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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少年郎》第四百五十章 紙老虎?
喬雅南慣來是開得起玩笑的人,被長輩打趣了笑眯眯的受著,要不是好歹還記著這是什麼時代,她都想反擊。

范世欽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隻得又說回正事:「香皂要些什麼材料你寫給我,我著人先行準備起來。」

喬雅南讓人備了紙筆過來,不但把材料寫清楚了,就是方子也一併寫上。

范世欽深深看她一眼,折好紙張起身離開。

喬雅南將人送至門口,目送范小舅上馬離開。

她並不是在純善的環境中長大,得到了應有的照顧,不曾缺過錢,可一個人要生存下來遠不止這些就夠。

沒人知道,她和人打過多少架,扯落過多少頭髮,更不用說那些言語上的暴力,冷暴力,她都嘗盡了。孩提時的種種經歷讓她從小就心眼多,工作後,這一身的心眼有了去處,以至於工作三年,如魚得水。

一朝到了這裡,原本能用上的時候不多,以後,在沈家那樣的環境中,怕是還得再多長一些才夠。

懷信雖然已經過繼,但親娘這邊的血緣是斬不斷的,聽他那話裡的意思,大舅一家肯定不省心,而宗族之下,范家還不知有多少范姓家人,人一多,麻煩就多,想扯著懷信這張虎皮行事的人就更多。

數遍范家人,只有范小舅真心疼愛懷信,多年如一日的關心照顧,如今更是事事為懷信著想。要想將范家掌在手裡,最好的辦法就是扶持范小舅這一支,讓他成為范家實際上的當家人,以後由范小舅來約束范家人。

香皂不算什麼,但這不是才開始嗎?以後來往得多了,讓范家上下知曉懷信親近的只有范小舅,話語權自然會逐漸落到范小舅身上,目的也就達成了。

想至此處喬雅南一愣,靠著門框開始反省,她進入角色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拍了拍額頭,喬雅南回到前廳,問起強叔他遇到的事。

和他們猜測的差不多,童沛瑜既然要以方家做伐逼她為妾,定是派了人在守株待兔的。他臉生,一來就被盯上了,待他從方家離開就被圍住,靠著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攢下來的經驗從包圍中突圍。不過到底是多年未和人動手,腳傷了,還失了馬。

他找到一處家中無人的宅子藏了三天,料想對方一定以為他離開府城了才去看大夫,當時傷已經有些惡化,被大夫留在醫館救治,再之後就聽說童沛瑜被抓,他立刻就去往世泰米行了。

「因我之事害強叔你吃了好大一個苦頭,真是對不住。」

劉強臊得不行,連連搖手:「我什麼忙都沒幫上,是我對不住姑娘才是。」

喬雅南搖搖頭不多說,有時候結果不是最重要的,心意更珍貴。

除了懷信,大家都好生休養生息了幾日。

一早,喬雅南收拾妥當出門就見著門外等她吃早飯的人,天天如此,她都習慣了,只是:「怎麼還戴著?不是昨天就五日期滿了?」

「五日了?」沈懷信小心的扶了扶花瓣全掉落,隻余花桿兒的幾根:「忘了。」

「我戴的,我取。」喬雅南上手把花桿兒取下來,又想笑,又開心,這人,是真把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說是五日就戴足了五日,不,第六日都還戴上了。

沈懷信把花桿接過來:「待回了桂花裡,你再給我戴。」

「還戴上癮了你。」喬雅南笑得不行:「這個你還要留著?」

「當然,上回你給我戴的我都留著了。」

上回?喬雅南回想一番,哦,一起尿尿那回。

「留哪了?屋子都塌了一回,這還留住了?」

「夾在山海經那本書裡,屋子塌的時候書都保住了。」

把花桿放進懷裡,沈懷信牽住她的手往外走,和之前的幾天一樣,兩人並無其他親密動作,牽手倒成了日常。娘家幾人從一開始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到現在習以為常,適應得很快。

「知道今日升堂,我想了想那個畫面,覺得還挺有意思。」

沈懷信看她:「怎麼說?」

喬雅南倒退著往後走:「你想啊,你是陪審,那肯定是坐那高堂之上。我是苦主,那肯定得在下邊跪著。逼我為妾的童沛瑜得戴著枷鏁跪在另一頭。這一算,從官到民再到罪犯,豈不是都和我有關係?嘖,我可真是紅顏禍水。」

沈懷信被她逗笑:「以後這紅顏隻禍害我一人可好。」

「看你表現吧!」喬雅南轉回身去身姿輕快,開心吶!自打來到這個時空就在威脅她的人,終於要被收拾了。

想了想,喬雅南又轉回來面向懷信倒退著走:「你給我交個底,他還有可能脫身嗎?」

「安心,絕無可能。等到證據確鑿我才同意升堂。」

「若童家執意要保呢?」

「保不了,童家不止一個童沛瑜,還有很多人,不說旁人,他那兩個弟弟就巴不得他去死。」

「那我就放心了。」喬雅南將另一隻手也覆上去,一起握住懷信的手道:「現今你是喬家半子,就不和你言謝了,將來若哪天你不是了再好好和你道謝。」

沈懷信站定了,手上用力將人拉到自己面前:「沒聽清,再說一遍。」

「逗你的逗你的。」喬雅南雙手按住他胸膛也不能製止兩人靠近,這一刻,她對男女力量的懸殊有了清晰的了解,很有眼力勁的立刻認慫:「我說,你是喬家半子,做這些是應該的,我就不和你道謝了。」

「還有其他嗎?」

有也不敢說啊,喬雅南欲哭無淚,小孩長大這麼迅速的嗎?想想才認識那會被她調戲兩句都會臉紅,現在倒好,不用調戲,一個動作就能讓她臉紅了。

沈懷信眼裡笑意更甚,鬆了力道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喬雅南想不通:「你是不是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書了?」

「比如?」

喬雅南說不出名字:「反正就是那些不著調的。」

「不著調的書沒看,不過是最近知道了一個事實。」

喬雅南直覺不是什麼好話,但仍是好奇:「什麼?」

沈懷信湊近她低聲如同耳語:「知道了,雅南就是一隻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她?紙老虎?

喬雅南撲上去就打,什麼紙老虎能這麼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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