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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南河》第三十一章+4
曉宇回頭:「把籃子遞給我。」春麗把錢和籃子給曉宇。「都要啥?」「都行。」買菜,好壞不能挑,說的話人家不聽,也不容空,就那玩意兒,有啥就買啥。「都要。」曉宇在裡邊,接了許多,老王家的,還有給老項家帶的。柿子要沒了,趕緊,剩一些,不好了,那也行,遞錢,要,要,我的!等到回家洗了,盆裡扒了來扒了去,不滿意。

小峰往裡擠香油兒,手被擠到了木頭上,回家疼得直哼哼。老司婆子說:「我說話就當耳旁風!不讓你跟那小子在一塊嘛——」小峰不高興:「跟人家有什麼關係?」「那小子一卡巴眼一個道兒,」「你別啥都賴人家!」「不讓你玩槍,你偏玩,不讓你幹啥你偏幹啥,就不聽話。」小峰喊:「現在說有用嗎?」「說了就當耳邊風似的。」「壞了你說能好哇!」「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聽你早就完了!」

「造孽呀,生這麼個玩應。早知道就掐死好了。」老司婆子一個人叨咕。

各家做飯吃的是新買回來的菜,很多做柿子雞蛋湯,做黃瓜絲或黃瓜片或黃瓜塊兒的冷盤,切小蔥,搗蒜,放鹽放醬油或放大醬。容嬸做柿子炒雞蛋,小志看柿子沒去皮,在關裡姑姑炒雞蛋柿子,柿子燙了去皮的。老隋家吃燉豆角,小濤說沒有肉,隋嬸說哪來那麼多的肉,放大油了;小月說沒有豆,小波說對付吃吧,隋叔說這是早豆角,鼓的還沒下來呢。

小蘑菇吃著黃瓜溜達,老田家敞著門,他溜達進屋。「你就這麼進來了?」老田眯眼笑看著他。老田喜歡小蘑菇的憨厚勁兒,不喜歡乾淨兒的曉宇——曉宇如果來,讓他坐哪,他不坐,總看一看,挑個地方坐,「跟他媽一樣窮乾淨。」老田跟小蘑菇就愛開玩笑,「你沒跟蘇聯外交部聯繫一下呀?」老田抽煙,「你又不是蘇修兒,」小蘑菇說,「叔你怎麼不抽煙捲?現成的多好。」「那沒勁兒。」「田叔,抽那幹啥,辣得嚎的。給你掰一塊黃瓜。」小蘑菇要掰,老田抹噠眼睛說:「你鼻涕拉蝦兒的,我可不要。」「給這頭兒,手握的這頭兒。」「那也不要,給我取新的還差不多。」小蘑菇回家取來一捧。老田笑,「我家也有,拿回去吧,你還當真了。」「給,都拿來了。」「你留著吧,買一回擠夠嗆的。」「沒啥,沒事兒,我還給別人買了好幾份。」「破車好攬載呀,——怎不給我買呢?」「呀,你還用我……」曉宇來了,給,給曉宇一個,曉宇拿著不吃,老田笑說小蘑菇:「嫌你臟呢。」曉宇紅了臉,「才不是呢,我給人。」「給誰呀?」曉宇想了想,說:「給永和。」「為啥?」「他家困難,沒爹,他媽沒正式工作,夏天什麼都捨不得吃,——永和把黃瓜用刀削了,哄他媽說是爛的,他媽才吃。」「那你別拿一個呀,多拿。」曉宇說家裡有,回去了。

下棋!老田想著上次的輸贏,「幾盤了,誰多?」下五道,用磚頭在地上畫線。小蘑菇邊吃邊劃,說:「咱吃的不如老容家,人家雙職工。」「吃啥不都得拉出去?」「哎,黃瓜腚給我。」「幹啥?你吃呀?」「你才吃呢,給豬。」他跑回去,把黃瓜腚扔給家的豬,那豬揚起頭,碰著了沒吃著,低頭到處去拱,小蘑菇跳進圈裡,撿了放豬的嘴裡。老單說,豬本來自己尋食的,飼養讓它成了家畜,等著人供應。

小蘑菇再跑回來,地上已經擺好了石塊兒,棍兒。小平給擺好了,每樣兒均勻,一樣的石塊兒,一樣的棍兒,但他不玩,願意看。

老單說飛沙走石是風的力量,孔明的石頭陣是在心理機制上浮著信仰的靈魂。傀儡活動是繩線牽引的作用,演員表演是編劇劇情的設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的生活裡名利是拉動的看不見的手。石塊、木棍,人賦予了「體系和活力」,反過來,它把人裹在其中,為它緊張為它忙。

老田耷拉著眼說:「我先走啦。」小蘑菇說:「競老大。」老單說呀,下棋有先後,先走,主動,攻守之勢就不同,後走,要會轉守為攻,變被動為主動。「你先走。」「你先走吧。誰讓你是叔了。」一個人不需要規定,兩個人就需要約束、約定。「不興那麼走。」小蘑菇把棍兒拿回來,老田又那麼走,又被拿回來,「你玩賴了。」小平回去,和姥爺下象棋。姥爺說,人沒有十全十美的,看你注重什麼。

下象棋是消磨時光,「那是一個體系呀。」老單說下棋看步,只看眼前,隻感知臨近的威脅,不知將來,愚鈍麻木,必敗。雖然沒到危險,但得預知危險。學會進攻的策略,如同兵法,迂迴,間接,突襲;預算幾步,估算對方意圖,練習思維。

老項願看下棋,常來鄰居家,看爺孫下棋。

老隋愛看熱鬧,溜達到後院,看老田小蘑菇下棋。老田低著頭,在考慮步兒,老隋笑他的頭,「見頂了。」老田摸頭髮,說快掉沒了,「老黃瓜了。」小蘑菇摸自己的頭,老隋笑,「你是小黃瓜,嫩著呢。」小傑小光蹲著看,偷偷挪換、往下拿小蘑菇的石塊兒,小蘑菇打他倆的手,嘴張開。他倆說小蘑菇:「要咬人吶?」「大嘴嘛叉兒!」老田笑,說:「嘴大吃八方。」

李叔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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