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司機，第一個是有點上了年紀的老師傅，一看小趙的大黑箱子就犯起愁來：「這箱子可夠沉……」，小趙沒有聽出話外音，以為是嫌它太重會耗油，不好意思地加碼說道：「後面還有一個。」

等小趙拖來第二個箱子，老師傅還靜止在車尾，盯著黑箱子，看小趙過來說道：「這我一個人可搬不了，得兩人。」原來師傅是怕累著自己！「行。」小趙爽快回答。實際上，小趙覺得自己也沒費多大力就聯合師傅把黑大箱放車後備箱了。另外一個，小趙說就放後座，說著要往車裏拖，這回師傅但是殷勤起來，讓小趙撒開手，自己幫忙抬了。聽師傅口音，應該是當地口音了，地道到小趙一時不能反應過來，需要對方放慢語速重複一遍。

還沒到目的地，小趙在車內就聽到師傅又開始了搶單操作，快下車時，老師傅就開始催到：「動作快點，我還得趕時間去接下一單。」一天之計在於晨，誰叫小趙在人家的黃金時段，跟對方合作了十幾塊錢的生意。小趙下車，到後備箱娶行李，後座的箱子被師傅提出來放在路邊，因為箱內重量不均所以很容易傾倒，師傅就問箱子倒在地上了有沒有事，小趙不拘小節說沒關係，於是師傅就讓箱子躺地上了。老師傅回過頭到車尾幫忙取另一件，小趙也趕緊在線上付了款，最後對師傅說謝謝，師傅地道一聲：「您甭客氣。」就這樣，小趙左手推著黑大箱，右手拖著布藝箱，布藝箱上掛著布藝包，小趙左肩挎著大皮包，像伏爾加河上的縴夫一樣踉踉蹌蹌進了公寓大拱門，在樓棟口辦公室外，見到了伸出幫助之手的工作人員。

辦理了入住，已經十點多了，她一心想著早點退原來的房，不想在路上浪費時間，於是又叫了輛車回去，那裏還有一個紙箱和兩個大袋的雜物。第二個司機讓她在路邊一陣好等，她一看訂單提示，如果要取消訂單竟然還要賠償司機。珊珊來遲的第二個司機顯然比第一個要健談一些，跟小趙聊起了車內健康碼的掃碼操作。說有些乘客，讓掃碼卻只是出示了核酸檢測結果，司機當時沒在意，十幾個乘客只有九個人掃了碼，回頭被交管局查到就處罰了五百塊。小趙一聽，這後果實實在在，趕緊確認了自己的操作，向師傅保證說，自己確實是掃的碼。兩人就一直聊著感慨著大數據時代，路線雖然不是最佳選擇，但小趙很快到了，最後結算比第一趟多了兩塊錢。

房東委派了一個高高的老大爺驗收小趙的退房情況，老大爺看了看屋裏整整潔潔的，說了句：「嗯，挺好。」雖然眼光在閣樓上的擋板處停留了一會，但也沒說什麼。出門幫小趙提著一個大袋子，送她到公寓門口：「沒車嗎？」小趙：「還沒叫。」

「搬哪了？」

「那什麼，北大街。」

「挺近。」

簡短的交流後，小趙把紙箱放在公寓外台階上，老大爺把袋子靠在路邊一小電動車尾，小趙道了謝兩人道了別。第三個司機在小趙線上下單後很快就出現了，小趙熱烈地向車招招手示意司機往前往她這邊開過來，司機一來就打開車門奔小趙過來：「我來我來！」說著就要幫小趙搬紙箱，小趙提著袋子跟了上去。一路無言，小趙線上付完款，下車司機又馬上到車尾拿紙箱，小趙也跟了過去，只聽得師傅問道：「行不行啊你。」小趙：「行的。」於是師傅把箱子放小趙兩胳膊手上，小趙另一手還提個袋子，離開車身，小趙沒走幾步就覺得沒勁，接著就背向下垮到了地上，箱子袋子摔了個叮咚響。後面司機師傅看到哎了一聲趕緊過來幫忙拾掇，小趙苦笑承認：「我不行。」

「在哪呢我幫你搬！」

「我住那公寓裏頭。」

司機一路抱著紙箱送她到公寓門口：「就到這了啊我就不進去不上樓了。」小趙看向他帶著口罩露出笑的咪咪眼：「好的師傅，你人真好。」師傅爽朗：「這都不是事！」兩人告別後，小趙就拖著紙箱，也顧不得它摩擦地面發出的噪音，一直拖到一樓的住房門口。誰叫小趙沒吃早飯呢，這都十一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