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隨輕笑一聲。

被她臉上快速變換的小表情給逗笑了。

她一會微微皺著眉，一會拱一拱小鼻子，一會又會嘟嘟嘴，像是小金魚吐泡泡一般。

眼睛亮晶晶的，比夜晚的任何一顆星星都亮。

怎麼樣的她都好可愛，心都軟成一片。

頭髮紮成了丸子頭，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和瑩潤微微泛著紅的耳垂。

她的臉頰也是紅撲撲的，有點嬰兒肥，看起來就軟嫩的讓人想蹂躪一下。

尤其是她笑得時候，就比如說是現在。

小梨渦有著莫名的吸引力，更讓人有想捏她臉的衝動。

事實上賀隨確實這麼做了。

抬手捏了捏她臉頰的軟肉。

而後手從她背後繞過去，附在她左手手背上，輕輕使了點力氣，將她按進了自己懷裏。

叢念緊緊閉著眼，耳朵貼在他胸膛上，靠近左胸口。

這裏剛好可以聽到他有力的心跳。

「怎麼膽子這麼小呀，小可愛。」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從頭頂傳來，悶悶的敲擊在耳膜上，連心都跟著顫抖。

賀隨抱著她沒鬆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過了好一會才讓她放鬆下來。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呀，你就沒有害怕的嗎？」

叢念軟乎乎的靠在他懷裏，小手揪著他寬鬆的衣擺，嘟了嘟嘴。

賀隨認真的想了想，肯定的點點頭。

「沒有。」

至今為止，還沒出現過讓他害怕的東西呢。

不過……

「若是非要說出有什麼會讓我害怕的話，還真有一個。」

不過不是東西，是人。

他直直盯著她的眼睛。

濕漉漉的小鹿眼眨巴著，眼尾都透著紅。

叢念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害怕什麼？」

賀隨的語氣更認真了。

「眼淚。」

頓了頓，補充道，「你的眼淚。」

「……」

叢念的臉頰開始肉眼可見的變紅變燙。

他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的說出這麼肉麻的話的？！

「還有你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挺害怕的。」

「還有你做不出題的時候，我也怕你會難過傷心。」

「還有你受傷的時候，這裏也會跟著一起疼。」

賀隨牽著她的手，按在了心口。

「就是這裏會疼，你摸摸看，能感受到嗎？」

他的皮膚滾燙，透過布料傳到了她的掌心裏。

叢念呼吸一窒。

她怎麼覺得某人是故意的呢。

「還有你……」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

叢念抬手捂著他還要繼續喋喋不休的嘴。

他這是今天吃了巧克力的緣故嘛？！

怎麼說起情話就跟開閘放水似的！

她就不應該開啟這個話題！

小腦袋扭過去不看他，花環上的幾朵桂花從她頭上滾落了下來。

有一小片甚至墜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眨了眨眼都沒掉下來。

她抬手想取下。

「別動。」

賀隨卻突然握住了她已經舉到眼前的手，「我來。」

叢念乖順的閉上眼，睫毛快速顫了顫。

眼上輕微的癢意，應該是他的指尖碰觸。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桂花香味，讓她想起了巷子口老婆婆擺攤賣的桂花糕。

每每桂花糕出鍋，蒸籠抬起之時，會有裊裊霧氣爭先恐後湧出來，帶著甜香味。

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咽了幾下口水。

「好了。」

賀隨趁機又捏了一把她的臉。

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

籃球場上，幾個穿著紅馬甲的人穿梭其中，手裏拿著喇叭。

「參加二百米的運動員都到齊了嗎？咱們現在可以去操場了。」

隊伍早就按照比賽名單排好了，眾人自覺排成一條長隊。

只有賀隨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無人敢去催他。

就連不久前志願者在念檢錄名單的時候，都在看到他的名字時停頓了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圍，看到了坐在台階上的某位不知道在做什麼的大魔王。

而後鬆了口氣，直接選擇了跳過，念下一個。

叢念耳朵尖，聽到了志願者說的話，戳了戳賀隨的肩。

「去比賽吧，我也要回看台了。」

雖然準備了許久的話沒說出來，但是叢念覺得自己陪了他這麼久，這不比說幾句好來的實在？

而且，禾禾是陪她來的，現在還不知道竄到哪個旮旯裡去了。

她得去找找。

「加油比賽哦。」

眉眼彎彎，小梨渦可可愛愛，叢念揮了揮小拳頭。

賀隨勾唇。

拍了拍掉落在褲子上的葉片，起身的時候將她也拉了起來。

旁若無人的彎下腰，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嗓音沉沉。

「來都來了，不陪我去比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