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看到骷髏小姐，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烏丸蓮耶合成的電子音在會議室裡不緊不慢的響了起來。

一之瀨七月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漫不經心道：「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我要是再不來，烏丸先生就要等的不耐煩了呢？」

「骷髏小姐說笑了。」

烏丸蓮耶心裡雖然很想知道那些消息，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做足了功夫。

談判的雙方比的就是誰先坐不住。

「我聽說骷髏小姐的這幅樣子是自己找來的……」

烏丸蓮耶像是閑話家常一樣慢慢聊著，「貝爾摩德找的那些人，骷髏小姐一個都看不上嗎？」

「沒辦法，貴精不貴多嘛。」

一之瀨七月眉眼彎彎，回答道，「與其花功夫去找那麼些人，我看不如就把貝爾摩德給我好了。我可是相當中意她啊。」

當著烏丸蓮耶的面，說這樣的話，其中隱隱約約透露著幾分讓人不悅的尋釁。

只是烏丸蓮耶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那真是她的榮幸了。可惜組織的代號成員過於珍貴，所以不能滿足骷髏小姐的期望了。」

在和烏丸蓮耶你來我往交流談話的期間，無論一之瀨七月說什麼，烏丸蓮耶都能面不改色的接下去。

一番對話下來，一之瀨七月覺得烏丸蓮耶真是隻老狐狸。

不過，想想也是。

黑暗組織的oss怎麼可能是簡單角色。

想到這裡，她也就沒有繼續和對方扯皮下去的興趣了。

「行了，試探的話，到此為止吧。」

一之瀨七月擺了擺手，一副厭倦了的模樣。

烏丸蓮耶也知道適可而止，所以做了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出來。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一之瀨七月開門見山的說道，「永生。」

視頻裡把自己偽裝的極好的烏丸蓮耶看上去沒有因為一之瀨七月的話發生任何變化。

對於這個說出去稱得上驚世駭俗的目的，他全無遮掩的認了下來。

「這確實是個很有誘惑力的事情，不是嗎？」

烏丸蓮耶笑了笑，回答道。

一之瀨七月審視一般的看了他一會兒，嘴角微微上揚，風輕雲淡的說道：「是啊，人類的生命短暫又脆弱，像指間漏沙一樣隨時都在消逝，越想要握緊，它反而走的越快。而它走的越快，人類就越想握緊。自此，一個直到生命終結才會停止的惡循環就產生了。」

「事無絕對。」

烏丸蓮耶搖了搖頭，慢條斯理道，「我如今不就等到了骷髏小姐你嗎？」

「我可給不了你永生。」

一之瀨七月嗤笑一聲，「要知道力量才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你覺得我有可能削弱我的實力讓你變得強大，最後把冷板凳給我自己坐嗎？」

「自然不會。」

對於骷髏小姐的反應，烏丸蓮耶自然有所預料。但他不慌不忙，氣定神閑的繼續道：「我們的交易限於情報，僅此而已。」

話說到這個地步，烏丸蓮耶交好的目的已經放在了明面上。

他不需要從骷髏小姐這裡得到永生，但他需要從骷髏小姐這裡得到永生的方法。

對於骷髏小姐的情況，烏丸蓮耶心裡有所猜測。

對方也許確實是不死之身，但是骷髏小姐這樣的情況就算是永生，對於烏丸蓮耶來說也屬於是次等的選擇。

他想要一個更加優異的選擇。

「正確的選擇。」

一之瀨七月笑吟吟的誇讚了一句。

她伸手繞了繞自己的頭髮，卻沒有立刻把自己手裡的情報一股腦的說出去，反而輕巧的問道：「你現在查到永生的方法了嗎？」

一之瀨七月知道烏丸蓮耶最近在派人調查一些超自然的事情，才會有此一問。

他對於永生的渴望，完全可以說是執念了。

「是或者不是還需要骷髏小姐你來評定？」

烏丸蓮耶從她的話裡解讀到了不同的意思。

一之瀨七月挑眉，不置可否：「是嗎？」

烏丸蓮耶和骷髏小姐對視，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但最終還是烏丸蓮耶先開口說話。

這種時候沒必要和骷髏小姐拚什麼耐性，他是絕對拚不過骷髏小姐的。

「人魚。」

烏丸蓮耶說出了一個一之瀨七月意料之中的種族。

自古以來，長生不老和人魚似乎總要沾親帶故。

烏丸蓮耶不是無的放矢。

事實上，組織一直在探查長壽之人。

就在幾天前，組織查到了人魚島，也知道了那裡的長壽婆，傳說中吃下了人魚肉的長壽婆。

出了骷髏小姐的事情之後，烏丸蓮耶對關於一些奇特種族的事情就非常的關注。

這次吃了人魚肉的長壽婆就是如此。

烏丸蓮耶已經讓琴酒那裡備了檔案。

等著下次人魚祭典，就讓他們保護著雪莉去一趟。

不得不說，在整個研究所裡雪莉的才能算得上是最為出色的一批。

該說她真不愧是宮野夫婦的女兒嗎？

她在這方面的天賦，可以說是完完全全遺傳了她的父母。

烏丸蓮耶對她寄予了厚望。

他心裡其實很清楚，和骷髏小姐合作，某種意義上來說道是與虎謀皮

可是這個餌太誘人，他根本不會放棄。

但既然已經知道骷髏小姐不能全然信任，那雪莉目前研究的東西就另一條後路。

雪莉年紀輕輕就有了代號，正是得益於她在這方面的出色成就。

「你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查到人魚，這是我沒想到的。」

一之瀨七月看上去非常感興趣。

而她的聲音也把烏丸蓮耶的注意力引了回來。

烏丸蓮耶笑了一聲，慢悠悠道：「還請不吝賜教。」

「人魚肉確實能長生，八百比丘尼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骷髏小姐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她的事跡是真的？」

烏丸蓮耶作為長生愛好者，對於八百比丘尼自然是熟悉的。

「吃了人魚肉，活了八百載，最後因為孤獨痛苦而選擇了自我了斷。」

一之瀨七月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她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那可真是可惜了……」

烏丸蓮耶給出了虛偽的惋惜。

他嘴上說著可惜，但他的心裡對於八百比丘尼自我了斷這種做法是看不上眼的。

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追求長生，追求不到。

可她得到了，卻又選擇放棄。

這讓烏丸蓮耶難免產生了幾分對她的輕蔑。

「是很可惜。」

一之瀨七月點了點頭，回答道，「人魚肉可不是那麼好得到的，她很幸運，在這數不清的歲月中，只有她幸運的吃掉了人魚肉。」

烏丸蓮耶：「人魚……」

「你不用問我人魚的居所，我也不知道。我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人魚了。對於她們的情況，我早就已經不清楚了。再說了，我和你的交易僅限於長生的情報，不包括其他種族的資料。」

一之瀨七月揮手直接打斷了烏丸蓮耶的話，他想問什麼，一之瀨七月猜也能猜得到。

不知道多少年……

烏丸蓮耶眼神一閃，心裡對骷髏小姐的來歷多少有了一點推斷。

她也是活了很多年嗎？

難道也是八百比丘尼那一代的人嗎？

烏丸蓮耶始終不覺得骷髏小姐生來就是骷髏。

他更認為，是在骷髏小姐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導致她從人變成了骷髏。

「骷髏小姐付給我們的籌碼，和我們付給骷髏小姐你的籌碼恐怕並不對等吧。「

對於骷髏小姐給出的回答，烏丸蓮耶再度試探道。

雖然她說了不提供其他資料，但是底線這種東西都是試探之後才知道的。

「是嗎？」

美艷的女人笑容中似乎帶了幾分譏諷，冷淡道，「我想要的人，你們可是一個都沒給我啊。送給我的那些人對於組織來說，好像都無關緊要吧。烏丸先生是個精明的人，但我看上去很像個蠢貨嗎？」

烏丸蓮耶聽出她口吻中的不悅，可是骷髏小姐想要的人，不是琴酒就是貝爾摩德，說起來哪個都不能真的給她。

組織的代號成員遠比非代號成員珍貴多了。

而骷髏小姐看的上眼的，又是代號成員中的精英。

骷髏小姐手裡的情報固然珍貴，但還沒有珍貴到要讓他送出琴酒或者貝爾摩德的地步。

「能不能找得到人魚，全靠你自己的本事。」

一之瀨七月的聲音明明懶洋洋的，卻又無端給人一種冷酷戲謔的感覺。

這是她知道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人魚的底氣。

聽到她的話，烏丸蓮耶就知道接下來恐怕從骷髏小姐這裡是得不到什麼關於人魚的消息了。

不過……

如果那個所謂的人魚島是真的話，那麼骷髏小姐這裡能不能得到情報不重要了。

人魚島……

長壽婆……

「啊，對了。」

一之瀨七月好像想起來那樣，又給烏丸蓮耶補充了一句，「之前答應了琴酒，把我手裡一部分關於精靈的情報告訴你們。」

烏丸蓮耶：琴酒？骷髏小姐居然這麼中意他嗎？那之後是不是可以讓琴酒去骷髏小姐那套一套情報？

想都這裡，連烏丸蓮耶本人都有些意外。

他居然有一天會想讓行動組的琴酒去做情報組的工作。

「榮幸之至。」

不過心裡在想什麼，烏丸蓮耶的表面功夫看上去還是無可挑剔的。

說到精靈，一之瀨七月就不由自主的走了走神。

她想起了遊戲卡組裡面的那個暴力輸出。

陣營和骷髏小姐完全相反，是守序善良就算了，她的輸出也高的離譜。除此以外，她上場先手就是一個護盾減傷，好不容易把血量磨下來，她後面居然還有三個回合的鎖血掛。

說實話，一之瀨七月當時第一次看卡組的時候，就一直以為精靈卡組是策劃的親女兒。

別人都是SSR，就她，高低得是個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