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們玩性大起將朕摁在水裏，想要試試如雜草般生命頑強的朕會不會溺死。」南榮瑾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許，眼裏的弒殺一閃而逝，「在朕瀕死的時候，一根長鞭將朕從水裏卷出來。」

南榮瑾眼裏的弒殺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罕見的溫和。

謝初婉似乎猜到接下來的走向。

「是皇叔救了朕。」南榮瑾周身的戾氣弒殺消散了很多，「之後，朕就被皇叔接到了王府生活，那時這還不是攝政王府。」

謝初婉點了點頭，用目光催促著南榮瑾繼續說。

「先帝昏聵暴虐，忌憚皇叔的才能本事，朕怎麼可能看著皇叔被那種人暗算呢，所以朕殺父稱帝。」南榮瑾開口說。

謝初婉點了點頭，她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傾聽。

接下來的要說的，可能就是她會感興趣的事了。

「你知道朕稱帝那一個月宮裏是什麼情況嗎？」南榮瑾坐直身體，眼裏滿是炫耀的色彩，就像是想要將自己最偉大的傑作和人分享。

哪怕謝初婉已經猜到了，但她還是露出幾分好奇。

「那一個月，宮裏血流成河，都血腥味縈繞久久不散。」南榮瑾靠回椅子裏，聲音帶著懷念，「想想還真是回味無窮啊。」

接著，南榮瑾格外詳細的給謝初婉描述了那段時間的場面。

他是想要故意嚇一嚇謝初婉，但他沒想到，謝初婉聽的開心，甚至還提出來一些想法。

南榮瑾著實是被謝初婉那些想法嚇了一跳，而後便是開懷。

瘋子和瘋子遇到，要麼就是相見恨晚，要麼就是針鋒相對，顯然，南榮瑾和謝初婉是前者。

有些相見恨晚的兩人說得開懷，可他們說的話題實在是……有些過於可怕。

除了血緣之外，謝初婉的脾性更讓他喜歡。

不過，要是讓南榮凌知道，只怕他會很頭疼吧，南榮瑾一個人瘋就算了，如今還有自家女兒。

閑話了很久，南榮瑾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被他拋之腦後，還算是正事的事。

「東夷向承瑞開戰了。」南榮瑾慢悠悠開口，見謝初婉坐直身體，眼裏浮過擔憂，繼續慢悠悠說，「不是謝知博出征。」

這事也是前幾天才傳到他耳朵裡。

說實話，東夷主動發難在他意料之外，但對承瑞發難在意料之中。

畢竟承瑞權利更迭，朝政不免有些動蕩，這個時候對承瑞發難是好機會。

謝初婉稍微鬆了一口氣，反應過來後略帶狐疑的目光看著南榮瑾。

「想要立功嗎？」南榮瑾看著謝初婉，對於她的回答已經篤定不已。

謝初婉腦子轉的快，她說，「你要我帶兵出征討伐東夷？」

或許是過於驚訝，謝初婉連自稱都忘了。

南榮瑾點了點頭。

謝初婉微微瞪大眼睛，她險些就用見鬼的神色看著南榮瑾，「不是，南啟的女子能帶兵？」..

南啟好像是沒有女將軍的吧？！

「為什麼不行？」南榮瑾反問，「以前沒有，現在你就開個先河，總要有人來做那第一人。」

謝初婉沉默起來，她根本無法拒絕這件事。

一則，她可以藉此立功在南啟徹底站穩腳跟，二則，若是由她帶兵出征，到時候與承瑞的合作溝通會更方便些。

總之，這事對她來說是一本萬利，她沒有理由拒絕。

謝初婉有些感慨的笑了笑，「還真是……」

這人生在世，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要經歷一遭啊！

誰能想像得到，她居然也會有領兵出戰的那天。

「好好操練，可別到時候連武器都拿不起來。」南榮瑾戲謔一句，而後話鋒一轉，「要是輸了，朕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不會給皇兄這個機會的。」謝初婉彎了彎眼睛。

南榮瑾很欣賞謝初婉的自信，然後大手一揮說，該熟悉的都熟悉了，明日一早就來早朝吧。

謝初婉瞬間臉一垮，恨不得將南榮瑾給打出去。

次日。

謝初婉起了個早，任勞任怨的換上朝服去早朝。

第一天早朝，刁難什麼的肯定是免不了的。

謝初婉對此絲毫不慌，不止對答如流甚至還能反將一軍。

對於謝初婉在朝政上的頭腦，南榮瑾都有些側目，繼而就是欣賞和好奇。

早朝結束，謝初婉就被南榮瑾喊走了，讓她同自己吃早膳。

「你對處理政務算得上是老練，承瑞的貴女連這些都要學嗎？」南榮瑾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他向來肆意。

謝初婉吃完餛飩，慢條斯理開口說道，「不是，這是沈玄卿教我的，他說技多不壓身，總會有用到的時候。」

南榮瑾挑了挑眉，對沈玄卿在此高看一點，「你挑夫婿的眼光倒是不錯。」

「當然。」謝初婉自豪的開口。

「但他那個脾氣……」南榮瑾輕嘖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你這大小姐不是個受氣的主，他那脾氣你能容忍？」

謝初婉慢悠悠開口，「看著他那張臉，總能忍一忍。」

南榮瑾看著謝初婉那樣子，大笑起來。

謝初婉手裏的調羹輕輕敲了敲碗邊說道，「皇兄，菜肴要涼了。」

南榮瑾收斂了幾分，而後繼續吃著早飯。

用過早膳，南榮瑾就帶著謝初婉去禦書房處理政務。

名義上是讓謝初婉磨鍊一二，實際上就是他想偷懶。

謝初婉在南榮瑾的指點下處理了一上午的奏章，等吃過午飯，她就回去了。

畢竟王府還有帳簿。

等南榮凌和沈玄卿回來後就看到謝初婉在帳房裏。

南榮凌粗粗看了一眼，驚訝的看你這謝初婉主僕兩，「這就快要看完了嗎？」

謝初婉點了點頭，而後開口說道，「要不是這幾天上午都在宮裏，應該早就看完了。」

南榮凌錯愕的看著謝初婉，而後去看身邊的沈玄卿，見他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忍不住晃了晃頭。

「你居然看得下去？」南榮凌的語氣過於驚訝，引得謝初婉露出幾分詫異。

沈玄卿開口說，「婉婉的小叔叔是商賈，她自小就看帳本。」

謝初婉點點頭，在南榮凌驚訝又驕傲的目光裡說道，「看帳簿算是我為數不多拿手的事了。」

「婉婉真厲害。」南榮凌眼裏都是自豪驕傲，「好了好了，塊去休息吧，剩下的這些阿爹來看。」

謝初婉點了點頭，向南榮凌一禮後就帶著一身勁裝風塵僕僕的沈玄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