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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劍山下》第七十三章 抉擇
次日清晨,枯恂等人吃過早飯,全靜坐不動。

鞠衍略感疑惑,開口問道:「是不是該上路了?還是說,你們還約了誰?」

無人接話,只有枯恂輕輕搖搖頭。

這時,只見於婉突然站起身來:「走吧,咱們一路逗留太久了,該加快腳步了。」

慕容洵卻突然拉住於婉,捂著肚子說道:「婉兒,我肚子突然有些疼,怕是吃壞了,你們等我一下。」話罷,起身往茅廁跑去。

恰此時,一小二遞來一封信,慕容洵順手接下,拆開一看,方知昭相雪已然往冀州方向,取司寇簫遺物去了。

慕容洵一臉無奈,將信遞給眾人:「我沒事了,走吧。」

眾人閱過信後,皆有難色,但並不遲疑,加快腳步往白馬寺走去。

午時,五人來到白馬寺,此時,各派分坐殿下,正在吃午飯。

一小僧快步入殿,給浮生方丈行過禮後,對谷月清說了些話,谷月清點點頭,小僧又對青菱師太說了些話,師太滿臉欣喜,午飯都顧不得吃完,徑直走出殿去。

谷月清對蘇起說道:「你師弟師妹回來了,去接下吧。」

青菱師太親自接見,江雨瀟一臉尷尬,低著頭:「弟子遲到了,請師傅責罰。」

杜菱拍拍江雨瀟的肩,笑了笑:「進去吧,責罰我先記下,回豫蛇教了再罰。」

江雨瀟點點頭,接著,杜菱看向於婉,慢慢走近。

於婉淚若泉湧,抱著杜菱,大哭起來:「菱姨,我全都想起來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杜菱也抱緊於婉,小聲安慰道:「時間過得好快,還記的嗎?小時候,你每次受委屈了,都會跑到柳絮閣來,抱著我哭個不停。

蘇起看向枯恂,挑了挑眉,枯恂點了點頭,趕緊將其拉走:「走啦,大師兄,我還沒吃午飯呢,吃飯吃飯。」

蘇起領會其意,快步走開。

「十六年了,你變化真大啊,當年,你還只是個小丫頭呢。」

於婉擦擦眼淚,哽咽道:「菱姨,你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那樣年輕美麗。」

杜菱搖搖頭,聲音溫柔婉轉:「菱姨老了,早就不年輕了,但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誰要是敢惹你不高興,我一定幫你教訓他。」

於婉搖了搖頭,大哭起來。

「外面風大,走吧,咱們進去聊。」

白馬寺大殿之上,午飯過後,各派端坐兩邊,等著一個人,豫蛇教青菱師太。此時,她正與於婉敘舊,聊得太歡了,一時忘了時辰。

「方丈,青菱師太到底來不來啊,咱們這麼多人等她一個,這,不合禮法吧。」劍閣章玄發難道。

青龍幫關偉也應和道:「是啊,她要是一個時辰後才來,難不成,我們還得等她一個時辰?」

韋凌峰道:「青菱師太自有分寸,她絕不會讓大家久等的,肯定是有事兒耽擱了,馬上就到。」

「沒錯,師傅一向很守時的。」江雨瀟等弟子也說道。

章玄冷哼一聲:「韋凌峰,你還敢替別人說話?大會開了這麼多天了,你們赤影幫人呢?張延呢?如今乃是武林存亡之際,你們赤影幫畏首畏尾,躲人後,只派個二把手來,難不成,是在等著我們在前面賣命?你們好在後面坐享其成。」

百葯宗毒門杜冥道:「沒錯,這武林不是一個人的武林,憑什麼我們要在前面衝鋒陷陣,而你們赤影幫卻可以躲在後面坐享其成。」

關偉道:「杜冥門主所言極是,此次大會,連沒有門派的散修都來了,赤影幫好歹是江湖大派,只派一個人前來算什麼事兒,要打就一起打,赤影幫不加入,那我青龍幫也退出!」

殿上瞬間一片混亂,熙熙攘攘,大敵當前,眾派竟開始計較起得失來。

蔡彧搖搖頭,唉聲嘆息,小聲對身邊夫人感嘆道:「中原武林已然形若散沙,難聚啊,難聚啊。」

冀州:

昭相雪取回司寇簫遺物,背著九劫刀,提著個破酒壺,一邊喝酒,一邊搖搖晃晃的走著,不覺過癮,停下腳步,欲一口飲光,哪知,面前突然冒出一人,搶下酒壺。那人二話不說,也猛灌起來。

昭相雪醒醒神,看了那人許久,是個老頭,很是精神:「老頭兒,你誰啊?」

搶酒的老頭兒,看起來七十多歲,但實際上,已是八十有二了。一頭白髮,一臉白髯,身著素色長衣,看起來無比和善。

那小老頭兒,也不搭話,自顧自的嘗了一口後,竟立馬吐掉:「呸呸呸,這什麼酒啊,這麼難喝!」

昭相雪一把搶回酒,緊握在手中:「你瞎說什麼,這可是上好的即墨老酒,喝不來就別喝好吧。」話罷,昭相雪提起酒壺,再灌起來。

沒料到,老頭兒再次搶走昭相雪酒壺:「行了行了,這哪是什麼即墨老酒,分明是釀壞的糟糠酒,你喝醉了吧,連即墨與糟糠都分不清了。」

昭相雪滿臉怒色:「老頭兒,你把酒還我,什麼糟糠不糟糠,分明是即墨,你把酒還我,還我!」昭相雪伸出手,想要去搶,那料到老頭兒竟站起身來,直接將搶來的酒盡數倒掉。

「你,討打!」昭相雪取下九劫刀,飛速起身,提砍向那老頭兒。

老頭兒本是一臉平靜,但看了九劫刀卻是眉毛一皺,掃過一絲怒色。

許是喝醉了,那刀完全沒有準頭,老頭站在原地,隨意躲閃兩下,便輕易閃過,昭相雪本來也沒起殺心,索性收了手,老頭兒微微一笑:「年輕人,火氣別這麼大,一壺酒而已,大不了,我賠你一壺好了。」

「好啊,那你賠啊。」

「別急,你喝的糟糠酒太多了,就算給了你好酒,你也嘗不出來,正好,我出來時剛沏好了茶,你先喝點兒,解解酒。」話罷,老頭解下腰間系著的白玉瓶,遞給昭相雪。

昭相雪也不猶豫,接過白玉瓶,喝了兩口。

老頭兒一臉得意:「如何,我這茶可還算清甜?」

昭相雪一臉懵逼:「什麼茶啊,這不是水嗎?」

老頭兒見昭相雪不識好茶,立馬嫌棄起來:「繼續喝,還醉著呢!」

昭相雪又喝了兩口,仍感覺是水,再喝第三口時,才微微感覺到不同,接著是第四口、第五口。

「好茶,前輩,好茶啊!」

老頭兒滿臉得意:「那必須,雪瑜可不是一般的茶,皇帝想喝,都不一定喝得上呢,來,你再嘗嘗這酒!」話罷,老頭兒再解下腰間的酒葫蘆,遞給昭相雪。

與裝茶的白玉壺不同,裝酒的是個破葫蘆,看起來用了好多年了,上面有好幾次補過的痕跡,十分破舊,似乎還刻了個字,但昭相雪迷迷糊糊的,並未看清。

「老先生,茶都用上等的白玉壺裝了,為何酒不用啊」

小老頭兒聽了這話瞬間不高興了:「我這葫蘆可是天底下最精美的酒壺,普普通通的白玉壺哪兒能和它相比。」

昭相雪尷尬的笑了笑,也不多言,提起葫蘆正欲品嘗。小老頭兒一把攔下:「你幹嘛,白玉壺隨你怎麼喝,這葫蘆,你可不能碰嘴,來,我給你倒點兒。」

老頭兒搶過葫蘆,將葫蘆中的酒倒了一些在昭相雪的空酒壺裏。

昭相雪搖搖頭,雖有些不解,但也沒多問,拿起酒壺豪飲起來。

哪知,才喝了兩口,昭相雪偏吐了出來:「呸呸呸,什麼酒啊,這麼苦,是給人喝的嗎?」

老頭兒見狀大笑起來:「哈哈,苦就對了,苦就對了!」

昭相雪一臉懵逼:「老人家,你誆我,這哪是什麼好酒,如此苦澀,根本不是給人喝的好吧。」

「沒錯,這酒確實苦澀無比,本就不是給尋常人喝的。」

「我從未喝過如此苦澀的酒,老人家,這酒是你自己釀的?」

老頭兒笑了笑,點點頭。

「既然是自己釀的,為何還要釀得這般苦澀難咽啊!」

老頭兒收起笑意,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此酒,名曰忘憂,發明至今已有五十六年了,最開始的忘憂酒,十分清爽香甜,隻聞上一口,便使人心曠神怡。」

老頭兒頓了頓,接著說道:「後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便改了此酒的配方,故意將它釀得苦澀。」

老頭兒提起葫蘆,猛灌一口,酒過之後,苦笑道:「酒苦了,心就沒那麼痛了。」

聽了這話,昭相雪似有所悟,也默默提起酒壺,灌了一口,苦,仍是難以下咽的苦,但昭相雪沒有吐出來,而是強咽下去,再灌了第二口,接著三口,第四口,許是喝傻了,昭相雪竟覺得這酒的苦度不夠,還可以再加點!

很快,酒壺見底,老頭兒搖頭嘆息道:「四十多年來,你是第二個愛喝此酒之人,年輕人,人的一生很短暫,別太在意世人眼光,為自己最愛的人而活,也為最愛自己的人而活,其他的,天下蒼生,正派魔道,與我何乾!與我何乾!」接著,老頭兒搖搖頭,小聲自嘲道:「這個道理,我早點兒懂就好了。」

老頭兒拿過昭相雪酒壺,將自己葫蘆中的酒全部倒給他:「除了這壺酒,我也沒什麼好給你的,拿去吧!」

酒壺遞給昭相雪後,老頭兒,將葫蘆系回腰間,握著白玉壺,小口抿著茶:「好茶,好茶啊!」話罷,轉身離去。

而昭相雪仍坐在台階上,一口、兩口、三口,慢慢喝著「忘憂。」,彷彿喝了這「忘憂」,就真能忘記憂愁似的。

「長痛不如短痛,婉兒,如果我兩註定有一人要承受傷痛,我希望是我!」

那老頭苦澀一笑,搖搖頭,轉身離去:「年輕人,切莫讓你的現在,變成將來永遠遺憾的曾經。如果你清楚的知道,將來有一天,你註定會後悔,那你現在,就該做你想做,儘管那違背世俗、不合理法!可,那又如何呢?」

昭相雪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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