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Alpha重生後》第55章 七百是oga
有些前所未見的新鮮事,一開始可能會感到驚訝,但重複親見幾次後,慢慢也就習以為常了。比如前往R-3的途中,羅伊羅德攏共看到戚柏往陸譴懷裏鑽了8次,吊著陸譴的脖子6次,坐在陸譴腿上最久的時間長達兩個小時。
面對兩人眾目睽睽下的親密相處,羅伊羅德的表情可謂精彩紛呈。
不過經歷過被雷電劈開腦子般陣痛的錯覺後,他也就麻木了。
在飛行器上,羅伊羅德找不到機會和陸譴獨處,他只能剋製自己的情緒,不斷為陸譴找借口。
比如:他一定是為了做戲給這群傭兵看,以消除他們的懷疑。——可他是陸譴,他何至於演到這地步?!
又比如:是那個叫戚柏的臭小子投懷送抱,陸譴不好拒絕。——可看上去陸譴並沒有想要拒絕的意思!
總之最後羅伊羅德費了很大功夫,找出一個完全不像樣的理由:「一定是我想多了,那戚柏可能身患絕症,陸譴可憐他。」
可羅伊羅德的心裏平衡沒有維持多久。
他們飛行到第三天,落腳了一個驛星,打算在豪華酒店裏休息一夜。看上去傭兵小隊花錢十分瀟灑,可開房間的時候,羅伊卻發現風思留竟然少開了一間。
他沒問為什麼,也沒人同他解釋。
一直到他眼睜睜看著戚柏跟著陸譴進了同一間房,羅伊羅德先是怔愣,而後……
他悟了。
是他格局小了。
當晚,羅伊羅德就給遠在摩搏亨的麽蘭原發去一條難得不是吵架的私訊,問麽蘭原:【你認識老師的舊情人嗎。】
羅伊羅德以前不關心陸譴的私生活,在他心裏,陸譴是星際最強的存在,這就夠了。
就算是林偕恩當初對陸譴抱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羅伊羅德自己也從來不八卦不關心,只會感到厭惡。
但現在他突然好奇起來了。
羅伊羅德堅信戚柏就是陸譴的新情人,所以陸譴才願意留在這個傭兵隊裡乾耗著。
或許有過去的陸譴作對比,現在他對自己的情人這麼寵溺,就顯得十分稀罕,讓羅伊這個旁觀者都感到牙酸。
羅伊不禁想,那他以前的情人都是怎樣的人啊?也和那個年輕的傭兵隊長一樣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
也對,陸譴不用在乎對方的實力強弱,因為他自己足夠強大,根本不需要去關心別的。
那晚,羅伊羅德想了很多,甚至還想到,陸譴恢復身份以後會不會把這個戚柏領回去,還是說,陸譴是那種玩玩就算了的人?
直到麽蘭原的私訊回復回來,羅伊羅德才發現,他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Ln.】:?
【Ln.】:從我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陸譴跟誰談情說愛,哪兒來的舊情人。
羅伊羅德手一哆嗦,下意識回了句:【你哪年出生?】
但他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根本不重要。
陸譴彷彿是天地初開就存在的人物,如今他還死而復生,更證明了他身上的特別之處。
羅伊羅德現在問這個,倒顯得有些多餘。
所幸麽蘭原也沒有閑工夫回答他這個問題,直接驚恐反問道: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難道陸譴身邊有人了???】
三個問號重重落在屏幕上。
羅伊冷笑了一聲,決定讓麽蘭原和他一起痛苦,於是他回了個:【對。】
這下麽蘭原不回消息,直接打通訊過來了,接通的第一聲就是中氣十足的:「誰?!在哪兒!讓我看看——」
「你把獸園的血獸準備好,很快就能見到他們。」
麽蘭原一聽就懂了:「是那個傭兵隊裡的人?哦,我知道了,是叫風思留吧?我查過他們的資料,那女人雖然現在是個落迫的beta,但過去的生活實在豐富多彩……只是我真是想不到,陸譴這個萬年古木也有為女人開花的時候。」
羅伊輕輕哼了一聲。
那音調多少透露著戲謔和嘲諷。
「……好吧,看來不是那個女人。」
麽蘭原畢竟活了那麼久,對於這種細微的情緒變化有非常敏感的洞察,他知道自己的推測錯誤,但頓了頓,腦子裏又突然冒出了其他人的臉,於是震驚萬分地叫道,
「等等,隊伍裡的其他都是beta,還都是男人——」
「不不不,我是星際ABO平權互助會的協議理事之一,你知道我並沒有看不起beta和男人的意思。但是羅伊,你得跟我說清楚,陸譴他究竟跟誰……他,他能跟誰?!」
對於正常的男性alpha來說,能夠快速相互吸引的,必然是擁有絕對信息素匹配值的人。
如果對方根本是個沒有腺體的beta,同時,和陸譴的相處不過個把月,又怎麼可能成為陸譴的「情人」?
麽蘭原完全想不明白。
在麽蘭原撕心裂肺的追問聲中,羅伊羅德卻舒心了,他覺得自己這些天落下的心理陰影得到了寬慰。
有人和他一樣無法接受這樣的陸譴,那就說明問題不是出在羅伊身上,而是出在陸譴身上。
他畢竟是陸譴。
他怎麼可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一樣愛人。
-
「我已經遛了比達三天了,說好是輪流,今天就得你自己去。」
風思留正帶著比達,站在戚柏和陸譴的房間門口,她拍拍比達的背,把它推到戚柏跟前,
「別露出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它是你的契獸,你應該和它多培養培養感情。」
「我和它感情已經很好了,不需要每時每刻在一起。」戚柏縮在門後狡辯。
「你和六千的關係也已經很好了,」
風思留目光幽幽地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房間裏面,陸譴或許正在浴室或書房,因此沒看到人,
「你們也不需要每時每刻在一起。」
話音落地,戚柏倒抽一口冷氣。
他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霎時間褪去了光澤,好像被風思留這句話潑了十足的冷水。單薄的肩膀輕輕顫抖起來,嘴唇抿得很緊——
打架被人薅了頭髮的委屈,也不過如此。
三秒鐘後,戚柏終於結束了他短暫的悲傷,對風思留妥協道:「遛,我馬上遛。」
「嗷嗚嗚~」被沒心沒肺的契主忽視多天的比達忽然興奮。
戚柏帶著比達離開的時候,風思留卻還站在原地。
一直到確認戚柏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風思留忽然緩緩抬手,再次按響門鈴。
……
風思留給兩人訂的是這棟酒店大樓裡最大的一間套房,裏面有一大一小兩間臥室。
她的考慮是,如果戚柏夜裏抽瘋,突然要跟陸譴攤牌,而陸譴又接受不了……
那至少房間足夠大,他們其中的某個人不用大半夜流落在酒店走廊裡。
風思留對戚柏的了解,比對陸譴要更多一些。
她確定,戚柏是那種一激動起來能把命扔給對方玩兒的人,加上對感情之事的一無所知,他只會更不知分寸。
現在的戚柏,仍然懵懵懂懂的,大道理都聽,但聰明事一件不做。
風思留不怕他傷人,就怕他不把這當回事,遲早傷了自己。
現在風思留只能寄希望於陸譴。
她希望他們這兩個人,不會成為日後令彼此為難的關係。
陸譴打開門,看到的就是正在沉思的風思留。
她沒有立刻說她為什麼來,陸譴也不問她來做什麼。
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而後風思留突然笑了。
她覺得六千好像知道她來幹什麼。
陸譴請她進了房間。
「喝什麼。」
「酒,謝謝。」
「不客氣。」
這好像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風思留是女性,平時又和陸譴沒有太多需要溝通的事情,因此最多就是在吃飯時一起閑聊一二,沒有私下交流的時候。
說起來,兩人有非常相似的一點——在多數時候,他們都有將自己置身事外的習慣。
風思留找上門來,陸譴並不意外。
雖然她作旁觀者的時候更多,但陸譴看得出來,風思留對戚柏很上心。
至少比對隊伍裡的其他幾人更上心。
一杯酒放在她面前,陸譴自己卻只是倒了杯溫水。
「看來你的生活很健康。」風思留打趣說,「和七百不同,你也知道,他有時候大半夜起來喝咖啡。」
「我不太清楚。」
「不是天天睡一起嗎,你沒見過他夜裏起來抽瘋?」
「沒有。」
「那早上……呢?」
「什麼?」
風思留揚了揚眉,對此感到不可思議。
但從陸譴的反應來看,他是的確沒見過戚柏發病。
「你知道嗎,其實比起他失眠,有時候我更怕他起不來。」
她抬手喝了口酒壓驚,忽然毫無鋪墊地對陸譴聊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以前我們沒錢飯都沒得吃,所以小病小痛從來不會想著去醫院。戚柏睡覺的問題,一開始誰都沒當回事,更不可能專門為此花錢找療愈師,當然,戚柏自己也從來不會要求什麼。
「……你知道機甲回收站嗎?可以上網查一查,就是大型的廢棄品工場。回收站的小倉庫裡有很多保護零件的泡沫堆在地上,我們有時候賒不到招待所的帳,就在那兒睡覺。通常我會和戚柏待在一起,別誤會,這與性別無關,只是戚柏嫌張厭吾和荀朝塊頭大佔地方,又嫌虛無及睡相不好。」
「總之呢,有天我們也是去到那樣的地方借宿。可惜那次運氣不好,碰上夜裏暴雨,屋子淌了一地水,泡沫濕透了,誰都睡不著。
「我想叫戚柏起來,免得感冒,結果怎麼都叫不醒。」
說到這兒,她突然看向陸譴,笑問,「你猜他怎麼了。」
陸譴知道風思留不是找他要答案的,她只是確保陸譴在聽她說話,於是配合地問:「他怎麼了。」
叫不醒,或許就是夢魘,或暈過去了。
聯繫之前他們說過的戚柏做噩夢的事,也許那次情況更嚴重。
陸譴認為至多不過是這樣的情況。
但風思留說:「他死了。」
「什麼?」陸譴少有地感到一些愣神。
「他死了。或者說,在當時那個狀態下,像是死了。」風思留說幾句話的工夫,杯子已經空掉,她給自己又倒上一杯,繼續道,
「這事兒我沒跟虛無及他們說過,因為那時候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到……至少沒有現在這麼穩固。如果他們發現戚柏有可能死掉了,也許當天夜裏我們就散夥了。」
陸譴對於風思留後面的話並不太留意,隻問道:「什麼叫,像是死了?」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後來呢?」
「後來?我把倉庫門關上,不管荀朝他們在外面怎麼喊,都不開,我坐在戚柏旁邊,那時候不覺得緊張或害怕,只是在想,太陽出來之後,他如果還不醒,我就把他埋了。」
陸譴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這些舊事所牽扯心神。他甚至脫口道:「所以他醒了。」
因為醒了,所以傭兵隊沒有解散,他們繼續待在一起,直到今天。
陸譴是這麼想的。
但風思留告訴他:「沒有醒。」
那天戚柏一直沒有醒。
…
天亮了,風思留打開倉庫的門,她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懶散刻薄,冷靜地靠在門框上,對其他人說:
「他好像受涼了,該死的雨。」
那天的張厭吾,仍然像個合格的工具人,主動地背起了戚柏。
但他獃頭獃腦地說了句:「他很冷。」
虛無及看到戚柏臉色不對,正要探手過去,卻被風思留猛的一聲哈欠打斷了動作。
「啊對,你快去檢查檢查,看看是不是犯了別的病?要不就送去醫院吧,可別讓我們的隊長受苦。」
她這句話提醒了其他幾人,就算戚柏真的生病了,也只能靠自己熬過去。
管他哪兒不舒服,就這麼著吧。
於是虛無及尷尬地乾笑了一陣,收回了手。
……
「人類進化到現在,連血脈之力也擁有了,身體多少也有些自救的本事吧?」
「那時候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沒有埋掉他。我打算再給他三天時間,如果他醒不來,一定會把他扔掉。」
風思留冗長地嘆了口氣,這回幹掉了酒,不再倒了,放下杯子,說完了這段短暫的回憶:
「還好他第二天就醒來了。有了呼吸,有了心跳。我也算偷個懶,不用給他找地方埋。只是後來我告訴戚柏,能活著就活著,真要死了可千萬別告訴我。我不想再等他一晚上了。」
「看吧,就是這樣。戚柏的睡眠問題沒有那麼簡單,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好覺。」
她自顧自講完了這段故事,沒有打算通過這件事告訴陸譴什麼道理,最多不過抖露戚柏的一個秘密。
但陸譴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
「你替他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你能安撫他睡覺,相當於救了他的命。」
風思留並不打算和陸譴猜啞謎,便直接了當地說,「可是六千,如果有一天七百真的離不開你了,怎麼辦呢?這場好覺,你能給多久?」
她停頓一段時間,而後意味不明地對陸譴道:
「還是說,我們要聊聊,為什麼他能在你身邊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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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譴過去的生活並不那麼接地氣,他唯一一次聽說「腺體摘除」還是在新星聯星際政治會議上。
那時候,有兩個星系都否決了這項提案,認為腺體摘除對人的影響是巨大的,它將阻礙天賦血脈的進化。
儘管陸譴擁有投票權,但他每次都是棄權。人類的進化要如何,他做不出任何決斷。
此後,腺體摘除就從他的生活中隱去了。
最初接觸戚柏的時候,陸譴沒有感覺到精神力,自然而然將他當做了Beta。就算聽到戚柏口無遮攔地說起自己是omega,也只是付之一笑。
和alpha之間相互壓製不同,和omega在生理上不自覺地吸引不同,因為戚柏是「beta」,所以很多時候,陸譴不太在乎戚柏的靠近。
陸譴回收了能量源以後,要用以修復精神力,而這具身體沒有腺體,無法自體散耗能量,所以陸譴會在進行修復的時候同時釋放信息素,以避免堆積造成的神經毒素。
一開始戚柏要挨著他睡的時候,陸譴趁戚柏睡著的時候試探過,對方什麼都感覺不到。他也就放下心來。
陸譴的信息素和一般人不一樣。
他因為活得太久,自然沒有階段性的繁衍,來改變和進化自己的信息素。
簡而言之,如今世上沒有和他信息素百分百匹配的omega。
alpha和omega之間的信息素吸引規則,就是基於匹配度的——匹配度越高,能夠聞到對方的味道越醇厚濃烈。
而百分百匹配度的雙方,在即便不釋放信息素的情況下,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味道。這邊是所謂的「命定」。
也就是說,不僅beta,即便是普通的omega,也可能聞不到他的味道。
因此後來陸譴在戚柏睡著時釋放的信息素也就多了些,有時候一整夜都會進入放鬆狀態,以使自己身體□□。
直到那天晚上,戚柏無心的一句話,讓陸譴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的失誤。
他終於發現了戚柏後脖頸原本生長腺體的地方有非常細微的切口,終於重視起戚柏身體裡總是紊亂的血脈之力。
戚柏是個omega。而且在沒有腺體的情況下,也能捕捉到他的信息素……
極有可能是和他匹配度不低的omega。
萬幸的是,戚柏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陸譴還有彌補的空間。
那天以後,陸譴開始了解腺體摘除手術,在每天睡覺的時候,他會檢查戚柏身體裡神經毒素的淤積情況。
他發現,戚柏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肓,光是精神力的安撫只不過是短暫的陣痛,必須要進行專業的治療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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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風思留試著拋出問題,
「如果不能徹底根治一個病症,就不要給他會上癮的短效葯。你覺得呢?」
陸譴瞭然。
他想,風思留和他的打算一樣,不能讓戚柏這麼拖下去了。
戚柏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嚴重,如果不及早就醫,很可能再次出現休克,而且下一次就不一定還能醒來了。
但從陸譴了解到的信息來看,戚柏如果要做手術,可能需要很長的周期。他不確定戚柏願意這麼做。
「你來,是你的意思。他不知道?」陸譴想確認。
「嗯。」風思留點頭。
當然是她的意思。戚柏那個笨小孩,在感情這件事情上跟過家家一樣,哪裏懂什麼戰略性拉鋸。
她說:「你放心,我來找你不是想讓你為難。但戚柏情況特殊,他很多時候很衝動,容易作出錯誤的判斷。我想和你商量,也許你能對他起到一些好的引導。」
「我會盡量。」陸譴很快答應。
話音剛落,風思留一拍大腿,鬆了口氣:「太好了,你比我想得更好說話。」
「我並不是答應你什麼,我認為還是要讓七百自己做決定。」陸譴想的是手術的事。
畢竟,戚柏過去摘除腺體,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理由。如果要提議讓他做後續的手術,也許會冒犯到他過去的傷口。
「我明白,我們自然不可能背著他做決定。但你能表態就已經很好了。戚柏還是個懵懂的人,我只希望,如果你要跟他聊這事兒,一定要慢慢來,不要讓他傷心。」
風思留想的是戚柏情竇初開的事。
她覺得陸譴一定是看出戚柏的小心思了,但陸譴這人成熟穩重可靠溫柔,一定不會傷害戚柏。她此刻鬆了口氣。
兩個人都得到了彼此的認同後,站起了身,客客氣氣伸出手握了握。
陸譴把風思留送到門口。
「六千,真的謝謝你。」風思留感慨道,「有你在他身邊,我很放心。之後還請你多多照顧他。」
兩個人客套了一輪,最終要道別。在點頭以後,不約而同地開了口——
陸譴:「放心,我會找機會和他說手術的事。」
風思留:「他的初戀是你,也算幸運了。」
陸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