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慫巴巴的謝初婉，謝老夫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子衿，你知不知道你這舉動落在別人眼裏是什麼意思。」

「對皇兄發難。」謝初婉撇了撇嘴角，「祖母我知道錯了，我應該直接拿著尚方寶劍殺去國公府。」

謝老夫人：「……」

一旁的李嬤嬤看著謝老夫人無語的神色，很是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小姐。

「你啊。」謝老夫人有再多的責備也說不出來。

她了解子衿，能讓子衿如此衝動，只怕國公府的人說了一些不太好的話。

「祖母～」謝初婉可憐兮兮的看著謝老夫人，「肚子餓。」

謝老夫人緩和了面色，側頭和李嬤嬤說，「擺膳。」

李嬤嬤一禮。

吃過午飯，謝初婉在院子裏走了一圈就準備去午睡，謝老夫人回去也沒什麼事情，索性就留下來陪著謝初婉。

與此同時。

椒房宮。

付子遙用過午膳後，才讓人將侯在外面的國公夫人請了進來。

國公夫人穿著一身誥命夫人的裝扮，她面容雍容端莊，看上去是個面善之人。

國公夫人隨著宮娥走到殿內，而後提著裙擺跪在地上，「「臣婦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

付子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國公夫人，語調溫和，「說來，國公夫人也當了十多年的誥命夫人了吧。」

付子遙此話一出，國公夫人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鄧錢氏今早上出去了一趟，她回來後，她身邊的婢子就鬼鬼祟祟過來和自己說，鄧錢氏在賣首飾的鋪子裏和安越王妃遇上了，然後好像是不歡而散。

那一瞬間，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還沒有等她喊來鄧錢氏問話，宮裏的禁軍就來了，沒多會兒，椒房宮的宮娥就來了。

那時候，她就知道這事沒有那麼簡單。

國公夫人應了一聲，而後俯身磕頭，「臣婦禦下無方，無顏當這個誥命夫人，還請皇后娘娘收回皇家聖恩。」

付子遙故作驚訝的開口，「何出此言啊，國公夫人可沒有做出些什麼啊。」

國公夫人可不敢小瞧了這位皇后娘娘，她開口說，「鄧錢氏衝撞了安越王妃，臣婦……」

「鄧錢氏，那是誰？」付子遙打斷了國公夫人的話，語氣裡的聲音透出幾分冷意來。

「是臣婦之子的側夫人。」國公夫人老老實實的開口回答，心裏已經想好了一百種請罪的方法

付子遙瞭然，而後有些憂愁的開口，「這事也不是本宮大題小做，國公夫人也知道，如今的安越王妃還是南啟的長公主，她要是在承瑞受了什麼委屈，這不是將兩國生間隙嗎。」

國公夫人應聲，「皇后娘娘說的是。」

「況且安越王妃如今情況不同往日，南啟皇室血脈稀薄，安越王妃好不容易有孕，如今被鄧，鄧什麼來著氣得不輕，這要是動了胎氣損傷身體，誰能負責？」付子遙綿裡藏針的話幾乎是讓國公夫人招架不住。

國公夫人心裏驚駭，更是覺得大事不妙。

安越王妃居然有孕再身了？

這可是兩國皇室的子嗣啊！

不說南啟，承瑞皇室子嗣也稀少，不管是太后娘娘母子還是皇后娘娘，只怕都極為重視這個孩子啊！

國公夫人恨不得將鄧錢氏那張嘴給縫起來！

「臣婦惶恐，臣婦……」國公夫人努力維繫著自己的溫和。

這時候，陳太后身邊的嬤嬤來了，她向付子遙一禮，恭恭敬敬的開口，「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想請國公夫人過去說幾句話。」

付子遙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國公夫人，「去吧。」

國公夫人應聲，恭恭敬敬告退後隨著嬤嬤離開。

等國公夫人從陳太后那兒出來，她一瘸一拐的往宮門口走去。

安越王府。

看著熟睡中的謝初婉，謝老夫人讓李嬤嬤拿來了針線。

李嬤嬤將針線籃子和布料拿過來，而後壓低了聲音詢問，「老夫人，您還親自給大小姐肚子裏的孩子做虎頭帽啊？」

「是啊。」謝老夫人看了一眼李嬤嬤，她手裏拿著剪子裁剪出需要的布料形狀，「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唯有這個虎頭帽做的最好。」

李嬤嬤笑了笑，而後站在一邊守著。

沒一會兒，屋門被婢子輕輕敲響。

李嬤嬤走出去。

「嬤嬤，謝將軍府二小姐的夫婿求見王妃娘娘。」婢子恭恭敬敬的開口說。

李嬤嬤點頭，而後讓婢子等著。

李嬤嬤走進屋子裏後在謝老夫人耳邊低語幾句。

謝老夫人放下手裏的布料，起身出去。

來到正廳，謝老夫人就看到程堇規規矩矩的站在那兒。

見是謝老夫人，程堇驚訝一瞬後抬手問好，「祖母。」

「子衿在午休，你來找她有什麼事？」謝老夫人在一邊坐下，而後讓程堇坐著說話。

程堇坐下來，語氣尊敬道，「想來祖母也知道殿下她拎著尚方寶劍入宮這事。」

謝老夫人頷首，「略知一二。」

那就是全都知道了。

程堇開口，「殿下她入宮一趟，皇上跟前的禁軍和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娥前後去了國公府，而後國公夫人還被請入宮了，如今不少吏官想要參奏殿下。」

謝老夫人挑了挑眉。

「父親和兄長不在京城，身為謝家一份子，我自然是要給謝家遮風擋雨。」程堇開口，「我此次前來就是了解一下這件事，明日好在金鑾殿上舌戰群儒。」

看著還穿著官服的程堇，謝老夫人點點頭，而後讓婢子去請謝初婉的親衛。

親衛過來得知程堇的意思後就複述了一下他們聽到的。

謝老夫人面色冷沉了些許。

她猜到了一些所以沒有詢問，但沒想到竟是如此，難怪子衿會氣成那樣

知道事情原委後，程堇心裏瞭然，「我這就去聯合翰林院的幾個好友些摺子，參奏國公府。」

「無需。」謝老夫人淡聲開口，「這件事，無需我們出手。」

程堇不太明白。

「你覺得謝家所仰仗的是什麼？」謝老夫人提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一下子還真是難住了程堇。

想了想，程堇開口回答，「祖父的功勛？父親的戰功？」

謝老夫人搖了搖頭，「以前是，但如今…謝家的仰仗是子衿，子衿在謝家無人能動。」

程堇瞭然，他一臉恍然，「是我拙見了。」

謝老夫人不緊不慢開口說，「涉及到子衿的事，往往都能上升到兩國，這件事，無需你去出頭，你現在要做的是根基牢靠，培養自己的人脈。」

程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