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艾伯特小姐，不知您近來安好？許久未與您去信，對您想念萬分。誠邀您假期前來法國做客。」克勞尼抖了抖信封，夾層當中掉下了一枚金色的硬幣，上頭被施展了保護魔法，所以沒有因為她粗魯的動作而在上頭留下任何的印記。

信的末尾除了一個龍飛鳳舞的署名，上頭還留著一個深紅色的唇印。

她很快就把信疊好塞回了信封裡，還欲蓋彌彰地把她夾進了《古代鍊金術與魔咒100問》的書裡頭。確定它厚實到沒有任何人樂毅翻開它、也沒有人能夠從側面發現裡頭夾了薄薄的一片信封之後，才安心第拍了拍，往休息室走去。

裡頭吵吵嚷嚷的。

就像格蘭芬多們一樣，斯萊特林們也因為鄧布利多被停職的消息炸開了鍋。不過，與格蘭芬多們不同的是，他們並不是在擔憂學院的未來，相反，他們中的部分對於未來怡然自樂，並不擁有小獅子們共同的隱憂。

即使聖誕節過去了，霍格沃茲也不太暖和。更何況斯萊特林們的休息室在黑湖地下，總是濕冷著的。並不是所有的學生們喜愛用保暖咒，再加上有一部分的學生確實像艾伯特小姐一般喜歡聞柴火被燃燒之後炙烤著濕潤物品的氣味，休息室的爐火總是燒的很旺。

但很顯然，今天的談話不適合任何以為還未學會保暖咒的學生參與。

克勞尼從宿舍的走道裡頭悄然出現，沒有人任何一個人發現她的身影。

爭論還在繼續。

「說實話，這個怪物真的能夠分辨誰是純血嗎？」

一個混血的女孩據理力爭，克勞尼記得她，是愛麗絲，魔葯優秀，魔咒苦手，但也不差。平時學習很努力，或許因為她原本在麻瓜的世界裡頭受到了非常良好的教育，她與人辯論的時候也總是條條是道、引經據典的。

「難道沒有頭的尼克先生是混血嗎？人們認為能夠變成靈魂的人是非常強大的。難道費爾奇的貓是混血嗎？貓也有純血還是混血之分？」

「只有你們這些混血種才需要擔心這些！」貝克先生的大嗓門在人群當中向來很嘹亮，在這種場合當中發言讓他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這讓他看上去更加興緻勃勃了，「事實是，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純血種受到攻擊，不是嗎？」

「那請問，蛇怪是如何分辨一個巫師是純血種還是混血種？」艾伯特小姐靠在寢室出口的牆邊上，從她的角度能夠看到左右兩邊的所有人，聽到她的聲音，原本鬧哄哄的休息室一瞬間變得靜可聞針落。

「啊？」艾伯特小姐有條不紊地直起了身子，「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不好意思打斷了各位。」她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難道沒有人願意出來答疑解惑嗎？」

「泥巴種！『貝克又大喊了一聲，他身後的高年級生看上去非常後悔站在他的身邊，因為在聽到這聲嘹亮的辱罵之後，他狀似不經意地抬起了自己的袖袍，企圖用沉思的動作擋住自己的臉。

他瞥了一眼他印象中反應應當最為激烈的艾伯特小姐，發現她的嘴角正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甚至就像被石化了一樣，依舊保持著先前那個動作。

她怎麼什麼反應也沒有？

「泥巴種就應該滾出去——別讓你們骯髒的血液玷汙了魔法，垃圾們！」他興奮的尖叫了起來，看起來在校園當中的那個被』斯萊特林繼承人『指使的蛇怪讓他說出這些話時格外的有底氣。

「滾你媽的蛋，貝克！」對面一個高年級的斯萊特林加入了戰場，顯然，斯萊特林的混血們並不佔多數，但也絕不少。盧迪·霍普金斯就是其中最不好惹的一個，言辭也格外犀利——或許是因為他並不想要任何帶有歧視的依仗：他並沒有想過要成為某個家族的附屬，又或者說，他正直的太過分了，居然想要成為一個傲羅，並且成功地收到了傲羅們的offer。

有了他的開頭，更多面色不善的人也加入了對於貝克的瞪視。

當然，他們都是混血。

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想要我撕爛你的嘴嗎？」

「好了盧迪...」站在身後的斯萊特林學長終於發聲了，他拍了拍手，把周圍的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咱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對不對？為什麼不讓最後的時光過得輕鬆一些呢？不用管這些事兒。」

盧迪把按在他肩膀上頭的手撇了，並不吃這一套，但臉色顯然好了一些：「這也不關你的事兒，阿貝爾。」

「所以這對大家並沒有損害。」克勞尼緊隨其後的發聲了，她早就猜到了這場集會的導火索以及真正想要試探的內容，「所以，是什麼阻止了我們分發防禦煉金物呢？」

「那就要問某些人了。」愛麗絲氣呼呼地說，「好像這些東西是他們的似的。」

「同學們，講講道理。」克勞尼說，「我有資格選擇把我的東西交給誰，對不對？」

「身為一個斯萊特林。」貝克陰森森的說，「為什麼要去管其他的人的死活？我們的東西才是優先順序——」

「可是既然你說，純血種們不會受襲，那就更不需要這些東西了。這很合理。」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定義純血的。還是說，你們突然想起了自己族譜裡頭的某位姥姥姥爺還是太上老爺的真實身份實際上是個麻瓜？」

「我們指的不是這個，艾伯特小姐。」阿貝爾柔聲解釋，「我們只是在疑惑為什麼您不將好東西留給自己人。」

「我確實將好東西分給了『自己人』呀？」艾伯特小姐疑惑地外歪了一下頭，看起來確實對他意有所指的事情毫不知情，「無論『純血』還是『混血』，我的『自己人』都有好東西。」

「而其他的什麼，你們想要，可以來買。」艾伯特小姐說，「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魔鬼。」

「生意要好聲好氣地談，先生。」她笑眯眯地說，「一切都好說，問題是，你得有所付出。」

她當然知道阿貝爾指的是什麼，這些年來學習會在學生們中的口碑好的有些過頭。甚至連上遊的混血種們也不再熱衷加入或者成為某個家族的附庸，讓純血家族原本就不景氣的家族生意收到了新一輪的衝擊。

而且，不知道這個組織搭上了什麼東風，在商界頗有威名的貝斯特商店裡頭也有所謂的話事人。他們的股東甚至不願意透露這背後的人一絲的身份信息。

但誰的做法會這麼絕？幾乎要將基礎產業斬草除根了。

諸事不順，總不能再礙著他們敲打敲打這個新貴的下遊吧？

貝克對著他點了點頭，又大呵一聲：「我們可不需要你骯髒的東西！」

阿貝爾幾乎目眥欲裂地扭頭對著貝克大吼了一聲：「閉嘴！」

在貝克委屈的目光中，此次無中生有的會談終於落下了帷幕。

「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艾伯特小姐。」阿貝爾依舊維持著他的彬彬有禮，似乎上一秒怒目圓瞪的並不是他本人，「既然您如此堅持，我們當然不會『為難』。我們只是想要給您提供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建議』。」

「畢竟身為一個學生，我們的資金都相當的有限。這只是來自學長們的關心。」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先生。」艾伯特小姐微笑著點了點頭，「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