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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少年郎》第三百七十四章 比起活著
范世欽皺眉:「懷信在他們這個年紀是樣樣出挑,可再厲害他也才十八,若有人別有用心,他未必不會吃虧。」

「他受我教導長大,若一個局他三個月還不曾看透,那這個虧我和他都得認。」

理都對,可事情這麼個進展,讓范世欽一時不能接受,老狐狸難道不該百般攔阻嗎?他突然想起在桂花裡和懷信見面時他說過的那番話來。

那姑娘他了解過,也打過交道,除了出身樣樣不差,偏就是這個出身差得太遠了些,便是在府城有些底蘊也好,可即便是喬家最好的時候也遠談不上有底蘊。

「給你看點好東西。」沈散培欣賞了一會他糾結的模樣,從桌子底下的暗櫃裡拿出幾封信放到他面前。

范世欽摸了摸下邊的櫃子,放在這,怎麼看都覺得是早有準備。

打開信,拿出信鋪開看著上邊的圖,很好懂,一遍下來就看明白了,他微微皺眉:「這是那姑娘畫的吧?我去過桂花裡。你截留了信?懷信沒見過?」

「沒見過。」

「懷信不可能不寄信過去。」

「自也收不到。」沈散培看著紙上的圖笑得意味深長:「但是他們未必就沒有聯繫上。」

范也欽不懂了:「那你不是做了無用功?」

「怎會是無用功,一件事,用了幾分心思決定了他對這事的上心程度。三分五分都不夠,最少也得七分八分才成。」

沈散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我既不打算為難,能做的事就有限,若把兩人往死裡折騰一番別說我自己不忍,對他們的感情也會有影響,只能這麼無傷大雅的動點手腳。」

「我沒想到你是這個態度。」范世欽面露不解:「為什麼?」

「因為這是懷信想要的。」對上范世欽一副我聽錯了的神情,沈散培喝了口酒:「提著腦袋行軍打仗那十年教會我一個道理:比起活著,其他都是狗屁。什麼出身,什麼門第,只要懷信覺得好,其他那些事在我眼裏都不值一提。」

「哪怕對方可能會成為懷信的拖累?」

「那不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嗎?我教他那麼多年,若連這樣的後果都擔不起,那是我的失敗。」

范世欽腦子都亂了:「同心府也有不錯的人家,可以另外再給他挑一家,這應該也不算欺君。」

沈散培笑:「你寫來的信上分明對那姑娘讚賞有加,怎麼現在卻又這般攔阻?」

范世欽沉默著喝盡杯中酒,把玩著空了的酒盞,垂著視線似是笑了一笑:「小的時候姐姐嫁人,我特別擔心夫家待她不好,可誰都說那是個孝子,至情至性,一定會待我姐姐好。我信了,嘴裏彆扭,但心裏很為姐姐開心。女人嘛,嫁得好以後幾十年的日子才好過。可後來,我姐二十三歲就沒了。你問我為何攔阻……」

范世欽抬頭看向對面在外算無遺策,對內卻頗為軟和的男人:「因為我總在擔心事情不會那麼如意,如若太過如意,就總會發生一些不那麼好的事。懷信天姿聰穎,有好家世,有青雲直上的將來,要是還能擁有心意相通之人,我怕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要收走他一點重要的東西來平衡。」m.

沈散培暗暗嘆了口氣,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我已經過了那個不顧一切也要論個是非黑白的年紀,只是大概這事給我的教訓太過深刻,每每事情太過順利的時候都會擔心,別人都讚揚的人會忍不住質疑,會因為太過圓滿而不安,有喜事了都不敢喜過頭,就怕得一個樂極生悲。」

范世欽提起酒壺給兩人都斟滿酒,碰了碰對方的杯子喝下半杯,笑了笑,繼續道:「我膽子小,一想著懷信將來可能要遇著什麼讓他不好的事就心往下沉,所以就總忍不住多想。」

饒是沈散培心有千竅,此時也氣弱。若是對方指責於他還好,可對方是全心全意為懷信考慮,他怎麼接這話都顯得不那麼對。倒不是對付不了面前這人,只是世間真心稀缺,他珍惜范世欽對懷信的這份真心,親爹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一件相同的事,由不同的人做來結局也不相同。懷信性情堅韌,目標明確,便是對將來的路要怎麼走心底也清晰。世欽,你可以更相信他一些,他曾經歷過的事,一定不會再讓自己的孩子再去經歷。」

「我自是盼著他千好萬好的。」范世欽笑了笑:「也對,我應該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才是。這方面我不如懷信,我在桂花裡和他見面時便提醒過,此事若你不同意,他怎麼撲騰都沒用,他卻說,你定不會在這方面為難他。」

沈散培聽著這話笑得格外舒心,兒子了解他,信任他,這比旁人誇一萬句都讓他覺得痛快。這也說明在懷信心裏,他這個前大伯,現爹爹不是個差勁的人。

范世欽笑了笑,問:「沈大哥你說的圓上這樁親事,不知打算讓我如何做?」

沈散培非常樂意話題轉到這事上面來:「既然桂花裡人盡皆知他倆人有婚約在身,那就把之前的流程都補上,讓他們真成一對未婚夫妻。」

「可她爹娘都已經不在了,且有孝在身,是不是不太合適?」

「成親自然不合適,補上之前的卻也使得。為了姑娘家的名節,這事不能經桂花裡長輩之手。她在府城還有個長輩叫宋凝,是她母親的手帕交,喬家出事後一直是她和她夫君在幫襯,就沖著他們的為人,我覺得懷信多兩個這樣的長輩不虧。」

范世欽既然關注喬雅南,自然知道這宋凝的存在,而且也知道年前他們兩口子都特意去了桂花裡,可見對那姐弟是真上心,品性方面確實沒得挑。

不過,「連宋凝都知道,你派人回府城了?」

「事關懷信,我還能只看著?」沈散培一副你問了個什麼問題的表情看著范世欽。

范世欽也覺得自己問得多餘,舉杯和他碰了碰,掩飾的喝了口酒。

「我知道的何止宋凝,童沛瑜對小輩心懷不軌,派媒婆前往桂花裡說媒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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