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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鑄山河之兩宋》第七回 求投降斥退賢良 毀長城北宋滅亡5
第九節

此時,本來已經被趙小官家趕離汴京,準備返回駐地的陝西軍得知京師失守,立刻反身準備回援章節請到)

粘罕率大軍西進,把陝西軍給堵在了潼關一線,雙方激戰旬日,互有勝負。

金主吳乞買擔心斡離不兵力不足,隨即從真定府率領龍翔軍來到汴京城外。雖然斡離不勸吳乞買進駐真城宮,但吳乞買卻不願意被宋人的懦弱和榮華給粘染了,隻將禦營設立在真城宮外。

然後,吳乞買下令金人再次大舉進入汴京。這下可好,所有在他們眼中有價值的東西一撈碩盡,無數禮器、儀仗、樂器、寶璽、輿服、法物、禮器、渾天儀,連百戲所用服裝道具,各種圖書典籍,全被金人搶劫一空。

靖康二年三月六日,金主吳乞買傳下旨意,命令把大宋的二帝、後妃、宗室、臣子全部押送禦營,宋朝的滅亡已經是近在眼前。

被押解上路的大宋君臣大多是五穀不分、四肢不勤之人,又是天寒地凍之時,這些曾經的貴人們號哭不止。雖然金主的禦營離汴京也不過只有十多裡路,但他們一直走到天晚時分,總算到了金主吳乞買的禦營門前。

昌平王兀朮等先入內繳旨,守衛禦營的金國禦林軍——龍翔軍士卒看到大宋君臣已到,不值勤的齊來觀看南朝皇帝、宗室、臣子。圍觀的士兵一臉輕蔑,向著他們指指點點,口中隻說是昏君、佞臣,羞得二帝和大臣們抬不起頭。

虞允文的大車則是直接被趕到了禦營的裏面,金主早已將一頂大帳打掃乾淨,以待能臣。

父女倆剛剛歇了一會兒,昌平王兀朮就帶著幾名宋人宮女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端著衣服、配飾的數名僕從。他上前先行了一禮,方才說道:「先生,我家狼主得知先生已到,十分高興,特派這幾名宮女照顧先生起居。所有章節都是請到請先生在這裏稍歇片刻,沐浴更衣。等晚上參加歡宴時,我家狼主再為先生舉酒接風。」

虞允文微微頷,兀朮大喜過望,隨即告辭。

虞水靈看著兀朮離去,立時撅起了小嘴:「爹爹,你真的要投靠金人嗎?他們可是殺死我們一家人的兇手!我恨死他們了。」

「傻丫頭,你總不會連爹爹都不相信了吧?」看水靈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虞允文微微一笑,把她抱在懷裏,拍拍她的後背:「好孩子,既來之,則安之!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

靖康二年三月七日晚,金人禦營大帳。

此大帳原為遼國皇帝所有,被金人奪來之後佔用。大帳方圓過百丈,內裡可容千人。黑色的氂牛皮毛為廬頂,帳前豎立著代表金朝皇帝的金黃色長飄帶。

大帳四周侍立著一隊隊金人武士,威嚴挺立。外面則是鋪天蓋地的金人鐵騎,殺氣縱橫,號角聲餘音不絕!

金主吳乞買在禦營大帳中大開盛宴,慶賀滅宋戰爭大獲全勝。

所有隨金主南征的重臣、將領除必須負責守衛的以外,余者全部出席,數百名金國臣子依次分列左右,濟濟一堂。

只有魏王斡離不因身體不適,留在自己營中休養,沒有前來赴宴。

虞允文也按時赴宴,他牽著水靈進得大帳,卻立而不跪。

金主看他進來,立刻主動起身相迎:「虞先生,朕早就盼望能與先生一會,得聽教誨。如今得償所願,幸甚也。」

聽了金主之話,虞允文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出聲答話。()

他如此行為,惹惱了旁邊一人,那人猛然起立大喝:「兀那南方蠻子,我家狼主如此尊敬於你,是天大的恩遇!你居然敢如此倨傲,實在無禮之至!」

「婁室,不得對先生無禮!」金主立即喝止,然後向虞允文致歉:「先生不要往心裏去,婁室是個直性子,非獨對先生如此。平日裏,除我之外,連我的幾位兄弟、侄兒他也是常頂撞的。四皇侄,還不快請虞先生入席。」

昌平王兀朮連忙上前引路:「先生請。」

婁室被金主喝住,悻悻然落座,看到兀朮居然將虞允文父女引至左第一個座位上,不由得憤憤不平的小聲嘀咕:「狼主為何對這個文弱書生如此重視?他屢次殺傷我方兵將,阻我大計,今被擒來,居然還得到如此的禮遇!難道,殺我們的人反倒殺出功勞來了?!」

他身邊一人早已聽見,湊近他低聲說道:「千萬不可如此說,若被狼主知道了,定然不會輕饒於你!」

婁室轉頭一看,原來是斡離不和兀朮兄弟的軍師哈迷蚩,此次滅宋的大功臣。他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敢真的太過無禮,直接斥罵哈迷蚩太過沒用,只是板著臉問道:「軍師為何如此說?莫不是漢人的書讀多了,把漢人的小膽也學來了?」

「婁室將軍,虞允文在大宋雖然只是個小官,但在民間威望甚高,頗得民心。如果能夠收服於他,大宋軍民的民心土氣會大受打擊。」哈迷蚩知道婁室不過是個粗人,性子過於直率,說話雖然難聽,卻很服理,好心的勸說道:「何況,此人之能天下少有。凡欲得天下者,少不了才智之士相助。狼主如此厚待於他,是為了我大金的將來,將軍身為駙馬,理應明白狼主的一片苦心。」

「多謝軍師提點,我自不會違背狼主的旨意。()」婁室性子雖然粗率,但還能明白哈迷蚩出言勸解是為了自己好,雖然還不太明白金主的深意,素來忠實於金主的他還是向軍師致謝,先將一口氣忍了下來。

第十節

酒過三巡,金主命令身邊的傳承官:「將兩個南朝皇帝和他們的臣民全部帶上來,且讓大家看看,這亡國的君臣是何等形容!」

大宋臣子們被趕到帳外等候,趙佶、趙恆二帝互相攙扶著,戰戰兢兢的被金人趕入大帳。

看到兩邊金朝臣子在沖著他們指指戳戳、口口聲聲「亡國昏君」,二帝早已羞的無地自容,隻拚命低下頭,哆哆嗦嗦的立在帳門邊上。

吳乞買高居位,看著全身打抖的大宋二帝,冷笑道:「你二人自毀長城之時,可曾想到過會有今日之羞辱嗎?」

當面遭到金主如此斥責,趙佶、趙恆二帝嚇得一身冷汗,低眉垂、不敢有半句分辨。

吳乞買見此二人雖為皇帝,卻如此的懦弱無用,頓覺其形象可憎,丟了皇帝的臉面!

這也難怪吳乞買,大金以武立國,自金太祖完顏阿骨打以下,金朝皇室和宗室成員哪一個不是身先士卒,以軍功為傲。就是金主本人,繼承帝位之前也是不避刀兵,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何曾見過如此無用、懦弱的皇帝!

吳乞買厭棄的白了這兩個廢物一眼,問左右道:「諸位說說,對這種昏庸無用之人該如何處置?」

一名文臣起身行禮:「狼主,宋國趙佶、趙恆父子雖身為皇帝,卻不能護佑萬民,反寵幸奸徒、濫用國力、殘民以逞,甚至殘害忠良,自毀祖宗基業,理應廢為庶人,永遠囚禁。」

吳乞買點頭,隨後對傳承官吩咐:「且將二人龍袍扒去,給他們留一件小衣遮羞便是。」

趙佶、趙恆二帝頓時慌作一團,苦苦哀求,金人不但不聽,反而擁上數個侍衛就是一通亂抓亂扯,當眾羞辱。

大帳裡的金朝君臣子看著這父子兩個掙扎哀求,形象難看,平日裏的皇帝威嚴全無,齊聲哈哈大笑,直把兩個可憐的南朝皇帝,當做了玩雜耍的猴子一般戲弄取樂!

大帳外邊距離較近的太上皇后、皇后及眾後妃、宗室們眼看金人如此汙辱自家君主,全都齊齊落淚,卻無一個敢上前保護自家主子。

宋朝一般大臣距大帳的位置稍遠,等排在前面的吏部侍郎李若水等人看見金人無禮,二帝的龍袍早已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性情耿直的李若水不覺心中大怒,推開金兵猛衝上前,伸手便來撕扯開圍著兩位君主的傳承官。其他大臣剛要跟過來,卻是被剛剛反應過來的金兵給攔住了。

見那些傳承官根本不理會自己,李若水一怒之下,伸手便向自己前面一人的臉用力抓了下去。那人冷不防被抓了一把,臉上鮮血淋淋,大叫一聲退了開來。旁邊幾人也給嚇了一跳,停住了手。

李若水連忙衝到二帝面前,伸開兩臂護住自己的君主,就如同想在鷹爪下保護自己小雞的老母雞一般。

吳乞買沒想到,不被金人看的上的大宋臣子中還有血性之人,愣了一下,方才問道:「這是何人?」

昌平王起身恭立,回答道:「狼主,這位是吏部侍郎李若水,是個大忠臣。望狼主體諒他的忠心,多加寬宥!」

金主聽聞是位忠臣,便道:「既然如此,不與他計較便是,且叫他下去吧。」

在一旁待命的傳承官連忙上前,想將李若水拖將下去,可他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奮力摔開拉他的金人,直指著金主大罵:「你們這些個不知天理的蠻子、野人,把大宋天子如此**!一群狗輩、畜生。終有一天,我大宋將士必把你這些豬狗殺個乾乾淨淨,方能出今日的惡氣!」

吳乞買本不想理他,可李若水不住的破口大罵,豬狗、畜生罵個無休無止。他終於惱羞成怒,勃然道:「我只是禮敬忠臣,你倒是給鼻子上臉,沒完沒了的。來人,把他的舌頭割掉,轟了下去。」

兀朮聞言大驚,他心中對大宋這些百劫餘生、忠貞不二的大臣素有好感,也知道如果想要征服大宋,這些忠臣、能臣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對象。而這位李若水原本就是仕林中的宗師,很得天下士子們的敬重,若是殺了他,只怕士子們會更加痛恨金朝。

他連忙上前,湊近金主道:「狼主,請息雷霆之怒。李若水不過是個死硬的老秀才而已,最多把他關起來就是了,不必與他著氣。」

「也罷,且聽你一言,把他給我拖出去。」吳乞買對自己這個在金人中難得明白的四皇侄最是信任,也知道他是為了大金對宋朝之地的統治,才會為這個老傢夥求情,當然就給了兀朮面子。

哪知,李若水根本不領兀朮的情,只是大罵:「金狗!你把我李若水看做什麼人了?!老夫豈肯受畜生的恩!士可殺不可辱,大不了拚得一死,還好過做個亡國奴。」

「好你個李若水!昌平王好心為你求情,你卻如此不領好意!既然想死,朕且成全了你。」吳乞買再也忍不住怒火,抓起桌上的酒杯砸了過去,將李若水打得頭破血流,隨即喝令道:「把這個老傢夥拖將下去,碎屍萬段!」

旁邊的傳承官隨即衝上來,抓住李若水向外拖去,李若水拚命掙扎,仍是罵不絕口。

「等等!」一個聲音攔住了正向外走的眾人。

大家循聲望去,原來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一直未曾開口的虞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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