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啊[快穿]》第133章 病秧子(13)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才回來,他才和麽麽見面,就只是抱了下,王妄往地上一蹲,氣沉丹田:「我不走,我就不走。」
陳麽真覺得:「齊哥,你看他像不像逛超市時爸媽不給買玩具就躺地上打滾的小屁孩。」
系統:「……」
它也覺得這玩意有點丟人,但又實在不好意思說不像,「他至少沒有滿地打滾。」
系統話音剛落,王妄就地躺下,他倒是沒事打滾,聲音還十分平靜:「我今晚睡在就行,麽麽不用擔心我會不會凍死了。」
系統:「……」
丟人現眼。
長壽:「……」
不敢說話,完全不敢說話。
陳麽:「……」他嘆氣,「別鬧。」
王妄也不是非要鬧,他看向陳麽:「你讓我離你遠點也就算了,你直接讓我回軍營嗎?」他很幽怨,非常的幽怨的,「半個月不見,一封信都沒給我寫,一件定情信物都沒給我送,你都不想我的嗎?」
你他媽就走了半個月,不對,是還不到半個月……你要我給你寫什麼信?
陳麽垂眼:「你起不起來?」
陳麽聲音一冷,王妄就有點慫了,他默默爬起來了,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餓了,等會兒吃什麼?」
長壽一般不多話的,但這次真的沒憋住:「您這就起來了?」
王妄桀驁地看了長壽一眼:「堂堂五尺男兒豈能久居人下。」
長壽念的書不多,但他知道這句話絕對不是說男人不能躺著:「……好,王大人好文采!」
王妄雖然不知道哪裏不對,但看長壽這諂笑,他沉吟:「……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回還能說得過去。
長壽忙點頭:「對對對!這回對了。」
王妄又踢了他一腳:「那你還王大人好文采,你罵我呢。」
長壽捂著屁股叫:「我哪敢啊,我發自內心崇拜大人您吶!」
王妄冷笑,他媳婦鬼精鬼精的,跟著他媳婦的人也鬼精鬼精的:「看不起我就直說,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兩面三刀,尖嘴猴腮、上躥下跳的人。」
也沒見王妄動手,長壽就是在上躥下跳,王妄是相師的事在福壽殿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其實王妄也沒下多重的手,就是人對未知的看不見的東西比較恐懼:「王大人、王大人……奴才是有那麼一點看不起您。」
「什麼?」
王妄哼了聲,陰陽怪氣,「罰你倒一年的夜香。」
長壽直接被踢了出去,屁股先著地的,摔得眼睛都在冒金星,聽到王妄最後的哼聲更是欲哭無淚。
福壽殿上下都知道,只要他們不犯錯,陳麽就還算寬容,王妄呢?
他不但是個真煞星,他還是個小心眼。
長壽還沒暈過來,又被人踢了一腳:「娘的,誰!敢踢你爺爺我!」陳麽是皇帝,王妄是宮裏的二把手,他和福全算是三把手,哪個不敢長眼的敢踢他?
他平日裏與人為善,是不會說娘的、你爺爺這種話的,但耐不住剛被戲耍了一通,他定睛一眼,差點沒把魂嚇掉,「衛大人。」
是欽天監衛賢。
衛賢等許久了,食心妖的事他解決不了,他必須得找少帝商量:「你一個太監脾氣還挺大啊。」
長壽臉都白了,欽天監在陳麽和王妄眼裏不算什麼,在他眼裏可就堪比神仙了:「不敢不敢。」他磕頭,「是奴才昏了頭了,奴才……」
衛賢不是個小性的人:「得了。」他打斷長壽,目視前方,「快去替我通報。」
長壽剛被踢出來,他哪裏敢再進去,他雖然怕衛賢,但顯然他更怕王妄:「衛大人,要不您喊一聲,主子就在裏面……」
喊?成何體統!
衛賢可不願意在陳麽面前這麼丟人:「你再說一遍?」
長壽立馬不敢吱聲了,他爬起來:「奴才這就去,這就去。」
王妄其實已經聽到了,他收了下不正經的神色:「他來了?」
陳麽剛提起筆:「放他進來吧。」
他是大臨的皇帝,總不能不管。
王妄寬慰他:「別管他說什麼,你別往心裏去。」他有自知之明道,「他比我還沒腦子。」
陳麽又給王妄畫了張小相,正是他剛蹲門口戳門的模樣,他三兩筆畫完:「嗯。」
長壽揣著袖子,低眉順眼地領著衛賢進來:「陛下,衛大人來了。」
陳麽放下筆:「有事?」
衛賢隨意一拱手就當請安了,緊接道:「涼州食心妖。」
陳麽瞥了眼被他堆在一角的加急件:「稟告給我做什麼。」衛賢不把他當君,他也不把當衛賢當臣,就當是平常人之間說話了,「這不是該欽天監管?」
衛賢看不慣陳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叫歸欽天監管,這些年你管過什麼?」
他以前看不慣紹元帝,換成陳麽後,他才覺得紹元帝也挺好的,「你理過一天的朝政嗎?」
陳麽並不計較衛賢與他說話的語氣,人妖共存,欽天監閣主並不比帝王低多少,在特殊時候甚至還要高一些,他咳嗽:「我身體不適。」
又來!
衛賢只要一來,一問陳麽,他就身體不適:「你是大臨的皇帝!你要是無心朝政,無心大臨,你何必要登基……」四五年的奔波實在要壓垮他了,他眼眶都紅了,「紹元帝要為什麼非要逼死大師傅給你鋪路!」
他其實還想問大師傅,問大師傅為什麼要走,大師傅不知道陳麽擔不起這個擔子嗎?
要一個走路都會喘氣,連福壽宮都出不了的帝王到底又何用!
笑話、天大的笑話!
衛賢問陳麽:「你可知你躲在這兒的五年,我欽天監子弟死了多少人,你知道我每次出征,一直跟著我的師弟忽然跟我說『師兄,我怕。』的時候,我有多慚愧……」
王妄的聲音並不大:「你無能你找麽麽說什麼。」
衛賢忽然看向王妄:「我是無能,我至少有在做些什麼!他呢,他做什麼了!」
王妄挑眉,還是不以為意:「這不就是你們欽天監一直想的嗎?『生民自理,聖天子垂拱而治。』怎麼,不行啊?」
衛賢一默,這確實是欽天監的理念,在絕大多數時候,帝王都是私慾滔天的凡俗之輩,他們不胡作非為,自然有利於天下生民,他憋了半天:「今時不同於往日,天下太平才可垂拱而治……」
王妄一笑,並道:「可笑。」
衛賢其實也是要臉的人,但他現在就只能破罐子破摔:「你是皇帝!你得負責!」
陳麽的神情一直很淡:「知道了。」
他又問,「還有事嗎?沒事你可以退下了。」
衛賢沒想到陳麽就說了這個:「你不管嗎?」
陳麽垂眼,他的臉龐素凈,細眉長眼,一副天人的無情之相:「愛卿這是何意?」
衛賢也是聰明人,陳麽一句話他就懂了,他的臉沉了又沉,沒想到陳麽在這等著他:「行。」他一撩衣袍,跪下,五體投地,「臣衛賢,叩見陛下。」
他是跪過陳麽,但並不把陳麽當回事,可這次他有求於陳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麽這才起身,他還是很病弱,走幾步都好像會倒下的模樣,他親自扶起衛賢:「愛卿平身。」不等衛賢作聲,「孤有一事要與愛卿商議。」
「不知王妄可入欽天監否?」
「不知愛卿可退位讓賢否?」
衛賢是喊王妄師弟:「你瘋啦。」他咬牙切齒,「你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嗎?他殺性如此之重,他……」
「孤願與愛卿起誓……孤在一日,他絕不濫殺無辜。」
「你拿什麼起誓!」
衛賢隻覺得自己是被戲耍了,陳麽畢竟是他師父讓他效忠的人,他還是對陳麽抱有期望的,不然他不會一直為陳麽上下奔波,他火冒三丈,直接拂袖離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陳麽也不攔他。
王妄倒是哼了聲:「我還不想當呢。」陳麽也沒跟他商量過,「麽麽,你怎麼突然提這事?」
陳麽等許久才等來這麼一個可以提的機會:「突然想起來了。」他要王妄當他的大師傅也不是說一下就行的,能掌控欽天監的相師才是大師傅,「去休息吧。」
折騰了這麼一會,他已經感覺有些心律不齊了。
「累了?」王妄知道陳麽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我抱你去?」
「不用。」
陳麽還記得王妄把門掀飛的壯舉,「我自己過去。」
王妄也想起來了:「……叫長生吧。」
陳麽看向王妄:「嗯?」
王妄攥了下手,彆扭地扭過頭:「我不行嘛。」他哼哧哼哧的,「等我掌控好了,我……」
陳麽笑了下,他很少笑,應該說是沒有,他確實是天人之姿,唯有眉心的硃砂鮮紅奪目,像是流淌著血光:「這麼大方,不圈地盤了?」
王妄:「……」
這像是什麼話,他看向陳麽,「我什麼時候那樣過。」
陳麽與他一道:「走吧。」
明明陳麽也沒說什麼,王妄就是臉紅了,一直到兩人洗漱完準備好休息,他才憋出來一句話:「我沒那麼小氣。」
陳麽靠在床頭翻著一邊萬妖錄,聞聲不覺抬頭,他的臉瓷白如玉,細眉、長眼,烏髮盡散,瞳孔半露,美是美的,像一尊沒有生氣的玉雕:「嗯?」
王妄也沒臉說第二次了,他這人心眼小,獨佔欲強,但凡是他的,絕對不允許旁人碰一下:「麽麽。」大臨的相師就這麼幾個,衛賢都不如他,「我去一趟涼州吧。」
他知道他不能一直守著陳麽,他就是不想走,他知道他走了,必然有人要貼身伺候陳麽,興許是那個長生,或許是那個長命,「我速去速回,儘早歸來。」
陳麽放下書:「王妄?」
王妄低著頭:「別勸我,你一勸我我肯定不想走了。」過會兒,「……你真的不勸我嗎?」
「你不勸我留下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