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子小姐今天也要拯救世界》第70章 第七十章
彭格列的嵐守獄寺隼人是個外表帥氣,表情冷漠的酷哥,不笑起來的時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黑手黨的模樣。沢田綱子推開門,看見冷著臉,背靠在凳子上的獄寺隼人,整個人都被他的冷氣給激了一下。
「嵐守大人,您身上的傷不要緊吧……」
沢田綱子合上門,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謹小慎微的樣子就像是遇到獵人的兔子一樣。
抬頭望了眼沢田綱子,獄寺隼人瞬間有些恍惚。
在那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中,獄寺隼人看見了自己和沢田綱吉的第一次見面,他似乎也是像面前這個人一樣,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
「獄寺隼人。」
沉默片刻,獄寺隼人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不喜歡沢田綱子對自己那下屬對上級的稱呼。
?
沢田綱子不明白獄寺隼人這是什麼意思,猜測他難不成是想讓自己稱呼他名字。
「獄寺君?」
沢田綱子試探性地開口。
「嗯……」
聽到這個稱呼,獄寺隼人的眉眼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
雖然獄寺隼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覺得他並不好惹。但是,他本人倒是意外的沉默寡言。
在隨口應了沢田綱子後,獄寺隼人直接閉上了眼,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見獄寺隼人這個反應,沢田綱子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
「你叫什麼名字?」
在沢田綱子無所適從時,獄寺隼人再次開口了,他沒有睜眼,彷彿只是隨口一問。
「綱,我的名字是鈴木綱。」
沢田綱子說著自己冒充的這個人的名字。
綱?
獄寺隼人的身子僵了一下,最終只是露出一絲並不明顯的苦笑。
「真是個好名字……」
獄寺隼人說道,語氣中似乎是在懷念什麼。
好難受……
不知為何,沢田綱子從獄寺隼人身上感到了一股近乎絕望的濃鬱悲傷。
「嵐守大人,醫生來了!」
風風火火的聲音暫時性地打斷了這種奇怪的氛圍,挎著醫藥箱的港/黑醫生,被拉著一路跑到了獄寺隼人的面前。
沢田綱子這才注意到,獄寺隼人之前一直放在後面的那隻左手臂上鮮血淋漓。然而,在剛才,獄寺隼人卻沒有絲毫的不對勁,整體的表現彷彿從未受過傷一樣。
「讓他來吧。」
在醫生為獄寺隼人包紮時,獄寺隼人隨手一指,指向了沢田綱子。
?
不說沢田綱子,就連醫生都忍不住起了疑問,受傷不讓他這個專業人士解決,反而讓沢田綱子這個外人來,醫生覺得自己的專業水平受到了十分嚴重的質疑。
「我說的就是他。」
獄寺隼人重申到,成功堵住了醫生想說的話。
「可是,我沒有做過這方面的事……」
沢田綱子遲疑地說道。
「沒關係,我不介意。」
獄寺隼人語氣平淡,彷彿就是認準了沢田綱子,一定要讓她來給她包紮傷口。
聞言,沢田綱子只能認命地幫獄寺隼人處理起了傷口。
正如沢田綱子所說,在處理傷口,尤其是槍傷這方面,她完全就是一個外行人。不過,獄寺隼人都這麼說了,沢田綱子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可即便這樣,獄寺隼人依舊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以後就讓他留在這好了。」
本來以為會挨罵,卻不曾想到獄寺隼人直接指向了自己。
我?
沢
田綱子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得到了獄寺隼人的再次點頭。
不知為何,在此刻,沢田綱子腦海中浮現出了太宰治所說的話。
「港/黑的人都是一些喜歡玩潛規則和辦公室戀情的變態,綱子要小心哦~」
「尤其是某個邋裏邋遢的中年大叔,一定要離他越遠越好。」
太宰治的叮囑讓沢田綱子渾身一震。
但是,當她看到獄寺隼人那張冷淡的臉,便又快速搖頭。
怎麼可以把太宰先生的話當真!
沢田綱子在內心對自己進行了深深的警告。
在某些層面上,沢田綱子其實挺感激獄寺隼人的,最起碼他讓沢田綱子留下來,避免了她和更多港/黑同事的接觸,也減少了她暴露的可能性。
更別說,獄寺隼人雖然看上去不好相處,但實際上一點也不麻煩,除了一些瑣事,根本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沢田綱子幫忙。
獄寺君,真是個好人。
摸魚期間喝著飲料,沢田綱子笑著想到。
而對獄寺隼人來說,指明讓沢田綱子留下,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事情。
其實,作為彭格列來這談定相關事宜的人,獄寺隼人並不在乎□□對自己有多看重,在那之前,也沒想過讓港/黑的人待在自己的身邊。
只是,在看到沢田綱子的那一刻,獄寺隼人遲疑了。明明是兩張完全不一樣的臉,獄寺隼人卻彷彿從那雙眼睛中看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鬼使神差之下,獄寺隼人將沢田綱子留了下來,儘管事後,他自己想想,也覺得這件事有些可笑了。
可是,在之後的相處中,獄寺隼人卻又一次在沢田綱子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日常生活中偶爾會流露出來的廢柴一面,習慣性脫口而出的吐槽,一眼就能被看透的小表情……
獄寺隼人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瘋了,居然會在一個毫無關係的人身上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沢田綱子不知道獄寺隼人快把自己當「替身」了,還在為這個固執的傢夥而苦惱。
獄寺隼人哪裏都好,就是太拚了。
明明只是出於合作方的立場,暫時性地停留在了港口fia,可是每次出去巡視外,或者說解決完一些麻煩的事物,獄寺隼人基本都要弄得渾身是傷再回來。
他彷彿想在傷痛中尋找著什麼。
作為照顧獄寺隼人的人,每當這個時候,沢田綱子都會變得特別忙。有時,沢田綱子懷疑,再幫獄寺隼人包紮幾次傷口,她都能去診所進修了。
終於,獄寺隼人在又一次沒有及時處理傷口後,發燒了。
「怎麼會發燒了?」
獄寺隼人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
「誰?」
警惕心讓獄寺隼人強撐著睜開了眼。
「真是的,都燒成這個樣子了,就不要再動了。」
眼見獄寺隼人明明已經燒得滿臉通紅,卻還想坐起身來,沢田綱子嘆了口氣,將他重新按回了沙發上。
「……是你啊。」
獄寺隼人這下算是勉強看清了來人的臉,他輕輕說了一聲,便乖乖躺了回去,任由沢田綱子對他「上下其手」。
或許,連獄寺隼人自己都沒發現,他對沢田綱子顯得有些過於信任和依賴了。
「偶爾也要稍微懂得注重一下自己的身體啊?」
沢田綱子說道,任勞任怨地幫獄寺隼人擦著額頭上的汗。
「不要走。」
在沢田綱子打算起身去給他拿退熱貼時,獄寺隼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語氣中是難得一見的脆弱。
沢田綱子愣了一下,但還是彎下腰,語
氣輕柔地哄著他。
「不走,不走。你先乖乖的,我等會就回來了。」
此時此刻,沢田綱子無比感謝自己前幾年的教學經驗,才會哄起小孩來如此得心應手。
在沢田綱子的照顧下,獄寺隼人很快就睡著了,或許是因為太難受,在睡夢中,他依舊是皺著眉。
「早知道這樣,就給我好好照顧自己。」
沢田綱子輕聲說道,為他把毯子向上拉了拉,拉開凳子坐在一旁。
等獄寺隼人醒來時,看到的便是沢田綱子的睡顏。雖然生病了,但是,獄寺隼人還是能清楚地記得剛剛發生的事情。
獄寺隼人望了眼沢田綱子,並沒有準備叫醒她,自己將毯子掀開放到一旁,便準備起身離開。
沢田綱子睡得並不熟,哪怕獄寺隼人只是稍微的一點動作,她也醒了過來。
「太好了,獄寺君!」
沢田綱子顯得十分開心。想到他剛剛病好,還準備去廚房幫他燒碗粥出來先喝著。
「不用了,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獄寺隼人冷淡地說道。
見獄寺隼人不準備吃東西,沢田綱子皺了皺眉,又想到他之前身上的各種傷口,她罕見地怒了。
「很抱歉,或許我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
沢田綱子說道。
「但是,我認為獄寺君的行為非常糟糕。」
沢田綱子抬頭,毫不畏懼地看向獄寺隼人的眼底。
「對待自己生命不屑一顧的獄寺君到底是為了什麼在戰鬥?」
「獄寺君真的覺得用生命為代價的戰鬥有意義嗎?」
沢田綱子直視著獄寺隼人,褐色的雙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燒。
在那雙清澈的眼睛中,獄寺隼人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頹廢,彷徨,無能……
這一刻,獄寺隼人隻想逃避,他想要躲開沢田綱子的視線,想要繼續把自己縮在厚厚的龜殼中。
「我希望,有朝一日,獄寺君能夠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最後,沢田綱子說道,然後離開了獄寺隼人的住所。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獄寺隼人睜開了碧綠色的眸子,眼神落寞地盯著天花板。
可是我已經找不到我的天空了……