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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死啊[快穿]》第218章 末世苟命日常(完)
也不是岑無的臆想,那玩意確實挺放蕩且不知羞恥的。

觸手還在打滾,它的軀體掄到地上會發出很尖銳的呼嘯聲。大廳的人都裝作沒看見,但他們腦門上的冷汗冒著就像在寒風中撲簌簌一直掉的落葉。

就有種被摧殘的淒苦。

炒豆子也就一小袋,是老李自己用鹽炒了當零嘴吃的,陳麽沒扔一會兒就扔完了,他手心有點鹽粒,還沒等他站起來就洗手,附趴在他腳邊的觸手就躥了起來。

哪怕它在諂媚,它就真醜得挺純粹的。

陳麽很多時候也挺嫌棄它的:「坐。」

觸手就真跟條狗一樣,勾著頂端跟花苞似乎的嘴,坐下了,但它似乎是有事,纏著陳麽的褲腳又嚶嚶叫了起來。

小東西,真黏人。

陳麽都要走了,還是很伸手去摸了摸了它……掌心被什麼濕漉漉的東西舔了下,他一低頭就能看見,觸手張著滿是鋸齒的嘴,在舔它的手心。

似乎它也知道自己醜,不招人待見,在他的目光裡瑟縮了兩下,頂端的花苞重新合攏,扭捏兩下,跟被罰站似的坐到了原地。

雖醜但萌。

他伸手讓它繼續舔,還擼了兩下:「乖狗。」

這一幕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觸手在幾次進化後,不收斂體型簡直就像亞馬遜巨蟒,它軀體生長出了類似鱗片的堅固葉甲,每次呼吸的時候細細密密的鱗甲就會炸起。

尖銳又驚悚。

但陳麽很漂亮,精緻的眉眼,剔透到有些失真的眼瞳,長發順著肩胛線綿延,濃密柔軟,他連耳垂都好看。

很潤的一片,像是一片薄薄的玉。

他就有張不諳世事,人畜無害的臉,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像擼狗一樣玩著那堪稱驚悚的觸手,病態和詭異感沖得人腦仁都要炸了,眼球都被灼得生疼。

SAN值直掉。

岑無不知道怎麼就停住了,他又看向槐玉瀾,槐玉瀾還是那麼英俊挺拔,他眉眼修長,睫毛剪影都很有韻味,溫文爾雅,風流蘊藉。

然而襯衫緊繃,西褲被撐到有些暴起。

這就位紳士的暴徒。

他們都沒坐在一起,但又是那麼地相稱。

若有若無的嘆息,岑無走了進去:「城主。」

他是真的挺喜歡槐玉瀾的,跟槐玉瀾接觸過的人應該都會喜歡他,溫和,仁雅,永遠風度翩翩,完美得像個隻存在理想中的紳士。

對陳麽,他也確實有點心思。

漂亮、純情又出乎意料地放蕩,他就有著男人會喜歡的臉和性格。

可人家他們很相襯,很……他好半天才咀嚼出倆字,契合,「……看我幹什麼?我就進來旁聽。」

岑無在槐城的地位也挺特殊的,作為東華基地的少主,他應該被當成戰俘扣在槐城,但他竟然也是槐城的牌面。

曾羌對岑無一直很熱情:「來我邊上。」

岑無沒過去,瞥了一眼曾羌,他實在想不到這老小子一直在跟槐玉瀾說把他羈押起來,媽的,遲早背地裏給他套麻袋打一頓。

他目不斜視地走到了後矽旁邊。

老水等人還有家業在東華,都走了,就剩他倆這二五仔在槐城了。

陳麽是不管基地裡的事的,但聽著黃海天的姓名實在感覺熟悉,他聯繫了下777:「777?」

好一會,好一陣子,777才爬了上來,要是陳麽能看到777,他應該能看到777嘴裏冒的煙:「怎麼了?」

陳麽拽了下藤蔓觸手頂端的葉子:「黃海天我是不是認識?」

「就那個寵物店老闆。」

777嘴很快,「就是他!他要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準備帶著他的猛獁軍團住下就不走了。」

「……」

陳麽當時也沒想什麼,這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乾巴巴道,「他還挺知恩圖報的啊。」

那可不是。

777眼珠轉了下,其實不只是黃海天,陳麽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會對他很好,受世界意志的影響,他會被世界寵愛。

就像槐玉瀾說的那樣,他們都是好人——陳麽遇到的每個人都會是好人,最起碼會對陳麽好。

陳麽不知道這些。

但他確實是有點高興的,不提報答不報答,就像是隨手喂的流浪貓突然叼了花放到你窗戶下面,心情就很好。

生活在善意和陽光裡,真的會使人身心愉悅,他又擼了下觸手:「你黃叔叔要給你帶玩伴了。」

貓貓狗狗們應該不會嫌棄觸手醜。

陳麽的聲音並不高,還很柔和,就像是哄小朋友那樣,但在座的人八成都是異能者,都相當的耳聰目明。

黃叔叔?

這是說的黃海天?

眾所周知,陳麽是槐城主的愛人、伴侶,是個普通人。很多時候,價值都是排在第一位的,陳麽好像就是個很標準的美麗廢物。

槐城主強悍文雅睿智,幾乎完美到沒有任何的缺陷,說是幾乎,是他的異能有些不可言說,但在末世,實力為王,這點缺陷似乎又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完美。

要說陳麽不會被人多當回事,他就像是個美麗但無用的附屬品,但槐城的一眾高層,對陳麽比對槐玉瀾還尊敬。

好像陳麽才是事實上的城主。

這樣的風氣從槐城的核心沿襲到了槐城上下……照做是照做了,但總有人不太明白。

黃海天騎著猛獁軍團到槐城外的時候,說沒人提心弔膽也不可能。

槐玉瀾是公認的末世第一人沒錯,但黃海天被三大基地聯手造勢,吹得相當的厲害。

末世二年,熱武器被壟斷到少數人手裏,又退化到了冷兵器時代,異化的猛獁軍團就是無敵的存在。

有多無敵呢,具體一下就是就算是出動坦克兵,也是被異化大象一腳踩得稀碎的貨色。

數百頭大象兵臨城下,踏起了一大片風沙。

然後……然後在各個基地的探子的眼皮子底下,直接走進了槐城。

當天下午,黃海天就發佈了脫離白晝基地正式加入槐城的公告,小道消息,他進去沒多久後就抱著槐城主的愛人的腳痛哭求饒——貓貓狗狗也是有審美的,觸手是真的醜啊!

……

這一年,白晝基地痛失他們的第一高手。

也是這一年,東華基地因為他們少主二五仔行為,被其他兩大基地聯手打壓,憤而加入了槐城。

曾羌在東華併入槐城的當晚就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臉都腫成了豬頭,但這還不是最要緊的事,東華一來,勢必會加入一大批新人跟他競爭。

但他還是頂住了。

並且在既往的六十年裏,他都頂住了,在身體徹底不濟後才退位,只要不涉及陳麽,槐玉瀾一直是位公正、英明的城主。

他平等的對待每一位普通人和異能者。

這也是槐城越發興榮昌盛的原因,異能者會有更好的待遇,但不會有異能欺壓,大多數普通人首選基地都是槐城。

曾羌勞累了一輩子,臨終還不到百歲,但他這樣的人,能死在高位上,是他畢生的追求,他就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女兒。

作為普通人,他要老死了……陳麽估計也快了。

異能者是生命的本質發生了進化,五十歲後才會開始衰老,壽命在二百和三百不等。

陳麽要是走了,他擔心槐玉瀾會瘋。

其實擔心也沒用。

槐城是當世第一大城,槐玉瀾是當世第一異能者。他把思緒又轉回來,他快到四十才結婚生子,對自己的女兒就很寵溺。

沒當父親前,他覺得自己子女一定得爭氣,真當了父親,他都沒讓自己的女兒出過安全區:「小雲。」

曾雲是末世後出生,她其實不明白為什麼老一輩的人都說現在是末世,她從出生就看到的是這樣的世界,喪屍、變異植株,深海怪物。

人分三六五等。

因為要清繳喪屍,不斷地有人死去,死亡都變得稀疏平常了起來。

也就像她受了父輩的庇佑的人,能一輩子待在繁華安全的內城:「爸。」

末世第一年……第二年,前十年,曾羌還對剿滅喪屍抱有信心,覺得他們遲早會回到之前的世界,但現在,六十年多了。

水源土地都受到了汙染,被汙染的生命也畸變得愈發厲害,人們被困在了高聳的城牆裏,從出生到死亡,一直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山川河流大海,人類曾經瑰麗的一切。

末世前出生的人,總有種遺憾,總會有點抱歉,他要強了一輩子:「小雲……要是能讓你出去看看好了……要是我們這一代人,能解決這一切好了。」

讓悲苦戰爭飢餓都結束到他們這一代。

讓曾經的美好重新降臨在這世上,人可以出去旅遊,戀愛,在藍天白雲下肆意的奔跑,不像是現在,在全球綠植所剩無幾的情況下,紫外線燒的人出基地都得穿防護衣。

曾雲這一代的人啊,就沒見過藍藍的天。

那時候碧空萬野,真的很美、很美。

人活著,可以自由追求想要的一起,那時候有畫家、藝術家、雕塑家、音樂家……現在資源緊縮,吃飯都用了營養劑,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了生存。

曾雲能感覺到她父親的遺憾,但她不太能理解,在她看來,她父親能讓她衣食無憂,一輩子都不用出基地已經很好了:「爸,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她說得很誠懇,「我很滿足了。」抓緊曾羌的手,「——謝謝您。」

曾羌笑了下,在欣慰自己女兒懂事的同時,又被一種巨大的遺憾衝上心頭。

小雲啊。

曾經的雲,真的很白……很白……呢。

滴滴滴——曾羌,曾老在舊曆2090年溘然離世,與世長辭。

還是這一年。

陳麽也不太行了,異能的進化才是生命的本源,他就是被槐玉瀾維持住了原貌,身體上沒有任何的病痛衰老,他的生命還是要走向盡頭了。

槐玉瀾是木系異能,木系異能其實也被稱為生命異能,他清楚地知道陳麽要走了:「小麽。」

他活了好久了,跟槐老師玩了好久的遊戲裡了。

槐玉瀾還不到一百歲,其實還年輕,對他這種級別的異能者來說,他還沒到中年,他仍然英俊挺拔,溫文爾雅。

陳麽的眼睫輕輕動了下,和槐玉瀾在一起後,他就一直很開心,很幸福,以至於他現在要老死了,瞳仁仍然清澈剔透:「別難過。」

他的掌心綿軟,輕輕地撫著槐老師的臉龐,「別難過呀。」

槐玉瀾沒辦法不難過:「抱歉。」

他活著,他的小麽卻要走了:「對不起。」他抓著陳麽的手,「沒照顧好你,真的很抱歉。」

陳麽眨了下眼,沒聽明白:「為什麼這麼說。」

他不太懂,又歪了頭,聲音都輕了,「不要內疚啊。」他沒什麼力氣了……最後用手指點了下槐老師,能死在槐老師懷裏,「真好啊。」

他說,「我好幸福啊。」

臉邊的手滑了下去,柔柔的、軟軟的,似乎到最後一秒,還在眷戀,槐玉瀾抓著陳麽的手:「小麽……小麽。」

他喊他,像以往的每一天喊他起床那樣。

但這次,陳麽沒辦法再清醒,再向他索吻了,他安靜了下,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冬天,陳麽似乎很喜歡看雪,但現在大氣被破壞,已經好久沒下雪了,他就真的:「抱歉啊。」

其實幻境裏是能再下一場雪的,但陳麽的生命走向了盡頭,精神也很脆弱了,沒辦法再拉他進去幻境了。

到死,陳麽都沒能再看到一場雪。

陳麽其實不遺憾沒看到雪,只是槐玉瀾替陳麽覺得遺憾,還會很抱歉沒照顧他。

對陳麽,他一直覺得自己給的不夠多。

他抱著陳麽,很溫柔、很溫柔:「小麽。」

陳麽走了,就真的沒什麼意思了,他依偎著陳麽,「……小麽。」

「你那麼愛我,卻沒讓我跟你一起走。」

「你真的好愛我。」

「好愛我啊……」

岑無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他都看不到槐玉瀾陳麽倆人的身影了,無數的藤蔓溢出,鋪天蓋地,張牙舞爪……異能者是存在異能失控這種情況的。

舊曆2090年,進化時代開啟的第六十個年頭,沒人知道槐玉瀾到底有多強,眨眼間,披滿鱗甲張著血盆大口的觸手就溢滿了槐城。

它還在不間斷地成長分裂,扭曲抽搐、密密麻麻。

衛星急調了槐城的影像,槐城被藤蔓覆蓋,似乎是為了生長,觸手像蝗蟲似乎的啃噬著所覆蓋的一切,災難——藤災。

藤蔓蔓延的速度堪比途經北冰洋的寒流,讓它這麼肆無忌憚地發展下去,肯定會成為席捲全球的噩夢。

岑無臉都白了,雙手脫離般的垂著,恐懼和悔意吞噬了他,把他靈魂都撕得稀爛,不應該讓槐玉瀾活著的,任何戰略性的武器都不應該被掌握在個人手裏。

他木然地站著。

陳麽死了,槐玉瀾瘋了——全完了。

他甚至都流不下一滴淚,槐城上空的保護罩已經被吞噬乾淨,藤蔓替代了保護罩存在,沒讓他們徹底暴露在空氣裡,但死亡似乎也是可以預見的事了。

大哭,逃跑,甚至是咒罵。

但更多的人都像是被汲取了靈魂,木木地仰頭看著。

這是人的力量嗎?

——這應該是神的存在。

在如此極端昭然的力量下,有人跪地跪拜:「舊世界即將結束,神要降臨了。」

東方、西方、南方、北方,沒有任何一方能逃過這次災難……一切都那麼迅速,一切都那麼迅猛。

也是隨著異能的泛濫,槐玉瀾的視野被拉得很高,他俯瞰著這片大地。

是沒有任何柔軟動容的情緒的,跟他的觸手一樣,他就是噁心、扭曲,令人惡寒。

但……這是陳麽存在過的世界。

冰冷的心肺在愛意裡融化,荒蠻、扭曲,噁心的觸手也就開出了花,槐玉瀾就晃了下神,觸手紛紛落地生根……分化成了純白的紅蕊的花。

花海蔓延,山川,大海,湖泊都安靜了下來。

神的愛意會讓世界都溫柔起來。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清新溫柔的風輕柔地撫過每個人的臉龐,末世後的人一臉茫然,末世前的人先是一臉難以置信、隨即就是狂喜。

那些老人,身居高位異能者們紛紛跪地哭泣,親吻著風和土地。

-

-

末世終止於公元2090年。

就那天,那一天,神級異能者槐玉瀾獻祭自我,讓玉瀾花開遍了世界了每一個角落,帶給了他們新生和希望。

後史78年。

一切都回歸了正軌。

明亮的教室,板正的黑板,象著著未來的校園祥和安寧。

曾雲成為一名的光榮的教師,她去看過山川大海,也終於理解了她父親走時的遺憾,作為少有的知道內幕的人。

她在教學生的時候,總是指著玉瀾花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學生總是們齊齊地回道:「玉瀾花。」

曾雲總會不厭其煩地糾正他們:「不。」

「——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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