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婉低眸看著床榻上的馮老夫人。

見馮老夫人睜開眼睛清醒了，謝初婉用格外擔心的語調說，「外祖母，不好了，馮家被抄了！」

馮老夫人瞬間瞪大了眼睛。

快要凸出來的眼珠子格外的駭人，馮老夫人怨毒的目光盯著謝初婉，她想要掙扎著殺死謝初婉，可是不受控的身體讓她感到無比絕望。

「舅母死了，舅舅好像瘋了。」謝初婉抬手掩面做傷心狀開口說，「馮家做的那些臟事全都被翻出了。」

「……」馮老夫人被無力的絕望吞沒。

不！！

她苦心經驗這麼多年的馮家怎麼可能就沒了！！

一定是這個小賤種在騙自己！

申嬤嬤，申嬤嬤呢？！

快來人啊！

馮老夫人無聲的吶喊著，她看著寂靜清冷的屋子，越來越絕望。

謝初婉的那番話，就像是壓倒她生機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著漸漸只有出氣的馮老夫人，謝初婉決定再添上最後一把火，「外祖母，你的那些蠱蟲也被發現了！」

馮老夫人惡狠狠的瞪著謝初婉，最後在怨恨、不甘之中咽氣。

林玉行側頭看去，而後就看著馮老夫人是如何被謝初婉幾句話誅心氣死。

「謝初婉。」林玉行的語氣更冷了一點。

謝初婉抬頭看過去，臉上沒有一絲傷心之意，而是掛著笑容。

她笑的好看，就像是什麼惡作劇得逞的壞丫頭。

可她的惡作劇不是什麼小打小鬧的事情，而是馮家的幾十口人命。

「林大人，我只是想讓外祖母死的瞑目一點，我做錯了什麼嗎？」謝初婉一臉無辜的開口說。

謝初婉一臉無辜的樣子真的就很難叫人懷疑她，但誰讓對面的那個男人是林玉行。

林玉行不為所動，甚至覺得她的這個裝模作樣無比拙劣。

「你在挑釁我。」林玉行冷漠的聲音響起，「第二次。」

謝初婉彎眸一笑，故作害怕的開口：「哎呀，林大人可不要亂說，我可是個良民，哪敢挑釁大理寺卿啊。」

「……」林玉行不是很想說話。

不是無言以對，是被謝初婉這樣子噁心的。

矯揉造作，難以入目。

看著林玉行快要到忍耐的極限了，謝初婉也不噁心這位大理寺卿了，笑眯眯開口，「林大人有證據嗎？」

林玉行冷笑了一聲。

但凡自己有證據，謝初婉就不是坐在這兒和自己說話了。

就算是先前那些話，自己也抓不到謝初婉的罪證。

她只是告訴馮老夫人馮家如何了，是馮老夫人自己扛不住事氣死了，所以，她又是什麼都沒做。

「林大人，沒有證據就是汙衊。」謝初婉彎眸笑了起來。

林玉行看著笑盈盈的小姑娘，這個笑容帶著一些純真的開心，也有些虛偽。

「你很開心？」林玉行冷聲問了句。

謝初婉點了點頭，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

這輩子，被逼入絕境自刎的不是自己了！

馮老夫人死了，馮家沒了，馮水蘭的一大支撐沒有了！

害死自己的蠱毒如今都被銷毀了。

懸在頭上的利劍沒有了，自己好像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但……馮水蘭還沒死，馮水梅也沒有死，自己好像也無法安穩入睡。

謝初婉的反應讓林玉行不由得深思了幾分。

「脖子，受過傷？」對於謝初婉，林玉行從來都不懂得什麼是委婉。

他想到了什麼、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出來。

謝初婉沉默一會兒。

林玉行見謝初婉的反應就知道答案了。

對於這個問題，她不想說，有些避而不談的樣子。

由此可得，她的脖子確實是受過傷，只怕還不什麼小傷，可能還危及了性命，所以她會下意識的迴避不想說。

不得不說，林玉行也算是真相了。

「換個問題。」林玉行冷聲開口，「馮李氏的死，你怎麼做到的？」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的殺了馮李氏，這一點讓自己真的讓自己很好奇。

「是我做的嗎？」謝初婉彎眸笑了起來。

看著矢口否認的謝初婉，林玉行知道在結案之前她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蠱呢？」林玉行看著囂張又從容的謝初婉，他頓了一下冷漠道，「你要是涉及到這種東西，誰也無法保你。」

謝初婉笑盈盈的開口，「林大人你有證據嗎？」

這件事，除非是沈玄卿或者也千出賣自己，不然，誰都查不到的。

林玉行沉聲道，「最好如此，不然，平承王府會被你連累。」

看得出來，比起謝將軍府，謝初婉更在乎平承王府。

可若她真的和蠱有關，那麼她勢必會連累到平承王府的。

而且，這麼有趣的一個小姑娘，自己非常好奇她會在京城掀起什麼風浪。

謝初婉打量了一眼林玉行，有些驚奇的開口，「林大人你是在關心我？」

「滾。」林玉行賞給謝初婉一個字。

謝初婉這個人呢，最喜歡的事就是惹惱一個冷麵的人。

「我怎麼覺得林大人是有點惱羞成怒了？」謝初婉笑盈的開口。

看著小姑娘戲謔自己的樣子，林玉行思考著將她送入大牢的機率有幾成。

但凡自己有那麼一成把握，謝初婉都不可能坐在這兒。

林玉行不想搭理謝初婉，換句話說，對於謝初婉的挑釁、戲謔、揶揄，他已經免疫了。

這個謝初婉，是個非常惡劣的人。

看著低頭翻閱帳本的男人，謝初婉起身走過來坐在一邊凳子上。

床上到底是個屍體，坐那兒實在是有點晦氣。

「林大人，你快要回京了吧？」謝初婉問了一句。

林玉行應了一聲。

看著謝初婉臉上似是不舍的神色，林玉行實在搞不懂她想什麼。

「怎麼？你還想讓我留下來繼續查找你的證據？」林玉行冷聲開口。

謝初婉雙手一攤，無辜的開口說，「我什麼都沒有做吶。」

「你和沈家主之間的合作。」林玉行冷漠的看著謝初婉，「謝初婉，你真以為我什麼都沒查到？」

他會對謝初婉的懷疑這麼深，肯定是有一些證據來佐證自己的想法沒錯。

沈家主和黃管事那邊，做的可沒有那麼隱秘。

自己不是馮水康那個蠢貨，只是稍加用心一查，就能知道一些東西。

「什麼？」謝初婉裝傻開口。

林玉行看著還和自己裝模作樣的小姑娘，直接把話給挑明了，「謝知書明面上是解散了商行，但實際是把商行給你了，沈家主會這麼戲耍馮家，都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