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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鑄山河之兩宋》第九回 布長局重鑄天下 整法制經濟為重2
第三節

新建的宮殿內部裝飾遍佈金銀、金碧宏偉,據說光正殿一處即耗費銅錢億萬計。宮中窮極奢麗,大修殿閣亭館及樓台,房屋有近萬間。在商人們的幫助下,迪古乃搜括四方珍奇物品置於其中,追求奢侈麗,無一處宮院相似。而且在宮廷之中鑿水池修清泉,四周還滿布名貴花木,無數怪石岩壑例於宮院。

當時由於運力不足,為了儘快完成,民工從涿州至燕京排列為近六十公裡「人鏈」,左右手順次傳遞建造所需的土石。為修建宮室,所伐木材皆為深山中的上等用材。

由於期限緊迫,不少勞工辛勞至死後,還要被誣指為逃亡,將其妻子兒女罰沒為奴。

後來,由於死的民工太多了,已經影響到了工期,這位金主迪古乃來了個臨時抱佛腳,下詔在周圍內急征大夫,還授予醫術好的醫生高官。

搞得不少大宋臣子知道後都懷疑:是不是迪古乃覺得土地不夠分了,利用營建中都的機會,故意多折磨死人,好再得免費土地啊?!

由於工期緊、時間短,再加上多年戰亂,不少建築工藝都失傳了,宮殿的營建總也不能令人滿意。

結果,有人提出把汴京和真定府尚存的宮殿拆除,把它們的各種配件運來使用。迪古乃當然是立刻同意,這樣,在戰火中倖免的部分宮殿和廟宇終於還是沒能逃過金人的毒手,被拆除一空。

這消息為大宋得知之後,大家又一次憤恨不已:迪古乃拆的可是故宋的宮殿。可是,轉念一想,這迪古乃還真是個怪人!拆宮殿也就是了,拆廟宇?他還真是不怕鬼神,也不怕那些木雕泥塑來找他算帳。

中都的皇宮建成之後,迪古乃派自己寵幸的商人和內侍一起負責驗收,稍不如意就馬上命人拆毀重建,浪費無數錢糧。

如此大修宮室成為一大禍害,不知冤枉花費了多少民脂民膏,大金集聚多年的資財被大大揮霍,也給無辜的百姓帶來了不盡的災難!

迪古乃還覺得驗收的商人是由於對自己的忠誠,才會如此用心,大加賞賜。可迪古乃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出身舊遼漢人世家、精通漢學的所謂北方商人何文勝,正是與大宋天子趙惇相識的浙江商人喻寄性,是傾天網的臥底!他以深厚的漢學功底和搜羅來的奇珍異寶搏得了迪古乃的歡心,牢牢的在大金的核心紮下了根。

雖然大金朝廷中的有識之士對這些隻知獻媚君主,引誘皇帝濫用國力的商人十分厭惡,但此時卻無人能猜得到,這不過是傾天網的第一步,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頭。

大宋皇帝趙惇倒沒有迪古乃收回皇權和強迫女真人遷都的煩惱,頭頂著"明君"光環的他皇權穩固。正在利用幹什麼都沒人能阻攔的時機,調整朝中的人事。

此前因為幾個大案,朝中官員缺額甚多、急需補充。天子趙惇乾脆借這個機會,再次大幅度削減冗官,一下子裁掉了近四分之一的官位,朝廷的機構再次精減。

清理完了朝廷,天子趙惇下一步做的就是拿自己家裏開刀,削減宮室成員和宮裏的服務人員,說白了就是給自己這一大家子減負。

一般的,皇帝住在宮中的所謂「一家子」,不算兄弟姐妹,主要是包括了自己、皇后、妃嬪、未成年的子女,以及未離宮的太后、太妃等等。

最多的是那些有名號的的後妃,皇家自然也有一套規據進行冊封和管理,宋朝基本延自唐代,有品級但沒個準頭。

皇帝們大都在這上面比較隨心所欲,以對后宮女人們的寵愛來晉陞,有級別的就包括後、妃、儀、才人美人、夫、侍禦數級。除後一般只有一人外,其它的地位越高、人數越少,最低的侍禦就從來沒個準數。這樣算下來,后宮至少也有個幾百位,好色的皇帝就不用說了,絕對是大大過定製。當年人稱徽宗皇帝有三千後妃,不過是泛指,實際上遠不止這些。

這樣,為皇家提供服務的人員,按定製光宮裏就得有七、八千人,有時還要過幾萬人之多,其中包括六尚二十四女官司、后宮內侍、宮女。

以太上皇趙昚來說,他自己的一家不過只有一後二妃、三子兩女,總共只有九口人。而且,由於皇后早逝,五個孩子年齡相差懸殊,皇宮裏頭實際上最多只有四、五口子人。但按過去的老規據,就得有個幾千人為皇家服務,再加上負責皇帝起居生活和宮廷事務的各級機構,已經是過了上萬人,這還不包括為先皇趙構一家提供服務的人員。

現在,太皇太后、太上皇趙昚和兩位妃子都搬去了聖行宮,這諾大個皇宮之中就剩下了天子趙惇和皇后馬憶靈兩個人,後面還是有一大堆內侍、宮女、女官和外廷應奉局、各個皇家工場的工匠為他們服務。

小夫妻兩個,一個是從小生活在大食,野慣了的;另一個是從小在道觀長大,和師兄弟們一樣沒什麼人跟著照顧,單獨在太**中生活時也從不執行什麼規據。現在卻被一大幫子人整天跟著,吃飯、睡覺都有人陪在一邊,連夫妻同房也有人拿個本子在一邊記錄。

本來就不喜歡禮儀、規據的趙惇和馬憶靈,被這些囉嗦事搞得是煩不勝煩。就這夫妻兩個,還怕搞錯孩子是誰生的?這不是純粹在噁心人嘛。趙惇要宮內局把這些東西給撤了,可他們回奏說這是祖宗規據,必須有。

沒幾天就已經給這些宮內規據給折騰的冒火的趙惇,還有一個考慮:那就是老臣們一定會以「多育皇嗣」為由,要求自己多立後妃!

就如同當年,雖然不再多納嬪妃是父皇的意思,但那些守舊之臣還是把責任都推給了母后。為了憶靈,也為了他自己不被這些臣子們給煩死,趙惇必須對這流傳多年的宮廷規據動手了。

朝廷清理還不到一個月,天子趙惇就下了旨意,將后宮來了個大大的「瘦身」:一、宮妃制度取消,直接把自己尋花問柳的權利給否決了!管理偌大個大宋就夠費時費力的,本皇帝沒興趣找一堆女人來玩兒什麼后宮陰謀,也沒興趣天天解決後院起火的問題;二、后宮的附屬機構,如六尚二十四女官司、后宮內侍、宮女、和外朝負責宮廷事務的機構,除太上皇趙昚處保持不動,其它也全部削減;三、除前朝的三大殿、后宮的禦書房和禦花園等還歸帝後使用,其餘宮院除留人看守打掃外一律關閉;四、從現在起,宮廷不再招收任何內侍;五、女官和宮女服役年齡最多到二十二歲,如果不被帝後看中,就可以離開宮廷回家。

第四節

天子趙惇這道旨意一下,叫好的有,更多的則是反對的諫章,臣子們大都覺得不能把宮廷搞的還不如一般大臣的家,也太不成體統了點。

誰知,大家的奏本一上,皇帝回了一句:「此乃朕之家事,無需廷議。」

有大臣還不服,當廷回敬了天子一句:「帝王無私事!」

反正,這位新君的脾氣他們也摸著了,你跟他講理沒關係,只要言之成理他不會輕易火,但不能為反對而反對,那樣皇帝根本不聽。

天子才不怕臣子跟他爭,很輕鬆的就堵住了臣子們的嘴:「天子尊嚴非以儀仗、宮規而來。宣和盛世,富貴榮華、宮規森嚴,結果為何?」

歷來儒家講究子為父隱,為人兒孫者絕不可提及自家前輩的過錯,否則便是不孝!趙惇可倒好,直接揭自家曾祖父的老底來堵臣子們的嘴。

文臣們跟這位沒什麼避忌的天子討論不起來,皇帝可以口無遮攔,可已經被儒家禮儀浸透了的文臣們如何敢不為尊者諱?打死也說不出口。就這樣,宮廷改革再次輕易過關。

宮廷中經選擇隻留下女官、內侍、宮女共計百人,其他一律清退。這個事由原太**總管、現皇宮總管江卻江公公負責。這一是皇后剛嫁來沒多久,不了解情況,趙惇也知道馬憶靈不會有這個心思來管這些事,也不想她難做;二是江公公跟隨他多年,為人正直,對皇室忠心耿耿,晚輩們都十分敬重他,值得信任。

清退下來的女官、內侍、宮女,按身份和服務年限分為三等,都有不同的安排。

女官和宮女好辦,以皇后的名義,自願返鄉的賜金銀,由地方官府負責送到;無法或不願意回鄉的,按服務時間賜她們數目不等的金銀,並暫時把她們安排在城外的行宮--鳳儀宮中,逐漸為她們擇婿,安排好她們今後的生活。

內侍們就麻煩了,他們已經是殘疾,又沒什麼求生的能力,沒有了出路,也不可能回原來的家。江公公建議給他們一些事做,他也是從一個小內侍一步步熬到今天的位置,知道這些沒了根基的人最怕的是被人給拋棄。找點兒事做,讓他們覺著自己還有用,也是免得他們閑下來鬧事。

聽了江公公的話,趙惇猛然想起,那天傾天網跟自己提到他們缺少既忠誠,又能夠甘於寂寞、富有心計的人員。這些內侍從小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宮廷之中,那心計可是非同一般;至於忠誠,可以進行選擇和確認。他們沒了家、本身又是殘疾,加入傾天網也許比一般人更加合適。

於是,趙惇把自己的這個意思和江公公、傾天網的幾位大佬都商量了一下,讓江公公幫著傾天網在內侍們中間進行選擇,選出來的內侍直接交給傾天網進行訓練。

天子還向那些加入傾天網的內侍許諾,等他們榮休的時候,皇帝將親自為他們正名。這些內侍將得到與一般官員榮休一樣的待遇,如果打算立嗣,他們所應該得到的封賞都將由後嗣繼承,朝廷絕不會虧待他們!

這些內侍正如江公公所說,最怕的是被人拋棄!

無論當初他們是因何原因成為內侍的,但至少都是被自己的家人給放棄了,從內心裏就覺得底人一等。如今,天子居然願意將他們視同朝廷官員一體對待,給他們以尊嚴,而不是僅僅把他們當成是皇家的奴婢!被感動的他們的忠誠,並不亞於那些仁人志士。

其他被選剩下來的內侍,天子趙惇經再三考慮,按服務時間賜下保證他們今後生活的金銀後,索性將另一座行宮——長樂宮騰出來容納這些人,然後派給他們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

還有就是由應奉局代管的部分產業,既然機構撤消,這些產業也要交還給皇室。

天子趙惇這天有了些空閑,在宮中和皇后翻看應奉局送上來的登記冊,看了沒幾本兩人就已經是目瞪口呆!看著手上的冊子,小夫妻實在是想不明白。

登記冊裡有皇莊百多座、良田近八萬畝、遍佈大宋的商業網絡數個,還有分佈於各地的宅院、觀、寺廟等等不盡其數。還有一些產業,兩個人想都想不到,如一些地方的居然還有屬於皇家的賭場,還好沒有妓院。

比較特殊的是當年孝賢皇后和兩宮皇太后設立的義撫堂,由於戰爭基本停止,現在需要收留的戰爭孤兒已經很少,只有部分地區因天災和民變導致的孤兒。之所以還沒有撤消義撫堂,是因為太上皇趙昚懷念皇后,不忍取消。

這時,江公公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位陛下,安平王和定義王兩位殿下來了。」

「有請。」

趙惇還是老樣子,對禮儀根本不放在眼裏,登基前就跟自己的家人打了招呼:在外朝擔心文臣們的諫章,執行君臣禮儀;回到宮裏一切照舊,他沒興趣看自己家裏人行禮、還禮的。

所以,趙適和趙平進來的時候,夫妻兩個還在看冊子,兄弟倆也沒行禮。

等坐下來,年輕直率的趙平才不會跟趙惇客氣,伸手拿了一本:「皇兄和皇嫂看什麼這麼入神?」

掃了一眼,然後趙平的眼睛就瞪圓了:「嗯?皇家還開賭場?開玩笑的吧?」

安王趙適也吃了一驚,連忙取過一本,翻看了幾頁,笑了起來:「平弟,你這話可千萬不能在外臣跟前說,會被人笑的。」

「適哥,你好象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不明白的馬憶靈,這會兒好奇的問道。

趙適看了正在研究冊子的趙惇一眼,好笑的問道:「惇弟,你不會也搞不清楚這些產業是從哪裏來的吧?」

「我從來不知道皇家的產業究竟有多少,怎麼會知道它的來路?」趙惇頭也不抬的回答。

「陛下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除了皇莊和田地,這些產業大多來自『沒入宮中』。」

趙惇懊惱的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咳!我怎麼這麼笨,居然一點都沒想到。」

趙適笑著搖搖頭,自己這個二弟還真是一時糊塗一時明白,這麼個聰明人卻常在一些常識問題上出笑話,好在他明白的時候多:「沒收犯有大罪的罪犯財產時,有一部分就要歸皇室,這就是『沒入宮中』。管理這些產業的應奉局有的時候會把它們變賣,但大部分會留下來。至於,它們每年收入多少,根本是筆糊塗帳。當初母后在的時候,也曾經清查過,但沒多久又恢復原樣。」

「為什麼?哪有搞不清楚的帳啊。」馬憶靈從小看著家人經商,帳目清楚、明了,當然不明白這宮廷和朝中的彎彎繞繞。

「不是帳搞不清楚,而是利益的問題。」趙惇把手上的冊子放了下來,指著翻開的一頁:「你們看看,這是臨安附近的一座皇莊,佔地足有兩千多畝,莊中光佃農就有幾百戶。結果,近三年的經營居然是虧本!你們相信嗎?」

「怎麼可能?!這些年臨安附近風調雨順,百姓們的收入都提高了,皇莊應該不用交賦稅之類的,怎麼還會虧本?」趙平莫明其妙的撓撓自己的頭,皺著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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