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偽嫡女是朵黑心蓮》第384章 不免失望
沈玄卿沒說話,看著眼眶裏已經蓄著眼淚的小姑娘,最後無可奈何嘆息一聲。「傷到六腑,我讓太醫再來看看。」沈玄卿緩聲開口。
謝初婉輕輕的嗯了一聲。
一通折騰下來,謝初婉又睡著了。
等她再睡醒過來已經是半夜了,四周靜悄悄的,身邊有一道平緩富有規律的呼吸。
謝初婉並未急著去看,而後緩緩運起內力調理內傷。
調息結束,謝初婉感覺好了一些,她側頭去看身邊的男人。
「想吃什麼?」沈玄卿睜開眼睛看著謝初婉,那清冽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睡意。
謝初婉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
沈玄卿起身掀開被子下床,他點了些燭火,而後倒了一杯水走過來。
謝初婉被他扶起來,小口小口喝完一杯水後靠在床上,乾涸的唇瓣多了些水潤,喉嚨也舒服了許多。
肚子在唱空城計,但謝初婉並不像吃寡淡無味的白粥,她耷拉著腦袋蔫蔫開口,「不想吃粥。」
「要清淡。」沈玄卿知道這小姑娘一旦身體不舒服就會更嬌氣任性。
看著她扭頭一副『寧可餓死也不吃"的樣子,沈玄卿說,「我也沒吃,你陪我吃點?」
「……」
最後,謝初婉在沈玄卿半哄半騙下吃了半碗白粥。
吃完白粥,又灌下了一碗葯,謝初婉這才滿口苦澀藥味睡下。
次日。
沈玄卿起來後,潤舟就說呈臨帝在等他。
洗漱收拾好,沈玄卿就去書房了。
呈臨帝看著一身青色竹紋長袍的沈玄卿,「傷得如何?」
「勞父皇關心,兒臣傷勢不重。」沈玄卿抬手一禮,不卑不亢開口。
看著沈玄卿手上的布條,呈臨帝擺手,「坐。」
沈玄卿在一邊坐下。
「顧知晏。」呈臨帝開口。
一邊的顧知晏走上來兩步,將事情說了一下。
瘋馬來的莫名其妙,通過馬廄那邊查,可知是有人故意為之,等他查到那個馬奴,馬奴已經死了,線索也就這麼斷了。
殿內很是安靜。
沈玄卿沒有說話,呈臨帝也沒有開口,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
逐漸冷寂的氣氛讓顧知晏有些坐立難安。
「昨個在樹林裡,朕碰上了瑾帝。」呈臨帝將手裏的茶盞放在桌子上,喜怒難辨的話打破了冷寂的氣氛。
冷寂的氣氛被推向了死寂。
過了一會兒,沈玄卿這才抬頭看向呈臨帝,他的反應似有些遲緩。
「她註定是要回去的。」呈臨帝不緊不慢開口。
謝初婉一旦隨著瑾帝去了南啟,那她就不是熹合郡主,而是南啟的公主了。
到時候,她和親事……
「兒臣隨她去。」沈玄卿清冽的聲音響起。
剎那,屋子裏寂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顧知晏忍不住放輕了幾分呼吸。
這個答案算是在意料之中,但呈臨帝心裏很不舒服。
「父皇,這件事,您想如何處理?」沈玄卿直接開門見山道。
呈臨帝看著一身銳利的沈玄卿,眯了眯眼睛,「你想讓朕如何處理?」
沈玄卿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父皇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妃如今生死未知,兒臣放心不下,兒臣告退。」說完,沈玄卿一禮,不由呈臨帝說半個字就走了。
呈臨帝看著幾乎是甩臉離開的沈玄卿,不由冷笑了一聲。
顧知晏默默一禮準備退出去。
「坐。」
呈臨帝忽然響起來的聲音嚇了顧知晏一跳。
顧知晏抬頭看了一眼呈臨帝,而後抬手一禮在一邊坐下來。
「開承瑞是好是壞?」
帝王過於直白的話語嚇得顧知晏腦子一懵。
半晌,顧知晏低頭說道,「臣不敢妄言。」
「但說無妨。」
呈臨帝低眸看著桌案上的文書,眼裏眸色沉沉難辨。
是雙刃劍,劍鞘在,他能收斂一二,若劍鞘不在,那就是傷人傷己。
「臣以為,安越王殿下才能不俗,若能輔佐皇上和太子殿下,自是好事。」顧知晏斟酌著語氣開口,「但瑾帝給出的條件太過……誠意,且,南啟的駙馬不得入仕。」
其實,安越王會如何,還是得看安越王妃會如何。
若安越王妃真心為兩國好,那麼安越王殿下自然不會成為什麼隱患。
「樣子你也看出來的。」呈臨帝冷聲開口,「若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能幹出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這哪是他孫子,這擺明了是他祖宗!
顧知晏不敢作聲。
這可是涉及到皇上的兩個兒子。
呈臨帝如今也真是兩頭為難,一邊是有所愧疚的兒子,一邊是個祖宗!
「老四所為,不免讓朕失望啊。」呈臨帝緩緩開口,他眼裏的目光糅雜了許多,複雜讓人看不懂。
昨天那件事,有查都能知道,他仔細一查,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顧知晏沉默沒有說話。
「有些想念太子了。」呈臨帝想起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兒子,緩緩開口,「唯有太子,深得朕心啊。」
顧知晏眼皮一跳,心裏隱約有些猜測,而後隻覺得膽寒。
所有的皇子,無人能越過太子殿下。
哪怕是當初風光無二的二皇子,不照樣也無法撼動太子殿下的儲君之位分毫嗎?
若四皇子和太子殿下對上,毫無疑問,皇上只會偏幫太子殿下。
這才是帝王的偏愛啊!
謝初婉躺在床上,眯著眼睛似是在打盹。
沈玄卿坐在一邊給她念書。
感覺清冽的聲音緩緩,如潺潺流水又似梵音。
回絕了一批又一批想要來探望的人,也千可算是鬆了一口氣,而後端著茶點走進來。
「王爺,娘娘。」也千屈膝,而後恭恭敬敬開口,「這是些清淡的點心,太醫說娘娘可以少吃些。」
謝初婉應了一聲,「祖母那邊無事吧?」
也千恭敬開口,「老夫人那邊無事,倒是將軍……」
看著吞吞吐吐的也千,謝初婉睜開眼睛看過去。
想來父親知道後很生氣,但生氣歸生氣,可別做些什麼事啊!
「將軍知道這件事後氣得不行,王爺派人過去說了幾句,將軍這才沒有去面聖。」也千老老實實的說完。
不等謝初婉說什麼,也千放下東西抬手一禮就走了。
謝初婉側頭看著身邊的男人。
沈玄卿低眸,目光已經落在書上,微微下垂的眼瞼遮住了他眼裏的目光。
謝初婉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父親都氣成那樣了,這人只會更氣。
但看他如今這過於平靜的樣子,真是叫人心驚膽戰。
畢竟,有一種暴風雨前夕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