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長篇南河》第二十七章+2
大夥歡叫,「呀,你們坐車了!」

他倆下車,撲魯褲子,曲文幫他們拍屁股上的磚面兒。小林說:「咱們學校圍牆怎麼不用磚呢?坯多難看吶。」小全說:「一大圈那得多少磚吶?」「咱們的坯拿來燒不行嗎?」「磚是有規格的。」「咱們按標準打唄。」「人家能給你燒嗎?」「給他錢不就得了。」曉宇聽不下去,說:「你給呀?」

走了一會沙土路,走上泥土路,儘是泥濘後乾涸的稜子——車轍印,牛馬的蹄子印,硌腳。再走過荒地,走塔頭上,塔頭間有水,有綠蘚水草。水,是雨雪存下來的,從上水庫來的在中間窪地流,聚集處是藍色,溪流處為白色,窄處如遊絲。

山坡連綿起伏,坡上麥苗碧綠連片,有裸露的褐白,那是陡峭的地方,有長條線的間隔,是人行之路。

老人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古代神話說人是水和土做的,水土與人密不可分吶。

南頭,大面積的水是長青水庫,孩子們叫它下水庫,因為上遊還有水庫,叫上水庫,再往上還有水庫,叫大上水庫。其實上面的水庫也有名,叫東風,紅旗,但沒有多少人會那樣叫。

下水庫泛著絲絲波紋,上方的空氣在顫抖。它比樹葉壯觀多了!——它是一個森林,蓄積著人們生產生活需要的水。老單說,水是靈動的,構成各種循環;變成氣體不夠「持重穩定」,變成固體,則失去了活力。

岸坡的小樹林像帽子,綠草處像嬌嫩的臉。孩子們甩著胳膊沿著山腳走。

「水鴨子。」永和指著說。蘆葦深處,它們起起落落,和草上的蚊蟲,花上的蜜蜂有著相似之處。

沒等孩子們走近,水上禽鳥陸續飛起來,立著身體翅膀,像起落的風箏。它們是南方歸來的候鳥。河湖是它們旅途歇息的大樹哇。老單說,候鳥是移動的水溫計,是水的生靈。它們像最初登陸的動物,是因為繁殖的溫度需要,也是幼崽安全的需要。潔白的毛羽,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小林使勁跑,小家說小林:「你還能追上天吶?」小林撿土塊打,夠不著。

小寧看,「那是大雁吧?」小文說:「那就是鵝。」曉宇問:「鵝和大雁有什麼區別?」小文不高興,反問:「你說呢?」小明嗍勒牙花子,吸一種味兒,像腐乳的味道,然後慢慢說:「大雁是鴨子。」小武歪脖子說:「不是吧?」立本說:「鵝是大雁的一種,在地上飼養時間長了就是鵝。鴨子也是大雁的一種。」小家說:「鵝是飛不動,身子胖,走路都搖搖擺擺的。」學著搖擺走。小明擺手,說:「大雁輕,不能長太大。」永和說:「身體得小,翅膀得大。抓過鳥吧,看挺圓乎,燒了吃沒有多點兒肉,全是毛。不信你抓了後打拉開翅膀看,比身子長。」小武問:「大雁在水裏會遊嗎?」永和說:「它不用遊就能漂起來。」小濤嘩啦啦往水裏撒尿,問:「為什麼?」小偉說:「它的身上有尿。」大夥笑。小偉又說:「它的身上有油。」曉宇說:「對對,鴨子和鵝的羽毛一點不粘水,不像雞。」小家比比劃劃地說:「從水裏出來一抖落,水就掉了。」大雁真的厲害,能在水裏遊,又能到天上飛,孩子們很羨慕。水裏什麼都有。老曲說呀,生活在這個水的星球,家園如島,人如鵝。

曲文說:「欸,小家,你家的鴨子鵝每天不游水嗎?」小家說:「門口那水太淺不用遊。」

小盈說:「做菜做湯,那油不是漂在上面嗎?其實一樣的。」

蘆葦青青,曲折連片,水面映有與蘆葦幾乎等高的倒影,如果沒有看上下,你分不出是本是影。老單說,人的眼睛都是先看倒了,然後正過來的。綠色圈著藍色,還有淡定的雲影,比天上多了鑲邊,小範圍裡有更加精緻的感覺。老單說,有了水就有了生命和風景。生命、河流等等的不同,是因為水的形狀,水的立體,水的變動,都不相同——添加不同的材料,有不同的構造。外圍如同鏡框,水是肖像。雲映到這一方水域,巧哇;水的鏡面能容納那麼遠大的物象,神奇。

蘆葦偶爾顫動一動,在下邊肯定有什麼,永和找到一種草,放在嘴裏嚼牙,小家貼近看他,問:「能吃嗎?」永和給他一根,小家嚼了幾下就扔了,「不甜,酸。」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