楊華明的肩膀：「過來搭把手吧，咱今個要把這些爛掉的橫樑土磚搬走，等明日就有新材料過來了……」

駱鐵匠道：「大晚上的，我不放心你，得親眼看著你進來才好。」

灶房裏天天燒火，火氣旺盛，又有灶神爺鎮著，比較好。

楊華忠剛吃完夜飯，正坐在那裏抱著峰兒爺孫兩個玩額頭碰額頭的遊戲呢。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我也不想讓孩子們遭罪啊，可你四弟他們實在讓我寒心，我不做狠的，他不曉得厲害，我也沒轍啊！」

因為昨日當眾宣佈分家的時候，楊華明那副樣子，面如死灰，彷彿被宣判了死刑似的。

十來年的風吹雨淋，這小院子真的就剩下一圈矮牆圍著幾間坍塌的屋子，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說是修繕，其實就是重新搭建。

楊華明也過來了，這讓楊華忠和長根他們很是意外。

楊華忠更加意外了，但眼中明顯閃過一抹欣慰。

駱鐵匠琢磨了下，道：「我是個外人，外人看得清，在老楊家這件事兒上，也不全是你四叔他們的錯，你爺奶啊，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孫氏也顧不上刷鍋洗碗，胡亂把手往身上的圍裙上抹了幾下，吩咐小朵帶峰兒回屋，自己則趕緊來到前院堂屋裏。

「這天寒地凍的，要是孩子們凍出個啥好歹來，怎整？」

一隻腳剛跨進門，責怪的聲音便傳到了桌子這邊。

楊若晴點點頭，簡明扼要把楊華明的來意以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駱鐵匠。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若晴點點頭。

「至於荷兒和三丫頭，終究也喊了我十幾年的爺，情分也是有的。」

當天夜裏，老楊頭便來楊華忠家興師問罪了。

「朵兒，帶峰兒去後院洗澡睡覺吧！」楊華忠於是把峰兒交給邊上的小朵。

楊華明苦笑，「三哥，你們好心幫我們搭屋子，我怎能不來呢？即便被除名了，可這日子還得往下過啊，孩子們還得靠我來拉扯。」

楊華忠和楊華洲他們是因為家裏小日子過得好，所以不是很在意。

「四叔再混帳，爹你把他攆出去就得了，何必牽連到孩子們呢？稚子無辜啊！」

長根和大牛他們心靈神會，大傢夥兒圍著這附近看了一圈，粗略估算出大概需要多少材料，於是擬了個單子打發楊永智去鎮上採辦，剩下的人留下來先拆屋子……

老楊頭掌心拍打著桌面，頗有些騎虎難下的姿態。

「你四叔？」駱鐵匠也訝了下，隨即嘆口氣：「你四叔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一時被嫉妒蒙蔽了眼。」

楊華忠一番話，似乎讓老楊頭有了一絲鬆動。

但一想到四弟做的錯事，楊華忠還是板起了臉。

這明著暗著的偏，還帶著欺瞞的色彩，讓其他的兒孫心寒。

老漢的怒火較之先前稍稍弱了幾分，他坐了下來，沉聲道：「康小子和鐵蛋都是我的孫子，即便康小子天生嘴殘，可說到底是你大哥留下的種，我怎能不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