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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邪神轉行送外賣》第43章 大地巨人
單高路遠見到米俐之後意外又驚喜,三個人在一旁稍微聊了聊,聞離曉聽了幾耳朵,才知道米俐確實不是為了見段燃才來的。

水洲市生擒了幾個深海之主的眷族後,得知有一件物品從深海之主的領海被送進了國內,報告發上去之後總會長很重視,要求他去總會彙報。米俐選擇特意繞路,還換了一身騷包至極的白西裝,想在段燃面前現一現。

唐宋好奇地問:「什麼東西需要走深海之主的領海?」

「不清楚,那幾個眷族管那叫『神之手』。」米俐道,「至於走深海之主的領海,八成是為了借深海之主的位格避開協會的監控。」

那幾個人聊了一會,米俐忽然一臉震驚夾雜幽怨地看向了聞離曉,等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了,他才跑到聞離曉面前,上下打量著聞離曉,垂頭喪氣地道:「不應該,我輸在了哪裏?」

聞離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米俐摘下別在胸口的藍色玫瑰,輕輕嘆了口氣,仰天45°,憂傷地道:「我甜蜜而苦澀的暗戀,難道要這樣夭折嗎?」

他的目光旋即變得堅定,「我是不會放棄的!只要段會長一天還是單身,我就有追求他的資格……哎?」

他一轉頭,發現聞離曉已經走開了。

米俐趕緊跟上去,抱怨道:「至少讓我把話說完吧?」

聞離曉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他,認真地道:「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誤解,但是我和段燃不是那種關係。」

他就說總覺得崔櫻櫻、葉流光他們提到他和段燃時的口氣有點怪,原來是在這方面產生了誤會。

如果不是米俐,聞離曉可能還沒意識到他竟然在別人眼中和段燃是……聞離曉思考了一下,居然是「伴侶」的關係。

神靈自然是沒有伴侶的,聞離曉在深淵中沉睡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一個人。

不說脆弱的人類,就是其他邪神,也沒有能與他比肩的存在。

現在突然多了「緋聞」,聞離曉第一反應就是覺得有點好笑。

敢傳神靈的緋聞,要不是因為情況特殊,這些瀆神者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掛祭壇上。

米俐聽了聞離曉的解釋,一點沒有安心的表情,反而愈發委屈:「就算現在不是,將來也會是。」

聞離曉揚了揚眉:「這麼確定?」

米俐臉上浮現出一層脆弱而憂傷的光,扯掉了一片藍玫瑰的花瓣,用氣泡音含淚道:「要繼承天賦比如有強烈的情感交流,你最好告訴我是你癡戀段燃,而不是反過來,嗚嗚嗚。」

聞離曉:「……」

他停下準備邁開的腳步,「情感交流是什麼?」

米俐露出一臉「你裝什麼傻」的表情:「就是情感交流啊,最常見的就是戀愛,當然父子之類的也可以,但是……」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聞離曉,嘀咕道,「你看起來也不像段燃的兒子。」

聞離曉看看左右無人,伸出一條觸手,纏在了米俐的脖子上。

米俐全身一抖,手裏的藍色玫瑰掉在地上,閉上眼睛平攤雙臂,一臉視死如歸:「你要對我做色色的事情嗎?就算我的身體沉溺於**,我的心永遠屬於段燃!你來吧!我不會屈服的!」

聞離曉:「……」

人類已經進化得讓他看不太懂了。

……

那個所謂的「情感交流」,聞離曉打算親自找段燃問問。

得到總會的回復之後,除魔協會的所有人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情緒都放鬆了不少。

秦仲寒作為協會第二位蘇醒者,臨時安排起各人的工作,保證燕城安危的同時,繼續尋找段燃的下落。

這倒是和聞離曉的打算不謀而合。

他基本可以猜到,段燃拒絕他們調查的原因是不想他們牽扯進地母神的事情裡。雖然聞離曉沒有和地母神打過交道,但能與「上帝」並稱為三柱神的邪神,哪怕是隕落之後的眷族,恐怕也不是燕城除魔協會這幾個成員能應付的。

但對聞離曉而言,越強的邪神他越饞!

打發掉米俐,聞離曉走在大街上,從口袋裏掏出那半塊十環石板,在手中輕輕拋了拋。

燕城的一切正常世界都在地表之上,地下還是目前的人類無法涉足的領域。

但凡行走過,必有痕跡。

聞離曉轉著十環石板,在原地稍微停頓了一下,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聞離曉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

幾十層的高樓聳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正是燕城最大的商業區。

除魔協會還就在不遠處。

段燃竟然在這麼近的地方……如果不是用十環石板來共鳴,恐怕只有掘地三尺才能找到段燃的下落了。

聞離曉走到一條商業街的小道上,手指輕輕點了點十環石板,隨後土地再次變得如同水面,將他吞了下去。

……

褐色的蛇在大地上蠕動,白色的羽蛇在天空中飛舞,金色的麥田上每一顆麥穗都碩大飽滿,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全都是細小的蛇頭。

每一株樹、每一塊石頭上都盤踞著不同顏色的蛇,好像這個世界全都是由蛇組成的。

鮮艷嫣紅的蘋果上忽然化作赤色的蛇,向聞離曉猛然撲了過來。

只是在靠近聞離曉一米左右時,那條蛇就像被無形的力量擊中,散成一片緋紅的神秘,落入了聞離曉的身體。

聞離曉砸吧了一下嘴,自言自語地評價道:「好吃。」

不光味道香甜,甚至還隱隱帶著位格的氣息。明明看神秘只是邪神的眷族,但卻比一般的邪神還要強大——至少比不帶石板的白七月強得多。

這就是三柱神的眷族嗎?

聞離曉內心對那位地母神升起無窮無盡的食慾,旋即變得有些遺憾:可惜啊,地母神已經死在段燃的「弒神者」下了。

不過能多吃點眷族當甜點也不錯。

進入這個空間後,聞離曉終於感受到了自己放在段燃耳朵裡的觸手的位置,大大方方向那邊走去。

他前方的路毒蛇遍地,他走過的路荒蕪枯寂。

……

聞離曉從沒見過這麼狼狽的段燃。

高大的男人站在一塊碩大的石頭上,衣衫破損,左手捂著右臂,右手無力地垂下,手腕不正常地扭著;

他英俊的臉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近半,右眼被血汙覆蓋,唯有左眼依然明亮,眸心那點赤紅璀璨如火;

十幾只看不出來是鷹、狼、還是蛇的扭曲怪物圍繞著他,時不時猛然衝上前試圖啃咬段燃的脖子。

而在更遠處,足足有方圓十裡的空間沒有任何東西殘留,好像一切都被什麼力量抹消了一般。

段燃一個轉身,左腿站立、右腿高踢出去,將那隻怪物踢得四分五裂!

被踢碎的怪物就像被「弒神者」殺掉的任何存在一樣,很快就徹底消失,化為了虛無。

段燃悶哼了一聲,腿上崩出了一條血痕。

神奇的是,即便如此,段燃唇邊始終掛著張揚的笑容,甚至在受傷時笑得更加燦爛。

聞離曉站在不遠處,凝視著段燃過了好一會,才輕輕垂下眼瞼。

看段燃周圍那一望無際的空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弒神者」才清理成這樣。

佈置這個空間的人對段燃的不死身顯然有足夠的了解,不直接攻擊段燃,而是通過反傷的方式將傷害轉移到段燃身上。或者說,修改了這片空間的傷害規則……

聞離曉愈發篤定這位地母神必然和「嚴厲」這塊十環石板有關係,指不定剩下那半塊就在地母神的眷族手裏。

就在聞離曉冷靜分析的時候,段燃忽然一眼看了過來,唇邊的笑意擴大,還能活動的左手對準了聞離曉,做出了射擊的動作。

聞離曉揚了揚眉。

「呯!」

聞離曉的身後,一條從天而降的羽蛇被「弒神者」擊中,化為齏粉。

幾乎在同時,段燃的附近,兩隻長滿樹枝的豹子正要撲出,從地下瞬間凸起兩條漆黑佈滿黃金神紋的觸手,精準地刺入了它們的心臟——隨後,這兩隻怪物被還原成最原始的神秘,被觸手全部吸收。

聞離曉與段燃視線對撞,隨後一起笑了起來。

段燃從石頭上跳下來,越過幾個怪物,落在聞離曉身邊,輕輕嘆息了一聲:「我就想要是有人能找過來,肯定是你。」

聞離曉正因為段燃隻殺了一隻、而他殺了兩隻而心情頗佳,聞言掃了段燃一眼:「既然想讓我找過來,為什麼還要故意不留信息?」

段燃又橫起一條腿踢爆了一隻衝上來的怪物,笑眯眯地道:「這也是一種篩選嘛,沒那個能力的人過來不也是送死?」

聞離曉放出一大波觸手,瞬間吞噬了好幾隻怪物,冷哼一聲:「所以,你是來送死的?」

「你怎麼會有這種錯覺?」段燃叫屈道,「我可是費心費力在清理這片空間。只要『大地領域』內的所有神秘都消散,這個空間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聞離曉平靜地指出:「為什麼不直接打破離開?」

段燃的笑容收了收,嘆了一口氣:「這個空間是地母神神國的一部分殘骸,同樣是祂軀體的一部分,如果我直接離開,『大地領域』崩塌的話,整個燕城根本剩不下幾個人。」

地母神神國的一部分……聞離曉忽然想起自己出門之前聽水洲市除魔協會會長米俐提到的、藉助深海之主位格遮掩送進內陸的「神之手」,不會就是這個空間吧?

三柱神之一的手掌化作的空間,在燕城的地下倘若有一點變動,都能讓這個城市頃刻間顛覆。段燃能做的最好的選擇就是使用「弒神者」,把這個神國殘骸一點點消滅。

背後之人既然是奔著段燃來的,那在殺死段燃之前就不會對燕城動手,免得段燃心無顧忌直接打破空間離開。

只是聞離曉還是頗為不爽:「難道你看不出背後的人就是為了消耗你?」

雖然他對天賦不是很了解,但任何力量都必然不是無窮無盡的。

段燃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血,笑嘻嘻地道:「看得出來。不過我對我自己也有信心,畢竟這點小傷會慢慢自愈——咦?」

他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驚奇地道,「現在好像不會受傷了?」

聞離曉「呵」了一聲,晃了晃手裏那半塊十環石板,炫耀之意不言而喻。

段燃明白過來,感嘆了一聲:「果然十環石板還是在邪神的手裏才能發揮最大功效。」

「不是所有邪神都能用得好的。」聞離曉矜持地點評道,「像白七月純粹只是用來當位格增幅和護盾。」

段燃忍不住又笑了一聲,配合地誇獎道:「不愧是你。」

聞離曉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個誇獎,再次放出一輪觸手,掃蕩乾淨了周圍所有的怪物。

只是他的觸手才收回來,就看到空空如也的地面上生長出新芽——仔細一看才會發現,那都是一條條細小的小蛇。

隨後小蛇蠕動著湊成一團,聚合成一隻隻不同形態的怪物。

「地母神擁有完整的大地權柄,哪怕是祂的神國碎片,也能從大地中無窮無盡地吸收力量。」段燃活動了一下手指,對準了新生的怪物,輕輕吹了聲口哨。

那隻由小蛇組成的鹿怪忽然一頓,隨後便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段燃吹了吹手指,笑眯眯地道,「——得這樣。」

被「弒神者」滅殺之後,果然那塊土地再也沒有新的怪物出現了。

聞離曉不大爽地冷哼了一聲:「給我時間,我把這個神國殘骸直接吃下去,任它有什麼能力都沒有用。」

自從見到聞離曉,段燃就變得頗為放鬆,晃著暫時不能動的右臂在聞離曉周圍散漫地走動,神情愜意地道:「打長線確實還是以戰養戰來得簡單……現在我倒是不急了,就怕有人會急。」

似乎要印證他的話語,這片空間忽然猛烈震蕩了起來!

幾個眨眼的功夫,原本一望無際的原野忽然縮小,聞離曉甚至不用神靈視野就能看到不遠處的空間邊界。

他站在原地略顯疑惑:「難道幕後的人打算把我們擠死?」

未免也太看不起他們了吧?

段燃更加不慌不慌,甚至拉了一條聞離曉的觸手當板凳坐了上去:「以我對地母神眷族的了解,他們是想動用真身,所以減少了無意義的空間延伸。」

以他們二人為中心,四個方向各自慢慢凝聚出一尊幾乎可以撐天的巨人。

一位持岩石巨斧、一位持冰雪長矛、一位持青銅重刀、一位持白銀雙劍。

走在最前面的白銀巨人睜開獨眼,血色的眸子直直盯著段燃,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地母神的眷族以奉獻自身於大地為自豪,越強大、越虔誠的信徒與眷族,才有資格做地母神神國的地磚……正因如此,地母神隕落之後,祂的神國沒有完全毀滅,靠這些信徒勉強支撐著。」

段燃慢悠悠地科普完,看著那四個遮天蔽日的巨人緩慢走近,摸了摸下巴,「居然沒有黃金巨人?這麼不捨得成本?」

聞離曉懶得理會地母神的眷族有幾種等級,隻問道:「吃掉它們會影響燕城的安危嗎?」

段燃領悟到他話裡的意思,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如果你有把握在一瞬間吃掉、不給它們同歸於盡的機會的話。」

「那沒問題。」聞離曉信心滿滿地說完,一轉頭,就看到段燃竟然愜意地躺在了自己的觸手上,頗有些無語,「你這麼信任我?」

段燃懶洋洋地揮了揮手,閉著眼睛道:「當然,而且我也累了嘛。」

依然是那股散漫的口吻,但說到最後幾個字已經有遮掩不住的疲憊。

聞離曉目光落在段燃傷痕纍纍的身體上,心頭剛才湧起的那點無奈轉眼就煙消雲散。

既然地母神的眷族能夠修改規則,這片空間內時間未必和外界同步,段燃還不知道在這裏打了多久,才一點點把被偷運到燕城下這個恐怖的炸彈消磨掉那麼大一部分。

聞離曉唇角稍微彎了彎,地上伸出一條觸手乖巧地彎成椅子的形狀,讓聞離曉安穩地坐了上去。

段燃感覺到自己靠著的觸手形狀微微攤開成一張床的模樣,有些意外地睜開眼睛:「喂,我開玩笑,你別擺爛啊?」

聞離曉冷哼一聲:「我什麼時候擺爛過?」

段燃看著已經走到他們身旁的四個巨人,揉了揉眉心:「你確定真的不用我出手?」

「不用。」聞離曉讓觸手伸出椅背,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平靜地道,「因為它們已經死了。」

隨著聞離曉這句話,第一個靠近他們的白銀巨人的獨眼中閃過了一絲驚駭,即將劈下來的雙劍頓住。

一條漆黑的觸手從他的肩膀處忽然鑽了出來。

隨後更多的觸手在它、還有它另外三個兄弟的身上鑽出來,四個氣勢洶洶跑過來的巨人眨眼間就化作閃耀著黃金神紋的觸手,鑽入地面。

天空中飛舞的羽蛇、地下蠢蠢欲動的植物全都凝固,化作煙霧融入了土地中。

聞離曉揉了揉腹部,滿意地頷首:「味道真不錯。」

段燃吃驚地用左手揉了揉沒有被血汙覆蓋的眼睛:「這麼快。」

聞離曉高貴冷艷地昂起頭:「你以為我進來這麼久只是在單純找你?」

他走過的每一處地點都埋下了他的神秘,本來只是用來不著痕跡地緩慢侵蝕,沒想到背後的操縱者這麼耐不住氣,直接重構了神國殘骸,凝聚出本體來攻擊他們。

聞離曉趁勢讓那些神秘滲透進幾個巨人的核心,輕而易舉就把它們全部吞噬了下去。

這幾個巨人的神智不是很清醒,思維頗為混亂,靈魂被失控的神秘汙染了大半——這也很正常,信仰的邪神隕落,這些眷族沒跟著一起死掉已經是僥倖,能保持著判斷敵我和局勢的理性恐怕還得有外力介入。

至於背後之人,頭一個可疑的就是幫助白七月成神、並將半塊「嚴厲」給白七月的那位「父親」!

聞離曉稍微整理了一下四個巨人還算完整的殘留記憶,看了眼段燃:「你想在這裏休息一會,還是直接回去?」

現在這個地母神神國的殘骸已經變成聞離曉的囊中之物,只要給他時間,他就可以把整個神國消化成最原始的神秘,飽餐一頓。

不過三柱神之一的神國殘骸的神秘濃度確實足夠高,聞離曉自從附身到人類身體上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吃撐了」的滿足。

段燃眨了眨眼,「唔」了一聲:「這樣回去會嚇到他們,我還是稍微整理一下儀容。」

聞離曉點點頭,打了個響指。

一朵烏雲出現在段燃頭頂,「嘩啦啦」澆下了瓢潑大雨。

段燃抹了把臉,意外地發現這雨竟然還是溫水:「這是什麼?」

「調整降雨的條件、雨水的溫度……簡而言之對規則的利用。」聞離曉理所當然地道,「當然,只有在神國裡才能這麼方便。」

段燃墨色的眸子落在聞離曉臉上,伸手擦拭了一下被暖雨澆化的乾血,唇角忍不住彎了彎:「多謝。」

聞離曉「嗯」了一聲,一邊繼續吞噬神國殘骸,一邊示意段燃自行洗澡。

段燃:「……嗯,你的意思是,在你面前洗?」

聞離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什麼問題?」

段燃有些羞澀:「沒什麼,我怕我會……哦,我的意思是,我怕你會自卑。」

聞離曉滿腦袋問號。

他忽然想起米俐說的、繼承天賦需要兩個人之間有強烈的情感交流。他之前雖然不知道,但段燃肯定是知道的。

聞離曉平靜地站起身,走到段燃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段燃的下巴,也不說話,就這麼仔細端詳著段燃的臉。

段燃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水沖洗得七七八八,一百多歲高齡老男人的厚臉皮此時微微帶著點嫣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搓的。

聞離曉對人類的情感不是很了解,但基於反應上的分析還是懂的。

他本打算直接說破,看看段燃狼狽的樣子,卻在話要出口的時候微妙地停住。

聞離曉鬆開手,保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重新坐回觸手椅子上:「人類真麻煩。」

一排觸手橫空豎起,擋在了段燃和聞離曉之間。

段燃揉了揉臉,稍微鬆了口氣,這才解開自己的衣服,耐心搓洗身上的血汙。

在他背後的觸手牆上,忽然生長出一顆眼球,直直地對著段燃。

聞離曉在觸手牆的那一邊,對人類這種掩耳盜鈴的思維不能理解的同時,內心也產生了濃濃的勝負欲:他倒要看看段燃遮遮掩掩的是怕他自卑什麼!

……

段燃左手捏住扭曲的右手手腕,有些不忍地閉上眼睛,咬咬牙用力一擰,把手腕恢復了原位。

劇烈的疼痛讓他「嘶呼嘶呼」地抽了幾口涼氣,並在內心抱怨既然不死身能減傷為什麼不能減免疼痛。

之前他跟聞離曉隨口說他自己怕疼可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很怕疼。

他晃了晃手腕,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眼光向別的方向瞥去,一眼就看到三五個眼球在觸手牆壁上晃來晃去,全都盯著他看。

段燃:「……」

還不等他醞釀好情緒,那幾隻眼球就「咻」地一下沒入了觸手牆壁中,假裝從來沒有存在過。

段燃差點氣笑了。好在他已經洗得差不多了,草草穿上濕噠噠的褲子,披上外套,單臂支撐跳過觸手牆,抱起胳膊盯著聞離曉不說話。

聞離曉無辜地抬起頭:「完事了?我們走?」

段燃磨了磨牙,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假笑道:「回去……等等。」

他晃了晃手裏破破爛爛的衣服,「能利用規則把它修好嗎?你這麼厲害,一定能做到吧?」

聞離曉懷疑段燃在刁難他但是沒有證據,神態自若地道:「利用規則不行,別的法子倒是可以。」

幾條觸手從段燃腳下鑽起,順著段燃的小腿上爬,蠕動著覆蓋了段燃的全部身體。隨後在聞離曉的「美麗」權柄下,這些觸手化作了和之前段燃那身一模一樣的衣服。

聞離曉滿意地點點頭:「這樣離開這裏也不會失效了。」

段燃:「……」

全身都被小朋友的觸手包裹環繞,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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