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馬甲我就是靚崽》第6章 骷髏小姐【六】
「嘖,新人還是不要對貝爾摩德那個女人太感興趣的好。」基安蒂不爽的喝完了杯子裏的酒,然後把玻璃杯用力往枱子上一放,抱怨道,「那個女人可是最擅長利用別人了,要是離得太近,說不定你哪天死了還幫她數錢呢。」
她這話說的有意思,明著是對一之瀨七月的提點,可暗著又是在勸卡爾瓦多斯不要和貝爾摩德走得太近。
一之瀨七月不置可否,她自然也聽出了基安蒂的意有所指。
看來基安蒂和苦艾酒相處的不是很融洽,但很可惜她的這番話,看卡爾瓦多斯的樣子很明顯他就是根本沒有聽進去。
看著卡爾瓦多斯這幅樣子,基安蒂就是一陣火大。
可她又不想對著卡爾瓦多斯發火,於是整個人都表情都肉眼可見的變差了許多。
這個時候,估計誰惹她,都討不了好。
「今天又不是化裝舞會,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派對而已,你把自己穿的這麼稀奇古怪的幹什麼。」
基安蒂沒勁的站了起來,看了看一之瀨七月隨口提道。
「沒辦法啊,我的樣子出了一些小問題,現在還沒有處理好,所以為了以防嚇到別人,出門的時候我才穿了鬥篷,帶了面具。「
一之瀨七月笑了笑,意味深長的回答道,「我要是把鬥篷摘掉了,恐怕這場派對就沒辦法繼續舉辦下去了。」
聽到她的回答,基安蒂直接嗤笑一聲:「你以為在這裏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她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比了個打槍的手勢對著一之瀨七月壓低了聲音威嚇道:「今天晚上出現在這裏的,可都是亡命之徒。」
「我知道。」
一之瀨七月平靜的回答道,她的語氣就如同在陳述一件在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不帶絲毫情緒。
基安蒂看著她這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伸手抹了抹眼角,以防因為大笑而可能滲出來的眼淚會暈開她眼下的妝容:「看來你的年齡還不大啊,小妹妹。你知道亡命之徒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他們手上都是沾著人命的,而他們自己的命又都已經販賣給了組織。」
「所以呢?」
一之瀨七月看著她,語氣古怪的反問道。
「所以……」
基安蒂湊近了她,右手抓住了她的鬥篷,笑了一聲說道,「就算是再可怕的長相都不可能嚇的住他們。」
說完,她一把掀開了一之瀨七月的帽子。
而就在鬥篷掉落,她的手指碰到一之瀨七月的那一秒,基安蒂瞬間瞳孔驟縮,表情剎那間就僵住了,而她的手甚至還放在一之瀨七月的腦後沒來得及撤回來。
在基安蒂的感知裡,周圍的一切好像都逐漸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只有面前的這個人,或者說偽裝成人的東西還死死佔據著她的視線。
「我說的沒錯吧。」
一之瀨七月語調誇張的朝著基安蒂苦惱的問道,「看起來摘掉我的鬥篷,這是個錯誤又草率的舉動啊。」
「你……你……」
基安蒂的嗓音乾澀,剛剛因為飲酒而產生的幾分醉意似乎一下子就變得無影無蹤了。她試圖說些什麼,可她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骷髏還能像活人一樣行動……
這是為什麼……
「喂,基安蒂,你怎麼了,待在那裏不動。」
卡爾瓦多斯皺了皺眉頭,顯然發現了哪裏不對勁。
基安蒂的手臂微不可聞的抖了抖,直到她將手不受阻攔的收回來時,基安蒂才發覺自己的額頭上已經出於本能的滲出了冷汗。
「基安蒂?」
這下連科恩也發現不對勁了。
兩個人看向一之瀨七月的目光裡都泛起了警惕和殺意。
一之瀨七月無辜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無害:「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哦,你們剛剛一直坐在這裏應該很清楚不過。」
科恩不發一言,但是手已經摸進了口袋裏,看來是隨時準備出擊了。
卡爾瓦多斯的反應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而一之瀨七月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坐在那裏悠哉悠哉的慢慢解釋道:「說不定,她是因為猜到了我面具下的樣子才會被嚇到了而已。」
這個解釋科恩和卡爾瓦多斯根本就不接受,兩個人的防備依舊很重。
一之瀨七月也懶得再和他們說什麼,轉而看向了基安蒂,和顏悅色的問道:「是吧,基安蒂小姐。」
基安蒂默不作聲的把手伸進了口袋裏,撥通了一個電話,然後放在哪裏不管。
基安蒂勉強笑了笑,簡直恨不能立刻離開。
說話間,科恩似乎是察覺到了面前這個女人什麼不對勁一般,神情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不光是他,在一之瀨七月的身後,已經有零零散散的,看到她背影的人臉色一變,看似不動聲色,實則爭先恐後的往門後挪去了。
那副樣子,就好像前面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他們一樣。
一之瀨七月微微一笑,也站了起來,走近了一步懶洋洋道:「既然都對我面具下的模樣這麼好奇的話,那我把面具摘下來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不……」
基安蒂發出了短促的聲音,眼神裏帶著極度的抗拒和驚恐,她已經能夠想像出那張面具下的是什麼樣子的情況了。
但是作為被這個魔鬼盯著的對象,基安蒂根本沒辦法像那些幸運兒一樣現在撤退。
是的,幸運兒。
見到了魔鬼還有幸活著回去的,那可不就是幸運兒了。
三個人裡唯有卡爾瓦多斯因為角度的問題還看不到一之瀨七月的破綻,他皺了皺眉頭,問向自己的同伴:「到底是怎麼回事?」
顯然,他也看到了一支瀨七月身後發生的小幅度混亂。
這個現象很奇怪。
什麼情況能讓這群傢夥看起來一副面色蒼白,驚慌失措,恨不得立刻遁走的模樣。
如果是這個女人有什麼危險和不對勁的地方,走的那群人為什麼又不說,反而是越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基安蒂和科恩為什麼又是這副模樣。
眼看著一之瀨七月的手已經搭在了她的面具上,已經知道真相的基安蒂和差不多猜到這個荒謬事實的科恩臉色齊齊一變,終於忍不住微微後退了一步。
一之瀨七月的嘴裏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然後帶著手套的手指輕輕一動,就把她臉上的那張面具剝了下來,扔在了一旁。
酒吧的燈光映照下,咧開嘴的骷髏頭顯得分外詭異。
好像在一瞬間,這個眾人狂歡的放縱場所就變成了森冷恐怖的地獄一樣。
那一瞬間,卡爾瓦多斯立刻明白了那些三五成群的傢夥悄無聲息離開這裏的原因。
出來賣命的沒幾個蠢人,更不會講什麼道義和同情。
別人的死活和他們根本無關,他們只要自己能活著逃出去就可以了。
所以他們才會走的那麼小心翼翼,因為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會想要真正激怒魔鬼。
卡爾瓦多斯的臉色霎時間變得很難看。
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他為什麼會倒霉到隨手挑個人說話都能挑到怪物。
但在一之瀨七月空洞眼睛的注視下,卡爾瓦多斯腦海裡的想法最終只剩下一個。
離開這裏!
立刻從這裏逃出去再說!
音樂還在繼續震耳欲聾的播放著,可是酒吧裡的人聲卻越來越小。
一之瀨七月實在是太顯眼了,顯眼到讓人根本沒辦法忽視。
先看到她的人,像被惡鬼索命一樣的往門口跑。
被撞到擠到的人又下意識的往騷動的來源看去。
在看到一之瀨七月的那一瞬間,又一波人唯恐不及的跑出去。
「該死!這是什麼東西!」
「前面的趕緊滾出去,別擋著路!」
「骷髏怎麼可能會和活人一樣活動……」
「魔鬼來了!」
「該死,為什麼都往這裏擠……」
「……」
整個酒吧頓時顯得雜亂無序,各種叫罵聲,呼救聲,驚懼聲層出不窮,吵的人耳朵泛疼。
基安蒂科恩和卡爾瓦多斯自然也是往外跑的成員之一。
他們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去和魔鬼比一比究竟是自己的子彈更硬,還是她的骨骼更硬。
除了他們,這些窮凶極惡的匪徒當中自然也會有想要聯手弄翻這具骷髏的。
可是在他們想動手的那一剎那,這幾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掙扎的死去了。
他們的身軀倒在了酒吧的地面上,如同爛泥一般,被人毫不在意的踩踏。
而始作俑者甚至還有閑心端著杯酒,無聊的踢了踢腳下的惡徒,失望的說道:「果然啊,人類的身軀怎麼都沒辦法抵抗死亡氣息的侵蝕。」
聽到她這句話,有不少人在心裏暗罵,哪個人類能抵抗得了死亡的。
但縱使他們心裏是這麼想的,敢真正表現在面上的卻終究沒有一個人。
眼前的這瘋狂一幕帶給他們的不僅是精神上的壓迫還更加激發了他們對活命的渴望。
雖然能在這裏的,都是出賣了自己性命的人。
但是能活誰想死,誰也不想就這麼被魔鬼殺死。
於是,酒吧的門口顯得更加擁堵起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眾人稱之為魔鬼的一之瀨七月忽然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
她邊笑,邊對著面前的這群人說道:「作為賓客,來都來了,為什麼要走的這麼早呢?」
「我可不想參加一個冷冷清清的聚會……」
她笑夠了之後,站在對立面朝著所有人行了個禮,邀請道,「留下來,陪我玩吧。」
在話音剛落的一秒鐘,數不盡的骷髏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這家酒吧,逼著剛跑到外面的人不得不再次驚魂未定的折返回頭。
夜色下本該人聲鼎沸的酒吧,在這一瞬間變做了骷髏小姐一個人的狂歡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