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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鑄山河之兩宋》第三回 汴京城歌舞昇平 憂國事義士同心5
第五節

「你是說,因為宋夏之戰,導致了大宋在對遼作戰時的敗績,並不是因為軍隊的實力不足?」清義道長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表情、聲音顫抖,此事關係重大,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k

「的確如此,這是大宋最錯的一次決策,沒有進行慎重的考慮,浪費了軍備和兵力,卻沒有得到什麼結果,實在是令人惋惜。」

虞允文的話音剛落,清義道長就猛然站了起來,虞允文一呆,趕緊問道:「道長,您這是……」

「我出去一下,你們繼續。」清義道長嗓音嘶啞,似乎有些慌慌張張的,腳步踉蹌的沖了出去。

馬林驚異的看向李綱:「李兄,道長怎麼了?為何如此表現?」

「宋夏之戰,清義道長出了大力。他平時並不會參與朝中之事,但當時,他出面說服了陛下,這才有了這場長達四年的戰爭。」李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表情沉肅地低聲說道:「之前,已經不少有識之士都認識到此戰的弊病,議論紛紛,他已經很不安了。如今,你的話讓他徹底明白自己做錯了,他當然會受不了。」

「糟糕!怎麼會這樣?!」虞允文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不安的說道:「我真不該當著道長的面這麼說,這實在是……」

「不,有些事,挑明了反而好。痛苦一時,總比一生難安要強過許多。」李綱仰天長嘆一聲,目光深邃:「你們不知道,西夏是清義心中的一個結,不解開的話,他永遠都無法解脫,修行不過是虛妄。」

清義道長原本是大宋名相韓琦的外孫,名叫孫業,曾是大宋的熙河大都護。他在出家之前一直都在西部邊境對西夏作戰,可以說與西夏有著血海深仇。

後來,大宋在平夏城之戰獲勝,之後迫於遼的壓力,仍然將俘虜還給西夏,並處死了所謂「擅自開戰」的平夏城防禦使李則林來向遼交代。

與李則林並沒有直接關係的孫業,出於對西部邊軍的士氣和未來戰事的考慮,再三向朝廷陳述平夏城之戰,並為李則林求情,但還是沒能保住他一條命。x?s!

此後,對朝廷徹底絕望的孫業辭去了軍職,並出家做了道士,離開西北邊境四處雲遊。直到十五年前,他才回到了汴京,此時,清義道長已經成為了知名的道家大師。

因為朝廷尊崇道家,也因為清義道長的姑母是先帝的貴妃,他對朝廷的影響力自然不小。

對西夏的仇恨深深的埋在清義道長的心底,怎樣也無法忘懷,這才使他在四年前朝廷討論是否對夏作戰的時候,會出手幫了他本來十分的討厭的童貫。

「國讎家恨,如何能忘、又如何排解?難怪道長會如此的不理智。」虞允文聽完了李綱的介紹,長嘆一聲:「我們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是你,該如何安排這段時間戰爭的前後順序?」李綱追問道。

「三個步驟:安撫西夏、接觸女真;完善軍備、穩定內部;奪回幽雲、強化邊防。」虞允文略一思索,臉色變的肅然起來,正色道:「定下收復幽雲之議,最先做的就是應該努力緩和與西夏之間的緊張關係,平定西北的危險,這樣才能將精銳從西北抽出。同時可以與女真多接觸,但不與其結盟;對遼明示大宋一定遵守協議,以慢其心。

下一步應該集中軍隊主力,未雨綢繆、養精蓄銳、完善軍備、強化戰鬥力。對內則是逐步廢除苛政,安撫民心、調動民意,讓百姓對開戰不持反感,使得大家能夠勁兒往一起使。

對外交往的時候,應當達到讓大宋置身事外的最終目的,從而使自身戰、守、和都保留相當大的迴旋餘地,靜觀遼金局勢之變化,蓄勢而。一旦出現有利局面,對遼的軍事行動必順是雷霆一擊,不能給它任何喘息的機會。注重以軍事打擊,但還是要輔以攻心、策反手段,雙管齊下,先求勝而後攻心,以促其分化,這樣比較穩妥,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大宋的利益。メち」

虞允文頓了一頓,然後繼續解釋道:「以上計劃不可能一蹴而就,想要完全做到,至少也需要好幾年的時間精心準備。這樣,在收復幽雲之後,可以屏護大宋本土,防患於未然之時,全力應對金國崛起後的最壞局面,也就是金兵南下攻宋。雖然前面的已經不可能改變,現在開始準備猶未不晚,但朝廷……」

在將他自己的見解一一道出之後,虞允文便收住了話頭,並沒有進一步說明該如何影響朝廷的政策方向。因為一個他還不是很了解現今大宋朝中的情況,另一個也是他就算得到授予的官位,也最多不過是個閑官,不可能參與朝中的中樞決策,說也無用。

「咳,朝廷至今根本就沒有想到金人可能南下的事,他們還正在忙著慶賀收復幽雲呢。」李綱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開門見山地說道:「陛下還打算出去祭天、給自己上尊號,哪還有心情管金人的事。自己本身就沒守約,卻把金和大宋之間的關係寄托在和約之上,怎能求得真正的安全?!」

虞允文和馬林兩人相視無語,如此沒有心肝的君臣,叫他們還能說什麼?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大宋就這樣完蛋了嗎?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投金呢,也許還可以保得鄭家莊安全,不至於如今這樣的淒惶。

「事情還沒到最終絕望的時候,從來都是信心十足的李大人,今天如何就這樣輕易的沒有了信心?」清義道長的聲音響了起來。

虞允文和馬林連忙站起來迎候,虞允文不好意思的說道:「道長,剛才我實在是……」

「不用抱歉,我還應該謝謝你呢。」清義道長已經恢復了平時灑脫的樣子,抬手示意他們坐下,自己也重新坐在李綱的身邊,淡淡的笑了笑:「說人容易說已難!我說你們過於記著仇恨,是著了皮相,可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老道這次好像是想明白了,真的解脫了凡塵俗事,我該對你道一聲喜了。」李綱仔細觀察了清義道長一會兒,笑著拱了拱手。()

「難得你這個老倔頭能道一聲賀,我是不是該興奮的流淚以對啊?」清義道長不以為然的白了李綱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這句話好像是你對我說的吧?難道你自己反而忘記了?」

「道兄教訓的是,我記住了。」李綱如同被雷擊一般,身體一顫,毅然抬頭:「為了大宋和千萬百姓,我絕不放棄,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也會堅持到底!」

水靈終於完全恢復了正常,和以前一樣的調皮、搗蛋,甚至有些變本加厲。當然,李綱大人家的兩個倒霉孩子可真是叫苦連天,被這個瘋丫頭欺負慘了。

為了水靈著想,虞允文特意請清義道長收水靈做了俗家弟子,掛名在神霄宮。

好在水靈雖然調皮,卻明白事理,反而讓人覺得她皮的可愛、而不是討厭。因為心疼水靈,大家對她自然十分的疼愛,不要說清義道長和李綱了,就連趙良嗣見過她之後,也非常喜歡這個聰穎過人的淘氣丫頭。

有了這麼多人為她撐腰,虞允文不要說是管教水靈,連說一句重話,都有人護著,實在是哭笑不得。

自和李綱深談之後沒多久,趙良嗣便派人來叫他們回去,朝廷的任官決定很快就要下來了。

此時,朝中新、舊兩黨仍然在針鋒相對、寸步不讓,朝中臣子也被他們強行分成了兩派,非此即彼。現在,蔡京去相,操控著朝政的是舊黨,以丞相王黻為。

趙良嗣是童貫帶回大宋的,而且在朝廷議定對外方針的時候,站在蔡京等新黨一邊。馬林自然是不必說,他是趙良嗣的族侄,也是馬家未來的繼承人,當然屬於新黨。

有意思的是虞允文,他本來是跟著馬林來到汴京的,理所應當是和馬林在新黨一派。但朝廷封官的時候,卻是屬於所謂「舊黨」一派的李綱當然,李綱是沒興趣管什麼新黨、舊黨之分的),將鄭家莊一事說成了是虞允文為大宋效力,被金人得知,才導致金血洗村莊,打動了皇帝趙佶,為他討得特殊的榮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李綱這樣做,也是希望虞允文能早點進入朝廷的決策層,將來可以幫的上自己。

虞允文從白身一躍成為正五品中書舍人,陞官度快得令人吃驚,官位還過了帶他來的馬林,自然而然被直接劃到了「舊黨」範圍裡。

趙良嗣卻並未生氣,他反而對虞允文和馬林能夠被李綱等人接受而高興。以趙良嗣為官多年的經驗,要想在大宋朝廷有所成就,在士林中的名望和關係必不可少。自己是從大遼投身而來,馬林過來之時也可以算是「空降」,根本不可能再走大宋士人最常出道的「科舉」之路。

就算將來馬林的政績再高,也不會為大部分士人所理會,只能依靠皇帝的寵幸,這實在是在建一個空中樓閣,一旦失去帝寵,馬家就會大禍臨頭。只有讓士林中人真正的接受了馬林他們,在不殺士大夫的趙宋,就算沒有了帝寵,馬家也會有再起的一天。

當然,馬林和李綱他們的關係自然不能被蔡京他們知道,否則,以蔡京不容人的秉性,已經下台且敏感過度的他,只怕會立刻對付趙良嗣和馬家。

好在中間有個清義道長,這可是連蔡京也不得不賣面子的人,此事當然就被揭過。就是以後馬林還是常常和虞允文一起出入神霄宮,蔡京也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表示,反而對馬林能接近清義道長十分滿意。

這個老道士在宮中影響甚大,可以說是不出手便罷,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不虧曾經是邊關大將。當年的孫貴妃雖然不是皇后,卻保護、教養過當今天子趙佶,以皇帝念舊的性格來說,在貴妃過世之後,陛下就把對貴妃的感激之心全放在了孫家人身上。

清義道長本身又是著名的道家宗師,在道門之中地位崇高,這幾點加起來,他的地位自然非常穩固。

何況,當初清義道長幫過新黨,這香火之情蔡京可是不會忘記的。這倒不是這個老奸巨滑的奸相有什麼感恩之心,這點他連荒唐皇帝都不如,而是他認為可以借這件事和清義道長搞好關係。

可惜,清義道長根本對他們是不加理會,反而和李綱等人關係良好,蔡京一黨頭疼不已。

如今,馬林能借給水靈治病為由接近清義道長,自然在關鍵時刻也能影響到他,蔡京他們當然高興,恨不得馬林能天天陪著老道,看住他才好,如果能說服他為蔡京的復相出力,那就算喜出望外了。

正當大宋在準備迎接新的一年的時候,遼與金兩個國家的軍事較量到了最後關頭,遼朝覆滅的日子到了。

大宋皇帝趙佶的「盟兄」遼天祚帝,已經真的成為了「孤家寡人」,金將斡裡衍率精騎千裡追襲,再也逃不了的耶律延禧乖乖的做了金軍的俘虜。

被押解至黃龍府後,金人廢除了天祚帝的帝號,降為濱海王,結束了耶律延禧作為遼朝末代帝王的荒唐生涯。

依然忠實於遼朝的大遼名將、宗室耶律大石率部西走,後來在極西之地建立了西遼,契丹人的勢力從此被徹底驅逐出北方,金朝已經取得了遼金戰爭的完全勝利。

在從大宋歸國的金使,還有來往於南北的商人口中,大宋是一個佈滿財富的天宮一樣的神秘之地,金人被那些大宋富貴榮華的傳說吸引的忘記了一切。

開初,女真人只是羨慕宋人的好命。在遼金開戰後,金兵主力無遐他顧。在遼朝沒有滅亡、天祚帝沒有被他們擒獲之前,金人不會有這個可能同宋朝徹底鬧翻,為自身再樹一敵,或是有染指大宋的意思。

可現在,大金人不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自然而然的,注意力很快轉向了那個傳說中迷人、富裕的南方。只不過,這種關注對宋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對充滿了自信的女真人而言,南方的宋王朝那沒用的軍隊根本就不構成威脅。

只是,出於對大宋這個威名赫赫的中華大國,剛剛立國不久的金人還有著一些尊重,一時還沒有想到乾脆收拾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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