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亞離去，葉靈瞳倒是很積極的向許行搭話。但很遺憾的是，她並沒有注意到許行的臉色不太好。

「悠悠，你為什麼來這裡練武啊？」

「……想學。」

「那你直接問你爸不行嗎？你爸也是個封號鬥羅啊！」

「……他很忙的。」

「那你找我爸不也行嗎！我爸可厲害了！」

「……」許行沉思了三秒，「你爸不也很忙嗎？」

「對哦……」

這傻妮子……許行無語的扶了扶額頭。

「好！找到了！」遠處的倉庫中傳來王亞興奮的聲音。不一會兒，王亞便把一套黑色且寬鬆的道服遞給了許行與葉靈瞳。

「那個……館主……」葉靈瞳摸了摸道服，有些嫌棄的開口問道，「這個衣服閑置了多久了？為什麼上面一股怪味……」

「咳，不要在意那些有的沒的。」王亞尷尬的咳了一聲，「好了，你們兩個坐下。我現在要給你們上咱道館的第一課了！」

「那麼——」王亞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蕩，「你們誰能告訴我，習武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葉靈瞳舉起自己的小手，看見王亞點了點頭後，站起身來對空氣打了幾拳，「習武之人，心存正氣，除惡揚善！這是我爸爸告訴我的！」

王亞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你爸爸說對了，但並沒有完全說對。」

「習武是為了自保，僅此而已。」王亞嘆了一口氣，「對於你們來說，接觸這些還是有些為時過早了。但我必須跟你們說，武力絕對不是用來伸張正義的。」

「啊？！」葉靈瞳瞪大眼睛，輕捂嘴唇難以置信的問道，「為什麼不能伸張正義？這樣不就助長了那些壞人的氣焰了嗎！」

王亞搖搖頭：「對於你來說，正義只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這樣吧，我舉一個例子。你在路上看到有一個男生在欺負小孩子，你上去把那個男生打了一頓，把他打的落荒而逃。你覺得這樣做對嗎？」

葉靈瞳眨了眨眼睛：「這樣做不對嗎？」

王亞嘆一口氣：「生在這個時代，是你們的悲哀。」

隨後，王亞的臉龐變得嚴肅，他以教育的口吻向兩人說道：「聽好了，這是對的，但絕對不是正確的。以暴力鎮壓暴力，那你與你所討厭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葉靈瞳一臉懵逼，顯然沒有聽懂王亞在說什麼。但許行卻擺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王亞緊接著又嘆了口氣：「我並不指望你們理解，但我希望，你們用武力去保護，而不是去傷害。這種東西應該放心的交給公安。」

「總之就是遇到不公正的事情，一個舉報就對了，是吧？」許行總結道。

王亞點了點頭：「許行說的沒有錯，但如果你們真的遇到很緊急的情況，並不是不能用武力。但伸張正義，從來不是欺負弱者的借口！」

「明白了嗎？！」

「明白了！！」

家中，上完第一節課的許行躺在床上。

這一天過得格外充實，但對於他來說，仍然是一頭霧水。

擁有知識，不代表擁有思維。許行終究還是許行，還是那個六歲的孩子。

他明白王亞想表達什麼，但因為明白才疑惑。

「明明說的是不能去用伸張正義為借口引發鬥爭，可無論是唐三還是現在，這種鬥爭不一直都在嗎？」

「武力不是去用來欺凌弱小的，但為什麼總有人用武力去欺凌弱小呢？」

「還有什麼立場決定正義……啊……好亂！！」許行將自己的頭埋進枕頭裡，「算了，想這些也沒有辦法，再過兩天就開學了，還是早點睡了吧……」

深夜，許行已進入夢鄉。窗外的一顆星在雲霧的遮蓋下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