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麽也不是說著玩的，他真的確實這麼想的，他說完，沈樂章好像沒有什麼表示，他的唇瓣還停留在他臉頰上，好像是時間都有些定格。

他翻了下身，推著沈樂章往後靠：「沈樂章，我說我們跟我爸媽坦白吧！」

沈樂章好像才清醒，他的背被抵在車廂的後壁上，目光卻是落在陳麽身上的，他看著陳麽，看著他親愛的小混蛋：「麽麽可千萬別騙我。」

「……」

才沒有，他考慮了很久，也猶豫了很久呢，陳麽去蹭沈樂章，「不騙你。」他抱著沈樂章的腰，把臉深深地埋在他懷裏，他臉紅，耳尖也紅，「沈樂章。」

「我好像很喜歡你哎。」

火車的運行很有節奏感，有些吵鬧、好像會永不休止地往下走。

車窗上佈滿了寒氣，襯得窗戶的質地有些奶白，石壁陡峭，在冬天的凜冽中，沿途飛馳而過的草木都籠著層蒼茫。

沈樂章低頭，去捧陳麽的臉：「麽麽，寶貝，抬頭看看哥哥好不好？」

陳麽不好意思。

他真的很容易害羞：「……不要。」他還覺得自己這樣很丟臉，隨便被男人騙一下，就帶人回家，還要和父母攤牌，「你是不是在笑我，沈樂章，我警告你哦，你敢笑你就真完了。」

怎麼能這麼笨呢。

萬一沈樂章只是跟他玩玩……他卻都做到這一步了，這回學校不得被人笑死。

沈樂章的手挨到了陳麽的臉，柔軟得像塊軟綢緞子、又泛著濕潤的潮氣的臉，他知道他的小朋友在緊張、在惴惴不安：「寶貝。」

陳麽還是有點無法直視這兩個字，他會感到羞恥，但他又真的挺喜歡沈樂章這麼喊他。

寶貝什麼的就很甜啊，誰不喜歡被當成寶貝看呢。其實沈樂章喊他什麼都可以，每次沈樂章一叫他，他就會覺得開心。

這不是喜歡，又能是什麼呢。

沈樂章以為自己還要哄一會，陳麽今天才會跟好好他說話，陳麽沒有，他從沈樂章懷裏爬起來，又在沈樂章唇上親了下：「我真的好喜歡你，你也要好喜歡我哦。」

不要騙他，不要辜負他。

這麼認真地跟他商量沒人可以確定的事，沈樂章要被可愛暈了，他也去親陳麽：「哥哥也好喜歡我們麽麽。」

要說陳麽純情到一般主動也只會親親的話，他就有些畜生了，他還一興奮就變態，「哥哥親親我們麽麽，好好疼一下我們麽麽好不好？寶貝，給哥哥*一下……」

陳麽的臉好像被熱氣騰到了，他譴責沈樂章：「你怎麼老想這種事。」他其實也老想，大學生，正是憧憬美好愛情的年紀，也是荷爾蒙在碰撞的年紀，他捲起被子，沒一會兒就受不了，他去抓沈樂章的手，「……沈樂章。」

沈樂章呼吸有些滾燙。

他的睫毛很長，稍稍往下垂了下：「怎麼了？」

「車上呢。」

臥鋪隨著火車的運行在顛簸，走廊上似乎還有人走動，他們卻在偷偷摸摸幹這種事。

雖然還沒開始，但前奏就讓人有點受不了了，陳麽也確實受不了，他感覺自己要燒死了，他抬頭，去咬沈樂章的唇瓣，「又不能做，你不要摸我《我也不想死啊［快穿］》，牢記網址:1.了。」

沈樂章配合的被親著，他的手還被陳麽緊緊地攥著，可能是因為出汗、有些黏膩的潮濕：「怎麼不能了。」他笑起來有點人渣，「我們小心點，只要麼麽不出聲，誰知道是床在晃還是車廂在晃。」

「……」

陳麽被說得面紅耳赤，他真的快要燒死了，眼睫因為激動泛起了一點淚光，呈現出了一種很好欺負的綿軟，他去捂沈樂章那張嘴，「求你了，你閉嘴吧。」

沈樂章望著陳麽，那目光真的充斥著想把人生吞活剝的欲.望，他一隻手攬著陳麽的腰：「麽麽。」

他反客為主，壓著陳麽頂到了床頭，他的臉是挺有攻擊性的帥，眉峰漆黑如墨，較深的眼瞼，直挺的鼻尖，帥得讓人神魂顛倒，「哥哥不進去，哥哥就蹭蹭。」

來了，來了，它還是來了。

太經典了，誰信誰***！

陳麽扭開臉，因為燥熱，他連說話都不能維持平穩了，抖得厲害：「你別以為我傻。」

「誰說我們麽麽傻的。」沈樂章去親陳麽，「我們寶貝這麼聰明，一定知道哥哥說的是真話的對不對？」

陳麽：「……」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同意了？這***真的把他當傻子哄啊，他忽然蜷腰，眼睛都濕了，死死的咬著唇。

大腦被完全被熱氣侵佔，真的要化掉了。

也沒過一會。

也就幾分鐘。

沈樂章去洗了下手。

陳麽矇著被子喘氣，他還小，不太懂事，第一次知道不用脫褲子就能爽。

他現在連衣服都還好好的穿著。

沈樂章回來了，他剛剛好像重新紮了下因為玩鬧而凌亂的頭髮，大帥哥精神奕奕，冷白皮幾乎毫無瑕疵。

眉深目闊，唇薄而紅，簡單的衣服被他穿成了時尚雜誌的走秀款，肩寬腿長，貴氣逼人。

陳麽看到沈樂章這張臉就覺得目眩神迷。

好帥。

嘻嘻嘻，他男朋友真的嘎嘎帥。

沈樂章過來，他的唇瓣有些涼，陳麽剛玩了點刺激的，現在只是被親臉，就難以忍受到戰慄。

「寶貝。」

沈樂章撫開陳麽額前的有些潮的碎發，去吻他濕漉漉的睫毛，霧蒙蒙的眼睛：「舒服嗎？」

陳麽耳尖通紅。

他沒出聲，他的嗓子好癢。

沈樂章笑了起來，他沒再去碰陳麽，只是讓他靠在自己懷裏：「麽麽不喜歡在這，我們就不在這兒。」他說完，又親了下陳麽，他動作很輕，只是目光有些深沉，他捏著陳麽潮紅濕潤的臉，「白天麽麽好好休息……等下車了麽麽讓哥哥好好休息休息一下好不好？」

陳麽睫毛顫了下，他當然聽得懂沈樂章說的休息是什麼意思，但他身上的燥熱還沒去，估計好一會才平復下來就沒出聲。

過了幾分鐘，他盤坐起來，臉還紅著就推了把沈樂章：「你離我遠點。」

都、都那個到他了。

沈樂章沒動，他現在正難受著，他掀開睫毛看向已經準備跑了的陳麽：「用完了就丟。」

他聲音有些低，好像是在嘆息，「我們寶貝真是無情啊。」

陳麽：「……」他繼續走，連頭沒回，只要沒良心，他的良心就不會痛，「你昨晚都沒睡，快睡吧。」

沈樂章補了臥鋪的票了，還非要跟他擠。

他真就一點都不看看那小床是不是能擠得下兩個人！

沈樂章靠著枕頭，望著陳麽的背影笑了下：「麽麽這是心疼哥哥了？」

陳麽這次倒是沒反駁，只是有點羞於承認：「……睡你的吧。」

洗漱台上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陳麽去洗臉，讓自己清醒了點，他看著鏡子裏唇紅齒白的男生：「齊哥。」

系統在，但是沒出聲。

陳麽看起來了很乖，笑起來賊甜，但不能聽他在說什麼：「人家好想玩火車y哦。」

都是人設限制了他發揮。

系統對陳麽一向很縱容，它還表示了支持：「下次有機會你們可以試試。」

只要陳麽提，沈樂章就不會拒絕。

陳麽真的感動了，他的人設雖然沒崩，但劇情絕對是不存在了，系統非但沒有責怪他，還支持他和主角鬼混：「齊哥，你真好。」

可能是他現在生活的太滋潤了，他還有閑心去操心繫統的感情生活，「你呢，你怎麼樣了。」

系統是單身，但好像在追人……呸，是在追統，「追上了嗎？」

系統看了眼陳麽，罕見的幽默了下：「你猜。」

讓陳麽猜那就是沒有，不然系統哪還有這麼多時間守著他，陳麽不太忍心再傷害到系統，就沒說他猜沒有，而是直接鼓勵系統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齊哥，你遲早有天會成功的。」

系統嗯了聲，還客氣道：「謝謝。」

「不過。」

陳麽話音一轉，「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隻統。齊哥，實在不行就換嘛。」

齊哥還真是癡情，追到現在可能連人家的系統的小手都沒拉到過，他可不一樣，他可都談倆了！

果然，只要戀愛談得快，沒有悲傷只有愛。

系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誰跟你說我喜歡的是系統。」

「……」

陳麽疑惑，「不是嗎？」當然，他也不是挺在乎，他還又笑了，朝系統豎起了大拇指，「齊哥，你挺潮啊，現在最流行的就是跨物種地戀愛了。」

系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跨物種的戀愛，它的記憶有些錯亂，大量的數據閃過，在它的記憶深處，它記得它曾經好像也是人。

它只是依稀記得，太難分辨了。

在它浩瀚如煙海般的資料庫裡，實在載入了太多的數據，那些數據無時無刻地不在運行，要將它同化成沒有情感只有理智的存在，它現在只能艱難地保持著自我的意志：「嗯。」

陳麽雖然進時空管理局還沒幾年，但也不是很指望自己能在時空管理局升職加薪了。

他那群同事真的太卷了，為了拿到更好的待遇往上爬，他們為了任務簡直是不擇手段。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苛責的，很少有人能忍受炮灰的人生，那種一次次地在絕望中死亡的感覺。

他剛開始都有點受不了，不過有系統一直陪著他，他覺得自己是熬過來了。

放寬了心，不去想那麼多，把自己就當成一個過客，就不會難受：「我要帶沈樂章回家，我家裏人會裂開嗎？」

系統想了下：「他們不一定會裂開，你的屁股應該會裂開。」

陳麽在家裏雖然受寵，但他的父母畢竟年紀大了，年紀大的人就比較傳統，可能不太能接受他們的兒子只是出去上了個大學，然後就帶回來了一個男媳婦。

陳麽現在已經感覺到幻痛了，但沒辦法：「……陳二麽是gay這點沒法改的，遲早得走這麼一遭。」

系統：「……陳二麽是？」

陳麽笑嘻嘻：「陳二麽就是這個世界陳麽，我還給上個世界的陳麽也起了名字。」

系統有時候不太能理解陳麽的惡趣味，但它看著陳麽一臉快來問我的神情，配合道：「叫什麼？陳一麽？」

系統的起名水平也太爛了，陳麽否認道：「不對。」他說，「叫陳大麽。」

陳大麽這個名字更爛，還沒陳一麽好聽點，

系統沒吐槽，只是道：「你高興就好。」

陳麽當然高興了，他特別高興：「是陳大麽和賀休談的戀愛，是陳二麽在和沈樂章談戀愛，我陳麽清清白白，從來沒談過戀愛！」

好人渣啊。

系統都沉默了，它連那句你高興就好都說不出來了，它看向陳麽：「陳麽。」

陳麽覺得自己真是個戀愛奇才，他還以為系統要誇他，靦腆道：「齊哥。」

系統：「你最好禱告一下。」

陳麽沒等到他想要的誇誇，疑惑道：「禱告什麼？」

禱告一下不要被和你談過戀愛的人打斷腿，系統確切地看到了陳麽眼裏的疑惑，確定了，陳麽還不如陳二麽，陳二麽最起碼還知道自己有點渣，陳麽可是一點都不這麼覺得。

多說無益，言盡於此，它溫聲道：「到時候跑快點。」

陳麽隻覺得莫名其妙：「什麼到時候？」

系統沒有回答。

陳麽也就追問了一會兒，天才黑他就忘了這碼事了。

要到家了，該出櫃了。

他的父親母親哥哥姐姐不知道是拿竹條還是拿鐵砂掌伺候他，他們要是揍沈樂章的話還好，他只會心疼。

要是揍的是他話那可怎麼辦，他會心疼加肉疼。

沈樂章都能感覺陳麽的焦躁：「麽麽？」

要到點了，雖說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但該害怕還是得害怕，陳麽坐沈樂章腿上，摟著沈樂章的脖子，他淚眼汪汪：「沈哥哥。」

沈樂章用指腹摩挲陳麽的眼角：「怎麼又要哭了。」

陳麽摟著沈樂章去親沈樂章的嘴，他真的怕他爸媽打死他：「我們要不下火車就去開房吧。」

沈樂章知道陳麽害怕，沒有再騷了，而是很有耐心地在哄：「開房幹什麼？」

陳麽躺沈樂章懷裏，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死前再跟沈樂章滾一下床單，也不算虧。

沈樂章：「……」

他真的要笑了，他去捏陳麽的鼻尖，「我們麽麽真的是個小色鬼呢。」

廢話。

他要不色，沈樂章能勾引到他嗎？

陳麽沒反駁，只是哼唧了聲：「沈哥哥也親親麽麽好不好。」沈樂章親他能把他親到腿軟。

可舒服啦。

沈樂章沒親他，他還擋住了陳麽的臉：「等下親。」

「為什麼要等一下。」

陳麽不樂意了，「你幹嘛不現在親我，你說過我很甜的，你難道……」

列車員敲門的手頓了下，但還是敬業的道：「你們到站了。」

一般來說，他還要播報一下地點和時間，再三確定一下的，但這次他沒有走流程，而是直接去下一間包廂了。

陳麽都沒敢回頭。

他全身都僵了，臥槽、臥槽，臥槽啊啊啊啊！

為什麼每次他跟沈樂章撒嬌都要遇到這麼慘烈的狀況。

沈樂章低頭，去看他的小寶貝：「麽麽還要哥哥親親嗎？麽麽說得沒錯，我們麽麽最甜了。」

陳麽現在也聽不得甜這個字了，他從沈樂章身上躥下來，跟沈樂章保持著八丈遠的距離：「從現在到開學前，我們都不能這樣了。」

天啊。

列車員還好，真要被他爸媽碰見了……那不是車禍現場，那時恆星大爆炸、地球新生的史詩級現場。

他的狗腿一定會被打斷的。

沈樂章不在意這些，他們又不是在大庭廣眾下這樣，他還笑：「哥哥可是有幫麽麽擋著臉的。」

陳麽一時間想到了一個問題，就是如果你不得不裸奔的話，你是選擇擋臉，還是擋下面。

兄弟們，這真的是個難以抉擇的難題。

他看向沈樂章，臉還是有些紅：「你閉嘴……去拿行李。」

要下車了。

車廂前面都排上隊了。

陳麽的家在一個很小的縣城，都不用下火車，朝站台看一眼就知道這是與大城市截然不同的窮和破。

他沒去過沈樂章的家，但知道沈樂章家很有錢，沈樂章家應該就是電視裡那種佔地幾萬平的豪宅。

冷風夾著細碎的雪花，剛離開暖氣，他就覺得有些冷了，人群朝外湧，不同於新一線的光鮮亮麗，這裏的隧道都好像都要更暗一點，半明不亮、黯淡狹長。

他其實也不想去想那麼多，但生活真的就在提醒他，他跟沈樂章很不一樣。

「麽麽。」

沈樂章牽上起陳麽的手，還握得進牢，他個子高，手也大，「走了，注意跟緊哥哥別丟了。」

這裏一下車全是人。

陳麽看向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又快樂起來了，沈樂章很喜歡他呢，他才不怕：「沈樂章。」

他上前兩步，「快誇我！」

沈樂章朝前走：「誇什麼？」

陳麽湊過去，抱著沈樂章的手晃：「誇我是世界上最勇的勇士！」

沈樂章偏頭，他扎著頭髮，但被風吹亂了些，連鬢角的碎發都有些凌亂：「嗯，麽麽勇得很，是最世界上最勇的勇士。」

他心情很好，所以在笑，「寶貝是勇士，那我是什麼。」他還有點自知之明，沒說自己是什麼柔弱的公主，「我是惡龍嗎？也行，勇士和惡龍也挺般配的。」

惡龍可以把勇士這樣那樣。

陳麽想了下，也樂了，但不是呢，他看向沈樂章：「沈樂章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王子！」

沈樂章給他親親，給他抱抱，給他最可愛的小獅子，是沈樂章讓他的世界變得像童話一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