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眼看就要接近兩年，小趙對於項目竟然莫名沒有頭緒。大概，這就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結果，每天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永遠不知道明天那一步在哪裏。而對於小趙這類人來說，不是自己的東西，是不能很好消化吸收的，很容易轉頭就忘。

以至於，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這兩年，她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似乎走了幾步，又可以說，她好像動都沒有動，而她甚至還無法評價如此的對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趙覺得，甚至是職工投資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小趙覺得不應該的，這工作不應該是這種進度，兩年是這種結果的。至少，總不該像是學車那種物理特性強的活動那樣吧，是怎樣就是怎樣，沒有分毫跟一堆金屬討價還價可以存在的僥倖。這分明是人與人之間的，人情人性佔多半的活動啊，為什麼都會如此舉步維艱？！是理智的就會冷漠，還是因為心氣不在？

小趙現在，似乎就是活在眾目睽睽之下，彷彿全世界都知道她的事，全世界都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這種壓力，這種不自在，這種窒息感。她本來一直在佯裝，一直在迴避，過得很壓抑，直到她發現，沒有辦法再像個普通人一樣出門，逃無可逃。

本來是想找通訊上的一種隱秘的自由，結果卻陷入更大更廣的視野，被不知名的人窺視，影響生活，這有點諷刺。兩者，都是由不同的人事引發的，尚不論前者的傷痕是否已經痊癒，而後者，大概正是呈現了這個世界的真實。是繼續保持沉默，還是順勢迎擊？

如果已經不適合在外租住，再考慮經濟上的緊張，小趙有了回老家的打算。而手頭上，給她租房的小哥，自她發現苗頭不對，她習慣性地想要避開這個選項，首先想到的是再向其他人打聽出租的事，盡量避免突如其來的騷擾與冒犯，以及後續的被打擾的生活。這是她保守的第一選項。

可是，如果她選擇面對這個世界，面對現實，去承認，去接受。那麼，即使面對對自己已經有所窺視的出租小哥，她也應該能夠坦然，像是在面對大眾的眼光一樣。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羅老闆當初的一番話——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即使是信息過多暴露在別人面前，最大限度地尋求防衛，做好私隱保護，也是必要的。尤其是在小趙還沒有走上事業的軌道之前，就遭受了這些，卻要像某類人一樣去承受。

一切都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與其被莫名關注給與莫名溫暖，小趙還是喜歡社會上真實冷酷的溫度，可以確保不會對自己要求回報。冷酷，卻相對而言，讓人擁有一種自由。

不管怎麼說，小趙只能先短租一個月下來看看情況，是拿保單抵押貸款拿錢繼續留在當地，看有沒有必要進行長租。還是，留下路費回老家，住進不用繳租金的父親將來打算過繼給自己的房子。這是個問題，但凡她商城商鋪能夠做到返租，她都不會陷入這樣的選擇。

但她傾向於前者，沒有用盡自己的最後一絲力量，她就不會尋求家族裏人的幫助。

但無論是哪者，一旦接受了自己被普羅大眾過多關注的現實，小趙的心態都已然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