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出門，陽光燦爛卻感受不到溫度，氣溫太低太冷了。從床上接到電話爬起來後，小趙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實，淑了個口就出門了。

牙膏洗髮水這些生活日用品料都要見底了，昨天她在拐角的超市裏轉了一圈，發現牙膏比自己以往網購的貴了好幾塊硬是沒買。因為要買水，最好是從最近的超市提回公寓，自己的體力作為第一考慮，小趙也終於放下其他思想顧慮再次進了巷口拐角那家超市，管它裏面是不是有人在住同公寓，更何況當時是中午的樣子。她進超市發現櫃枱是兩穿著工作服的一對年輕男女，面孔有些生疏，小趙便放心了一大半。按計劃，她買了食用油以及預防用預備食療的梨子、檸檬、紅糖和薑等等，最後提了一桶水便結了帳，其他的她圖便宜打算網購去買。結算時，她大氣也不敢出，頭也在帽子裏藏得嚴嚴實實，既怕流行病也擔心會被認出來，好在一切順利。

這次網購的速度比她想像的快，幾乎24小時不到，就到貨了，只是要出門跋涉一段距離，這在非常時期出門每走一步都在冒風險都需要勇氣啊。巷口轉角的超市門前，依然是那輛經常停靠的J牌大貨車，道路寬度被佔了一半留了一半給行人和其他，而超市對面那家菜館此時已經罕見地關了門，整條街配上淒淒的寒氣顯得有些蕭條。行人很少，且周圍人人衣帽連頭包裹幾乎已經成為常規標配，防病防風還防寒。

小趙很快到了三岔口，卻不知道快遞派發的具體位置，進了岔口相關的商店問了一問，得到個手指的方向，出來後又向快遞員打了個電話，得到具體的描述，就順著南向一條街走到地點。電話裡快遞員的言語描述不慌不忙挺清晰挺有條理的，看到真人是個有點年紀的大叔，臉上眼尾有些清晰可見的褶子，手上皮膚粗糙黝黑左手無名指的金戒指額外引人注意。小趙之前看到來電顯示是青海的電話號碼，而在此之前小趙從未見識過青海人，今日一番，這位穩重的快遞員讓她覺得青海的紫外線可能比較強烈。

比她後來的一個紅色連帽羽絨服的女人佔據了一個比較靠近的位置，先向快遞員取了貨，而小趙等青海叔與另一個小夥子好不容易交流完才向他開了口報自己電話尾號取貨。接下來那位連帽紅衣女便在回程開始了與小趙一路的交談，說什麼快遞太久都不記得自己買了什麼，邊走邊當街拆了快遞，露出了綠色999的感冒靈，果真應了她的回憶。小趙見她這麼不見外，也就隨口附和應付了幾句，還以為她是為預防當下的流行疾病買的葯，這麼久才到貨，還以為是難買。紅衣女也沒吱聲，隻說是自己下單時沒有現貨，並且還有幾味葯沒買全。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矮欄桿，紅衣女嘀咕的一些小趙也沒有聽得太清，沒想到兩人同程的路線還挺長，小趙感到有點尷尬。她還需要趕往那最遠的那處快遞店，紅衣女竟然也是，只不過她中途在路旁一家理髮店先放下了自己的葯，小趙當時還以為那是她的住所，便別了她加快了前往的步伐，一路的冷空氣凍得小趙的手生疼，抱了快遞在懷裏縮了手在袖子裏才好受些。到了最遠的那家店，紅衣女竟然又排在了她後面，跟她說道：「沒想到你走得還挺快。我是把之前那個快遞放了來的。」小趙頓了頓由衷地回答：「你是對的，我拿著快遞凍得手好冷。」但紅衣女似乎並不共情：「是嗎，我走得都熱起來了。」小趙不由得詫異了一聲：「啊，不是吧。」小趙前面是一大爺，穿著連帽的藏青色大衣，背後印著「XX環衛」四個字，大爺是開著本地牌照的小轎車來的，讓人忍不住猜測是不是本地稍富的人入了個環保的差，不然就是順了某個環保差人的衣服出門。這無疑刷新了小趙的一種可能認知，環衛人也可能是家裏還可以的人。

而排在小趙後面的紅衣女也開始拿出手機說道：「要是能找個班上就好了。」小趙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有此感慨，隨口說道：「我看到有些公司只有幾個人上班，外面從業情況在疫情下好像有些蕭條。」紅衣女沒有再說話，小趙領快遞時候，想著可以向她介紹小趙公寓附近某條巷子裏的那些勞務公司。但待小趙領完快遞，就輪到紅衣大姐，小趙沒有等人家的義務，就那樣自顧自地走掉了。後來她有沒有跟上來，小趙也沒有回頭看，沒有跟上來或許是對方在刻意保持著距離。也許在紅衣大姐的遭遇裡，到處都是到此來找工作的人。

小趙一直走到三岔口，眼看就要到拐口了，還是被一個店面門口的小青年嚇一跳，那是在小趙路過的時候，一個年輕人在右側路邊拿起電話在大聲地跟別人通電話：「我問一下吧，我也不知道叫什麼！」聲音真的很大，小趙路過後不由得向右側側了側，結果就在背後聽得一陣極不友好的喉撕裂的聲音，不知道是要把什麼哢出去還是要把什麼哢掉，這種猶如野獸一般的撕裂聲冷不丁地一下真的挺嚇人，那叫一個猝不及防。針對什麼人就不清楚了，街上說話那麼大聲還怕別人聽了。小趙隻想起她以前同事重複的一句話：「好傢夥，嚇了我一跳，你嚇了我一跳，我記住了啊。」雖然兩種嚇不一樣，一種是策略謀劃中心理戰術比較有技術含量的，一種是原始野蠻畜力暴力的，但此刻小趙還是想套用原同事的那句話，嚇了她一跳她可是要記住的，就在三岔口疑似第二家店門口的畜力人。

小趙左鄰房間的那個中年男子在四周安安靜靜的情況下也會突然就冷不丁地喉撕裂嚇人一跳。小趙估計對方對環境的認知有嚴重偏差。

等小趙回到公寓，也不過就是十一點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